投靠直系已是必然。
但，直系首领？那可不是杜子轩的最终梦想。
袁世凯复辟、登基，再到后来的郁郁而终。护国战争，两次府院之争，护法战争……
既然北洋已经乱了，他也该有所行动了。
回到了休息室，杜子轩窝在沙发上闭目小憩。
终于要走向明面上了，也了了一桩心愿
知道杜子轩心情不好，秘书知趣地跟了进来，倒了杯茶递向杜子轩。
“哎！”
杜子轩叹了口气，摆了摆手，没有接过。只是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用着疲惫的语气道:“算了，不喝了。也没心情喝了。”
秘书笑了笑，开口说道:“师座何必唉声叹气呢！为了这些再累坏了身体，可不值当啊！”
“行了，牛尾巴，现在也没别人，别老是师座师座的叫着，听着怪别扭的，还是叫我少爷得了。”
杜子轩没好气的说着。
“嘿嘿！”
牛尾巴得意地笑着，学着杜子轩的表情推了下眼镜，装洋蒜道:“我哪敢啊，您今天可是大发雷霆啊！都崩了仨人了。吓得我这小心肝儿啊，现在还砰砰直跳呢！”
“别跟我提那些人，那些人啊，没几个靠的住的。”
“哦？为何？”
杜子轩在没外人的情况下，也放开了，没了架子。白了他一眼说:“就你这么精的人会不知道？”
牛尾巴装模作样的挠了挠头。做出一副憨厚的样子，无辜的说:“您是高人做事，俺哪能窥得一丝一毫？”
牛尾巴能做到杜子轩的秘书，也是有一段故事的。
牛尾巴原名牛尾八，只因在家里排行老八而已。而当时的杜子轩也因实在找不到可用之人，又偶然碰到了牛尾八，看他长得憨厚老实，名字又实在搞笑，便让他跟了自己，后来时间一长更是做了自己的专职秘书。而牛尾巴这个名字，也让杜子轩为他打上的印记。当然，是心里打上而已。毕竟，又没写到纸上。而且八和巴读音也是相同的。
都说傻子都能让人逗精了。看来这话是真的了。
以前憨厚老实的牛尾八，仅仅跟随了杜子轩不到两年。经受磨练和自身努力的他，现在是精的猴精。前后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让人不由感叹“世事蹉跎”。
见牛尾八拍自己马屁，杜子轩也只是笑了笑后，正色道:“这些人实在是太没出息了，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也怪我们发展的太快，人才又极度匮乏。让我们现在又不得不用他们，从而，又导致了我们队伍的驳杂和不稳定性。这些都是需要急需解决的。现在还好，没有大的战事发生。真要到了那一天，没准儿真给咱撂挑子了。”
牛尾八也正了正脸色，开口说:“是啊。他们的存在，实在是一大不稳定因素。”
“呵呵！”
杜子轩笑着摆了摆手，说:“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那些自大自满、又没进取心的家伙，能有什么出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队伍里多少还有我们的基层战士支撑，还反不了天。”
杜子轩之所以能快速控制近八座县城，也是有特殊原因的。就像三国时期黄巾军裹狭百姓一样，滚雪球似的发展。便如鸡泽四大家族中的李赵两家，只因为他们的战时投靠，帮了杜子轩的大忙。而作为回报，杜子轩便许了他们两家，每人一个保安团副团长的职位。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而两年多的时间，就是熬资历也能熬到正团长的职位了。
至于说出国留洋回来的人？一是他没那心思和本事招揽。二来，他对外国的很多事情都是抱有戒心的。当然，现在说那些扯远了。
杜子轩是个半吊子伪军事迷，只能算是个二吊子军事指挥员。也是个比较自负的人。在没有人帮助的情况下，全凭自己的想象来做事。就比如，为了防止北洋过大的关注，他下放权力到各个保安团团长手上，走的也是后世四川的路子。
一个大军阀，手低下管理着无数的小军阀。
这，便是杜子轩自己想出来的应对法子。
当然，那些都只是给外人的表象而已。在杜子轩的权力圈子里，他有着绝对的把握控制局面。
这点，要比四川的局势强多了。
高速发展是要付出代价的，杜子轩现在也唯有如此了。等哪天自己的实力强大了，自身也健壮了。那时，才是剔除糟糠的时候。
“军事学院的学员也要加速培养了，早一天学成毕业，也能早一天接管部队。”
“嗯！少爷到时准备怎么做？”
杜子轩想了想，开口说:“制定奖励制度。第一期毕业的学员，表现良好的，都要有所提拔。前三名提拔到副旅长级别，四至二十名为正副团长，二十至四十要到营级。”
“这，会不会太过了？”
牛尾八做为秘书，自然清楚杜子轩的习性。近两年的相处，他也早就习惯了杜子轩的天马行空。只是，从不按套路出牌的杜子轩，这次是又给他出了个难题。刚毕业的学员就提拔到营团长，掌管一个团或营。不说他们有没有能力应对，这让现在的团旅长们又如何自处？不说靠家世的，他们之中怎么说，都有靠军功才能当上团旅长的人。这要让个毛头小子给压在头上，比下去了，情何以堪？怕就怕不能服众啊！
牛尾八说的虽然有理，可杜子轩也有他的想法。坚定道:“这些，才是我们信得过的，让他们掌权我才放心。嗯！现任的旅长里面就有几个不错的，比如，田培、郝兵、金三炮等人。我这样做倒不是信不过他们，毕竟，学院毕业的学员，是受到正规教育的。多少被洗脑的他们，思想上也比较符合我们的政策与理念，让他们掌权是势在必行的。至于服众问题，也好解决。等战事一了，给他们双方留点时间，过了一定的时间期限后，让他们双方举行军事对抗赛。能者上，庸者下。”
牛尾八眼睛一亮，故意露出一副阿谀奉承的脸色，叫好道:“不错，这办法好啊！即能接管稳定部队，去其糟糠，又能服众。而且，还能让他们在互相竞争中提高锻炼。真是一举三得啊！高人就是高人，思想就是伟大。真是我辈楷模啊！”
杜子轩听的是一阵恶寒，心里却想，这么老实的人到底让谁教成这样了。没好气地说:“再敢这么嬉皮笑脸的乱拍马屁，小心我抽你。还有，你去处理下白天的事情，这人都死了，只要他们家人不过分，能饶就饶了吧！”
“嘿嘿！”
牛尾八笑着点头应是，随后问道:“峰峰的事情怎么处理？非打不可吗？”
听他提到这件事，杜子轩先是苦笑了一下，接着脸色一寒，冷声道:“不打又能怎么样？其他一切都好说，可动了我的人，就得加倍讨还过来。”
“可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要一动手，可就没有退路了。要不，我们还按往常那样，偷偷摸摸？”
“偷偷摸摸？为何要偷偷摸摸？”
“怎么？少爷真决定了？真改注意了？”
“我要让这天下知道，这民国，有个杜家，有个杜子轩。”
“嗯！我知道了。”
“跟了少爷我这么久，也没享上什么福。阿才也去了外国，这么多事却都要你来办，辛苦你了。”
“那是我应该做的，能跟着少爷就是尾八的福气。福才去国外，正好便宜了尾八。哼哼！没他在，尾八才能在少爷身边学到更多的东西。自从跟了少爷，学习接触的多了，尾八才知道这世界有多大。以前的自己，太坐井观天了。”
“哈哈！”
杜子轩乐了，兴高采烈地说道:“行了，别在这大发感慨了。赶紧忙你的去吧。”
牛尾八感慨道:“少爷今天笑的次数多了，让人感觉好亲切。”
杜子轩好笑道:“我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嘛！”
牛尾八正色道:“也不是不堪。就是少爷平时太严肃了。少爷，您才十八岁啊！就这么老城……”
杜子轩沉默了，没有说话。
几年来，虽说他也在不停地成长，可普通人就是普通人，没有经历过大是大非、大彻大悟，他还是以往的他。为了掩饰心里的空虚，他只有拼命的找事做，拼命的装老城。
正在杜子轩陷入沉思的时候，牛尾八突然拉长了声调，开口说:“话说……老爷子在老家把头发都急白了。”
“什么？”
杜子轩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好端端的，怎么又扯上老爷子了？
“话说，老爷子急！在老家把头发都急白了。”
牛尾八以为杜子轩没有听清，重复了一遍。
真是不知道这牛尾八究竟想说些什么，说话也这么拐弯抹角的。
杜子轩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话说，老爷子的头发早就白了。行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呃……”
牛尾八不好意地挠了挠头，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凑到杜子轩的耳边。开口说:“老爷子急啊！急着抱重孙子呢！”
……
杜子轩满头黑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