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冷若尘醒来时已经是弯月高悬,柔和的月光洒落在大地上,平添了一层朦胧的色彩,冷若尘醒来时,看到自己装着兽奶的木瓶倒在一旁,瓶盖不知在何处,放在地上的包袱中的衣物也是散落一地,显得有些凌乱,拍了拍自己的头,这才想起自己好像是从石壁上摔下来了,之后的事他也不清楚。
嘴中还留有一丝清甜,冷若尘熟悉的味道,他知道这是兽奶的味道,拿过静静躺在身旁的木瓶摇了摇,里面似乎还有一些兽奶,有些口渴的冷若尘也不管瓶口处的些许泥土,拿着瓶子“咕噜咕噜”将里面残存的兽奶全部灌下肚子,这才感觉好受了不少。
在地上坐了一会儿,冷若尘想起什么,忙四周看了看,没有见到火狐,那枚翠绿果实却在身旁不远处的地上放着,他走过去拿起果实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只见果实依然绿的发亮,从绝壁上滚落下来也不见何处有破裂的地方,果实里面似乎还有着淡淡的红色盘旋。
就在他打量着果实的时候,身后的树枝忽然动了动,冷若尘忙转过身看向声响传来的地方,手中还拿着那枚他历经千辛万苦才得到的果实,他看见火狐嘴里似乎叼着几个野果向他走来,火狐走动时腿还是有些跛,不过比昨日已经好上许多。
嘴里叼着野果的火狐走到冷若尘身边站定,张口吐出叼着的野果,向着冷若尘看了看,接着又看了看它刚从嘴中吐出来的野果,冷若尘自然知晓火狐的意思,可他却有些迟疑,那几个野果被火狐叼在嘴中那么久,其上必不可少的沾了些唾液,站着不肯动弹。
火狐见小家伙半响没有动静,用头拱了拱冷若尘的小腿,又向地上的野果看了看,冷若尘看了看地上的野果,又看了看自己早就瘪了的肚子,还是忍不住拿了一个,在破损的厉害的衣服上擦了擦,大口吃了起来,边吃边坐在地上,当他吃下第一个之后,他发现这野果的味道似乎还不错,三下五除二将剩下的全部吃下肚子,这才满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双手撑在身后,仰头望向天空。
周围一片寂静,在这片不知名的山林之中,似乎连动物的鸣叫都很少,冷若尘静静地坐着,思绪又不自觉的回到了鬼谷,想起自己与林智的十年之约,想起四师父褚双说过的话,脸上的神情又逐渐变得冰冷。
火狐见冷若尘吃完自己带回来的野果,眼中的神色很是柔和,好像还带着一丝别的什么,它也没有出声,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坐在一旁的冷若尘,当火狐发现冷若尘脸上的表情又变回之前的冰冷样子,看着他的眼神之中浮现出一抹悲伤。
约莫是一盏茶的时间之后,仰头看天的冷若尘忽然回头看向趴在自己身边的火狐,小手从一旁的地上拿起那枚果实说道:“呐,你要的东西,”说完又低嘀咕道:“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果实,居然还要吸血,”说道吸血,他的小脸上又浮现一丝心悸。
将手中的果实丢在火狐的面前,冷若尘又转过头继续仰望着天空,可他刚转过头就感觉到了身旁的火狐在拱自己,他又转身看着拱自己的火狐说道:“嗯?干什么?”说完他还摸了摸火狐的脑袋,顺便还在火狐的尖细小耳朵上摸了摸,他只是感觉这狐狸的耳朵很有意思,却没有发现就在他摸火狐耳朵的时候,火狐眼中竟然浮现出娇羞的神情。
火狐忙将脑袋偏向一旁,这让冷若尘有些诧异,怎么好像这火狐有些羞涩似的,好奇的看着依然趴在地上的火狐,而火狐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将脑袋又转回来,看着眼带笑意的冷若尘,火狐垂下眼帘,不敢和他对视,只是拱了拱他的后腰,又看向放在地上的青翠果实。
它这个动作冷若尘在清楚不过,惊异的说道:“你要我吃了它?”看着火狐点了头,冷若尘愕然了好久,这才说道:“废了这么大的劲儿,我还以为是你要的呢,原来是给我吃的啊。”
看着自己手臂和小腿处的伤口,冷若尘苦笑不已,没想到忙活了半天,这果实居然要进自己的肚子,看着一旁像是催促自己的火狐,冷若尘拿起那枚果实,放在鼻翼闻了闻,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啊,看了火狐一眼,冷若尘将果实放进自己口中。
那枚果实个头不大,六岁出头的冷若尘便是能够含住,咀嚼了两下,冷若尘只感觉那果实在自己口中裂开,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从那么高的地方滚落下来都没破裂的果实为何在自己口中却像是豆腐一般,将嚼碎的果实咽下肚中,冷若尘还能感觉到口中残留的淡淡清香。
咽下果实之后,冷若尘感觉身体有些发热,好像是有一股热流在自己的体内游走,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强烈,盏茶的时间之后,冷若尘实在是热的有些受不了,也不顾及什么,将本就破损的有些不像话的衣袍从自己身上扒了下来。
他此时没有经历去注意一旁的火狐,当他将衣服脱下之时,那火狐就将头转向一边不去看他,时间依旧在流逝,这时冷若尘的体表就像是被烧红的铁块一般,颜色较之一旁的火狐也差不了多少,他只感觉自己的身子像是要爆炸了一般。
若是冷若尘可以内视的话,他就可以发现自己体内已经破碎不堪的经脉此时正在缓缓修复,他的体内此时有一股气流正在游走,慢慢地修复着他早已断裂的经脉,可惜内视是只有达到通穴期的人才能做到的事情,所以冷若尘并不清楚自己体内的一切。
渐渐地冷若尘的坐姿变为了盘膝而坐,一双小手也放置在自己的膝盖上,眼睛也随之紧闭,他没有发现,自己身上因为爬那绝壁而落下的伤口此时正在缓缓愈合,一旁的火狐转过半个脑袋,看到冷若尘的眼睛紧闭之后,这才整个身子都转了过来,看着身体有些颤抖的冷若尘,火狐的眼中露出浓浓的不舍。
过了许久,天上的月亮似乎也累了,没精打采的慢慢西斜,放眼看去,此时的月亮好像就挂在远处的山巅之上,火狐紧盯着盘膝而坐的冷若尘,似乎做了一个决定一般,有些艰难的站起身来向漆黑的山林中走去,因为腿上的伤还未完好,所以行走的身影有些跛。
紧闭着双眼的冷若尘自然是不知道火狐已经离去,体内的热流让他有些疼痛,而这点疼痛他还是可以忍受的住,但是那股热流带来更多的却是炽热,让他有些难以坚持,微微颤抖着的瘦弱身体有些越来越剧烈的趋势,身体的表面那层火红之色也未曾消散。
月亮已经完全西落,太阳都露出了半边脸颊,冷若尘的身体渐渐恢复了正常,颤抖的幅度也可忽略不计,身体表面的火红也变得正常,缓缓地睁开一直紧闭的双眼,冷若尘只感觉自己现在浑身舒爽,说不出的舒服,伴随着身体表面最后的一丝红色隐去,一道常人不可见的气流被他吸进了体内。
若是此时此地有一个修炼之人的话,定会发现这是完成筑基的迹象,灵气入体,筑基已成,这是每个修炼之人都清楚的事情,冷若尘先前吸入体内的气流正是常人感受不到的天地灵气,只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居然不知不觉就筑了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