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俩一个挖煤一个装运,二人换着干活。按规定,上午每人拉十二趟煤才算完成任务。当哥俩拉到第八趟时,突然听见井上一声强烈爆炸,震得巷道顶端的煤块哗啦啦往下掉。巷道电灯灭了,矿井内伸手不见五指。被拘人员纷纷挤向井口,井口已被爆炸物填埋大部分,空气越来越稀薄。升降机已被埋在瓦砾中。二生和大壮急忙喊管教,管教被上边落下来的石块砸伤,失去知觉。二人把管教抬到巷道里,给他喝一口水,撕下兜布给他包扎伤口。过了一会儿,他清醒过来,问:“怎么回事?”大壮说:“井口被堵死,咱们升不了井,呼吸越来越困难,怎么办?”管教说:“你们二人都是党员吧?”大壮、二生说:“现在咱们都是被拘留人员。”
管教说:“我知道你们的身份,有些事情对不住二位,但我无能为力。今日遇到这么大灾难,不依靠你们、不想办法,咱们这些人肯定要憋死,饿死。你们二人帮我想想办法呀,我求你们了!”
大壮说:“‘政府’放心,一是上边很快来人紧急救助咱们,二是咱们要集思广义,想办法,克服困难…二生忽然说:“我想起来了。这些矿都是乱采乱挖,前几天我挖煤时,挖到一个空洞,我用洋镐深挖几下,一看只有一层薄薄煤层挡住,又敲煤层,就透亮了。原来这个巷道和隔壁巷道挖通了。咱们要逃生,只有找到这洞。”
管教说:“好好好,就这么办,你们带几个人去挖,挖出洞口,你们就带他们逃生。”
大壮和二生带几个人去寻洞。一会儿,几人高兴地说:“打通了,咱们可以从那巷道通向竖井。”
管教要大壮喊集合口令,清点人数。一个不能少。二生和另几个人先把管教送出洞口,然后大家顺序爬出洞口。在另一矿井巷道里摸黑爬了约一个小时,终于看见了光线。此时,这个矿井的挖煤工也集合在竖井口等待升井。一见又爬过三十几个人来升井,就想“欺生”,大壮赶过来说:“公司变电室被炸,升降机不能起动。管教头上伤口流血不止,如不立即升井,会有生命危险。大家互相照顾一些,咱不管是哪个矿井的、非常时期,互相照顾,大家忍耐一时吧!”
有一个人不知好歹挤过来指着大壮的鼻子说:“你们是甚么人?你们是劳改分子、被专政对象!哼!”
大壮不听尤可,一听此话气炸了肺,顺手一掌把他打倒在地。这时一阵骚动,有几个窑工围住大壮,想挥拳动手。这时昏迷的管教清醒过来说:“我求求大家,千万不能动手,如果升降机运行,先让你们升井,我,”管教没说完话,又昏过去。那几个窑工横眼退回原地。被大壮打倒的窑工爬起来没吭声躲到一边去了。
大壮、二生看管教伤势严重,大壮说:“咱们设法把管教送上去,唯一方法是咱们运用‘壁虎爬墙’,我背管教,你在后助力,怎么样?”
二生说:“还是我背管教,你助力。”
大壮说:“不用争,时间不等人。”
大壮回头安慰被拘人员和众窑工说:“‘政府’头伤得很重,我二人把他送上地面,好去医院治疗,大家稍安勿躁,我二人送上‘政府’就下来,大家安心等待!”
几十人大眼瞪小眼:这么深的井,直上直下,如何能背个人升井?这不是痴人说梦?
大壮背起管教,二生在后便把二人捆实,大壮脚踩二生肩头,说声“上”,大壮两手紧贴井壁一下一下捣掌上行。二生紧顶大壮的双脚,也一捣一捣向上爬行。双掌如壁虎吸盘,二人越爬越快,眨眼就要升顶。二人的“壁虎爬墙”功立刻令这三十多拘留人员和众窑工大开眼界。他们忘记了身处危难之中,欢呼雀跃。那几个窑工庆幸没有动手,如真动了手,必吃大亏。
二人用“壁虎爬墙功”把受伤管教送到地面。在地面上的人们,“呼啦”围住大壮、二生,称赞二人神功、问讯井下情况。救护车呼啸着把管教送往医院。
这次爆炸,不是开山炮响,而是地动山摇的两声大爆炸。知道消息的矿工、被拘人员家属,都急忙赶到矿上。在市府负责人的带领下,消防、公安、医务、安全,一齐开车涌到现场。见大壮、二生背管教上了地面,在惊诧赞叹二人的大力神功的同时人们纷纷询问井下情况。李明珍、周文治、李菊儿听见消息,急忙开车赶过来。远远看见大壮和二生的身影,这才放心。大壮、二生把情况告诉有关人员之后又返身下井。二人施展“壁虎爬墙功”,头朝下返回井底。众人把二人抬起来,高呼神功,神功!大壮告诉大家,政府正在调发电车来救咱们。这些人太激动了,从死亡巷道走到这条巷道,是这兄弟二人找到的,兄弟二人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哪!他们说:“不管是什么原因发生大爆炸,也不管谁救我们,不是你二人,我们就会困死、闷死在那条巷道里。我们感谢你们!原来有什么不足之处,还望大侠原谅。”这些人激动得呜呜地大哭起来。
陈世优把“陈氏公司”的案情交代得比较彻底,五天后被押解到顺城。他交代了关于涉毒案的前因后果。他一年前发现老三、老四贩来毒品,就立刻要回来进行封存。为了报复大壮,他同意老三陈世好取出十几克对大壮实施栽赃。谁知偷鸡不成反蚀米,彻底了毒品来源。关于毒品从哪里来的,可以肯定,是从外甥王文星那里拿来的。因为最近一年,老三、老四,还有“瓦瓢”,象走马灯似的轮番去顺城。特别是“瓦瓢”,有时一住就是十来天。他还交代,外甥王文星一出大狱就独自一人去了缅甸,在那儿一呆就是五年。
缉毒大队两年前发现顺城有吸毒人员,但毒品从何而来,始终抓不住狐狸尾巴。即便抓住一两个贩毒分子,也是个小马仔。这次大壮卧底立了大功,帮了大忙。那个“文哥”、“星哥”,就是王文星。本地两个吸贩毒人员说的“瓦瓢”,就是宋二喜。王文星在缅甸金三角住过五年,王文星应该是顺城的大毒枭。当然,要抓住证人“瓦瓢”,就更有说服力了。因此,缉毒大队决定下桑洲捉拿“瓦瓢”。顺城干警去桑洲捉拿“瓦瓢”扑了空。桑洲干警去顺城捉拿“瓦瓢”也扑了空。“瓦瓢”究竟在哪里?双方干警认真分析:“瓦瓢”没在顺城,也没在桑洲,而是在路上。他在顺城住几日,又去桑洲住几天,干警抓捕他时,正好赶在时间差。
“瓦瓢”今年三十一岁。长得个子不高,还是个歪脖。正面看“瓦瓢”那张脸,只够你看一眼。侧面看“瓦瓢”,那半张脸咋看咋像半个葫芦瓢。别看人长得令人烦,武功却是百里挑一。所以就有人看上他的“才”。常言说,俊男无俊妻,丑汉子娶花枝。“瓦瓢”却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年轻、漂亮的小媳妇,而且还是个中专生。陈氏公司没事时,他一刻也不离开小媳妇。陈氏公司上下忙时,他也要抽出时间回家陪媳妇。这次他犯案躲到顺城,住不了三天,就偷偷跑回家和俊媳妇亲热亲热。他在桑洲郊外自己有一所高宅大院。所以两地干警研究好方案:顺城警方只造舆论。桑洲警方“守株逮兔”。没出三天,果然传来好消息:“瓦瓢”今凌晨在火车站落网。第二天便将“瓦瓢”押解到顺城。用了一夜时间,终于撬开了“瓦瓢”的嘴巴。
王文星和云南毒枭早有深交,每次王文星用暗语打电话,定下数量,谈好价钱,让“瓦瓢”带一个人去取货。“瓦瓢”既当司机又当保镖。装上“货”,便把汽车牌照更换成当地公安牌照,一路畅通无阻。每去一趟,王文星给“瓦瓢”三万元,这比给陈氏公司当一年保镖的薪水还多。他一共跑了十趟。上一趟,因为老四想染指毒品,就取了一公斤。另外,“瓦瓢”还给王文星卖过几次毒品,每次不过百十克。大宗毒品出手,由王文星自己办理。“瓦瓢”还交待,王文星还有一处秘密生产毒品的地点。
根据从各渠道线索分析和“瓦瓢”交代,王文星就是大毒枭!现在抓捕他应该已到时机。但是,抓捕王文星要办手续。王文星眼下还是市人大代表。必须向市人大提交申请终止人大代表资格的报告,这个报告要由市人大常务委员会批准。这样,势必泄露机密,延误时间,打草惊蛇。王文星随身有两本护照。一本“公务护照”和一本“普通护照”,他可以随时签证去香港或外国。缉毒大队马上把这两件事向市局请示,市局在办第一件事的同时,马上向省厅汇报、请省厅向公安部请示,请求公安部下达口岸、空港限出令,一经发现此人,马上遣返回本地。
省厅的报告很快电传到公安部。周玉在文革中期下放到湖北五七干校劳动改造。四年后,落实政策,周玉被任公安部刑侦局局长。不久,又升任主管国际刑警、缉毒、外事工作的副部长。这一天,“机要处”送来关于批准限制出境请示报告,一看附件,却是省厅上报关于“顺城市公安局的急件”。他阅后马上批示。“机要处”马上向口岸、空港发了电传急件。
王文星听说毒品栽赃案已破,就意识到此事可能引起连锁反应。从那时起就派人去北京办理签证。当得知“陈氏公司”彻底完蛋时,他感到自己的末日就会来临。当“瓦瓢”落网,他就开始忙活自己的后事了。但是,接二连三的倒霉事都和李明珍的两个儿子有关。当得知李明珍两个儿子已按自己的意愿被拘留时,心里太高兴了。他一定要把这两个小子葬身煤海方解心头之恨。那天早上,他给拘留所管教打电话,要他们继续加班下井挖煤,答应给翻倍加班费。结果,因为大壮和二生闹事,把加班之事给“搅黄”了。他揣起护照指示二胖:什么时候拘留所的人下了井,就把公司配电室和一号矿竖井炸掉!他自以为按排周密,只要飞出国界,就是他的自由世界。谁知刚过安检,就被机场公安收走蹬机牌。并告知他:你已被限制出境,马上返回住地!至此才知道他的如意算盘彻底失败了,等待他的将是一场噩梦!他开车返回自己的矿井,远远看见顺城公安、消防官兵正全力侦破爆炸现场。他没敢去爆炸现场,开车绕道逃回他那个“神密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