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谁?”
“路见不平者!”雷御笑笑。
“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在下当然知道!”
“奉劝你还是少管闲事!”
“今天的闲事我还就管定了!”
两个手臂上的较量,安昕清楚的看在眼里,她不清楚一向十分稳重的程老伯为何如此的鲁莽的殴打一个顾客,而且从程老现在的状态看来,似乎他的情绪此时还十分的激动。
“壮士,别打了,咱们后院说话……”
“闪开——”
“闪开——”
较起劲来的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冲着安昕喝道。
“壮士今天既然要管闲事,正好在下的手也痒痒了……”
“奉陪到底就是了……”
刚刚还是赤手空拳的两人,瞬间便都拉出了家伙什儿,周围看热闹的人一下子便闪开了,生怕被误伤了自己。
酒楼内,顿时刀剑声四起,碗筷盘子落地的声音此起彼浮,安昕知道,今天这事对酒楼来说是个灾难。
你说,这要天天都来一帮闹事的,她这酒楼可如何的开下去。
她这里正想着,就见雷御一个急收手,灰衣男子急速挥剑跟进,在马上便到刺到雷御胸前的时候,雷御却左手一勾,右手送剑,剑便瞬间直指灰衣男子的咽喉,离咽喉也许只有几毫米吧,兴许,灰衣男子呼吸急促些便会被利剑划伤。
“二位切莫伤了和气,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这里人多眼杂,请二位屋里说话。”安昕看着自己这酒楼眨眼间便要出了人命事件,不由得着了急。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屋外一阵轻呼,“云,发生什么事了?”
顺着声音的方向,同时呆掉了的有好几个人,安昕,雷御,还有程老,当然,喜出望外的只有一人,那便是被称为云的灰衣男子。
为首的,走在前面的那名男子,英气逼人的五官,一双湛蓝色的眼眸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
性感的薄唇紧紧的抿着,高桃精壮身躯有着令人羡慕的完美比例。手持一把折扇,不显轻挑倒显得有几分儒雅,脸上的贵气却是无人能遮住的。
来人先是淡然的看了一眼云,看到雷御时便是惊异,在看到雷御身后那个有着两撇小胡子的男子时,眼神便不再移动了。
安昕此时莫名的紧张起来了,因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她曾日思夜想的情郎——玄拓励。
她突然觉得,这麻烦事是接二连三的来的,排着队儿赶上来。
正当安昕想着自个儿先如何逃离的时候,她身边的程老却像疯了一般的冲上前去,冲着玄拓励便是狠狠的一巴掌,所用力度之大,扇完后老人家没站住生生的后退了几步。
“你这个畜生!”程老指着拓励的鼻子骂道。
场面顿时又热闹起来,玄拓励的注意力一直在那个酷似安昕的男人身上,所以毫无防备,这巴掌可就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的左脸上。
“放肆!”
“放肆!”
两把剑从两个方向便架到了程老的脖子上,程老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哈哈疯狂大笑。
“师父!”玄拓励撩衣便跪倒!
“滚——!……我程思元有眼无珠啊,一年前竟然救了你这个白眼狼!”程老此时,气得手脚发颤,“是我瞎了眼,我竟然做了东郭先生!救了你这只白眼狼!原来……你才是那个刽子手!”
“师父!你这又是从何说起呢?!”
玄拓励一副十分不解的样子,旁边的云卫却像是明白了过来,挥剑便冲程思元的后背刺去。
“不要——”安昕惊呼。
雷御的佩剑同时到达,都却没玄拓励的手快,他用自己的手掌生生的握住了云卫的剑。
“公子——”
“放肆!你还不退下!”
玄拓励思毫没在意手掌上汩汩的鲜血,“即然,我都称了师父,你还敢公然行刺犯上吗?”
云卫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安昕没有想到,程老竟然跟拓励还认识?
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安昕使给雷御一个眼神,雷御便明了了将程老拉开,“老人家,这里是公众场合,有些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不好!”
程老似乎还没从愤怒中回过神来,但他毕竟也是识时务的人,跟着雷御便来到了金府后院。
安昕在大厅吩咐了掌柜的继续营业,并宣布给刚刚吃饭时受了惊吓的宾客一定的优惠,酒楼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人来人往,刚刚发生过的那惊险的一幕,仿佛很快的便被人们淡望了。
安昕的书房里,只有拓励和程老两个人。
雷御和几个待卫被拓励吩咐在外面等候。
安昕进来时,正好看见几个待卫围聚在海棠花背后,小声的讨论着什么。
见到安昕,为首那那名待卫客气一点头,却也只字未言,其他的侍卫便是一脸的冷峻。
“刘海呢?刘海!”安昕轻呼了一声,刘海便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跑了出来。
“少爷,有什么吩咐?”
“给几位客人在这凉亭备上上好的新茶,你,在这里招呼着,不要慢待了他们。”
“师父,徒弟能见到你,真的很高兴!”拓励一如既往的跪倒施礼。
“高兴?你恐怕是很失望吧?!”
“……”
“你失望的看到我站在你面前,你后悔那场大火为什么不将我们都烧死?!”
“师傅……不是……你说的什么……我没有听懂?!”
“我程思元一生与人为善,自认为没做过什么昧良心的时候,却为何给村里的人带来如此的灾难……”老爷子声泪俱下。
“你说的那场火灾?”
“那你觉得还有别的吗?”
“那场火灾的确是因徒弟而起,这一年以来,徒弟的良心也日夜承受着煎熬……”
“呵呵……煎熬……你说的多轻松,当初你下令烧死全村老少妇孺的时候,你怎么那么狠心,你在哪里,那里的水土曾经养育过你……百岁老人,刚出生的婴孩……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刽子手……亏我还当初想把女儿许配给你……王拓,你把我女儿程桃呢?”
“师傅?你说什么……你说我下令?!”
“你的手下,你的朋友,不是你下令,难道是我下令!!!!?”
“你说是我的手下干的?你说……不可能……师傅你肯定搞错了……”
“错不了,你们那几个人,便是烧成灰我也认识,就是他们四个,是他们,我们采药回来,躲在悬崖后面清楚的看到他们摘掉面具的样子,还有,那个云的声音,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我看到那地上未写完的玄字,以及朝庭的军服,一直以为是玄武朝的皇帝干的,原来,凶手是你!”
“你说,是他们四个点燃了……”
“我亲眼所见,他们脱下面具和身上的玄武朝军服,还有,你到底是谁?难道,你便是玄迈轲?你把我们程桃怎么样了?”
“不会的……”
拓励虽然觉得,药王程思元不可能骗他,但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他手下的“风雨雷电”能干出那样惨绝人寰的事情,毕竟他们都是手无寸铁的百姓。
“桃子呢?”
“桃子在宫里……”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是不是玄迈轲?”
拓励摇摇头,“……我是玄拓励。”
“这么说,你就是洪安那个弑君夺位的……”
拓励和程思元两人,脸上尽是无尽的失望。
程思元没想到,他一生躲着朝庭,隐居山里,却还是和君王惹上了干系,还将自己的独生女儿亲手奉送给了君王。
拓励不肯相信,他那四大待卫竟然背着他,干什么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情,那么,他们,背着他还干了什么?
“师父,不管怎么说,药王山的那把火我是脱不了干系的,但师父请相信我,我绝对不会下这样的命令……”
“你手上沾满了药王上父老乡亲的鲜血……我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跟你有任何的纠葛,玄拓励,你将我的桃子还我……”
程思元扑上去,冲着玄拓励的手臂狠狠的便咬了下去,直到他咬出了满嘴的血渍……
拓励没有动,是不是他杀的已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这一切,确实与他有关,不管是迈轲干的,还是他手下四大待卫干的,就像师父说的那样,他脱不了干系,他手上沾满的何止仅仅是药王山父老乡亲的鲜血,他手上沾满了太多人的鲜血,何止想咬他的人,想生吃他肉喝他血的人都多了去了。
这一年中,他是踩着无数或罪恶或无辜的人的白骨和鲜血坐到现在的这个位子的,俗语说的好,一将功成万骨枯,所有政权的取得,那里会有不流血的。
虽然,他也曾经不忍过,但那些都已如昨日黄花。
这是他从一个儒雅王爷走向一个铁腕帝王的必经之路,从此,他强大起来了,他拥有了不可估量的力量,他再也不是那个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自己的亲生母亲被别人囚禁的想过太平生活的帝王了。
安昕和雷御见里面半响无语,怕发生意外而进来时,正好看到满嘴鲜血的程思元,冲着拓励疯狂的大笑。
“玄拓励!你竟然……”
雷御曾被封为玄武朝的第一勇士,所以,动作之快那是无法想像的,“啪——”
玄拓励那刚刚被咬伤的胳膊又被重重的击了一掌。
“不要——”
安昕叫出了声。
雷御在下手时,也突然觉察到了不对劲,然而此时收手已经来不及了,那掌力量的二分之一还是结实的落在了拓励的手臂上,只听见“嘎吱——”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