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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2000年3月17日农历二月十二,星期五

“基朗,基朗……”屋子里没人,每当我找不到基朗的时候我都会找奶奶,所以我又满屋子的找奶奶,厨房没有外边打麻将的也不是,就连楼顶我都去了,都不见他们身影,看来是出去了。

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顺其自然不强求,既然找不到那就算了,所以本来是找奶奶和基朗的我,在看看爷爷后还是很开心的,就像我一开始找的就是爷爷一样。

爷爷拿着喷壶正打算浇花,我向爷爷飞奔而去,一边跑还一边喊:“爷爷,我来浇花。”话刚说完我已经将浇花的水壶拿在手中了。

爷爷大笑着说:“好,牧牧今天真乖。”

哪有,明明我每天都很乖。我抢了爷爷的工作,他只好去做其它的,这不,正拿食喂鸟呢,还吹着口哨,看来心情真的很好。

爷爷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对鸟儿说:“鸟儿,鸟儿,奶奶和哥哥去外公外婆家了,今天不回来,所以今天就只剩咱爷孙俩了。”

这哪里是说给鸟儿听的,真是的,我回头看着爷爷他正逗鸟呢,嘴里还说着:“吃吧吃吧,就别挑食了,爷爷可不会做好吃的。”

真是的我有这么馋吗?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笑盈盈的问道:“爷爷,你这海棠开的漂亮哦,要是少了一朵,你骂不骂人?”我直勾勾的盯着花儿,活脱脱一个采花贼形容。

爷爷嘴角抽了抽,胡子动起来原来挺逗的。让你逗我,基朗我惹不起就算了,你都当爷爷了还逗我。

“哈哈哈……”我抬头望着爷爷,爷爷垂眼看我,都笑了。

一老一少,一个逗鸟一个浇花不时说说笑笑也不觉时间难过无聊,“日落孤影”也就只剩日落罢了。多年后想起当时一幕也仍能感受到当时的温暖。

爷爷身体不太好,所以每天研究修身养性。早上起来围着河街走走打打太极就是大半天,但是大多时候是带着鸟儿去找老朋友下棋,把鸟笼挂在树上,在树下摆一局,一盘棋一下就是好久。

通常我待半小时就待不住了,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们一盘棋究竟能下多久。

下棋又慢又无聊还考智商,所以我既没有耐心学也没心思去想排兵布阵,爷爷原来打算培养我成为他的关门弟子的,奈何我资质太低,他有心无力,但又不愿放弃,就把这个艰难的任务交给了基朗。

伤肝动火一百天,基朗和爷爷都元气大伤,闭关修炼去了。说白了就是教我下棋这事,无期限延迟。

“牧牧,明天陪爷爷去走走。”爷爷不要笑得这么慈祥,拒绝你会让我觉得很残忍。

今天知道了一个新词,可以这样造句吗?爷爷笑里藏刀,我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为什么这么说,因为爷爷让我第二天一早和他一起去锻炼,天呐!我终于知道基朗为什么老是让我早起了。

“错了,错了,同手同脚。”爷爷要不要这么认真。我一大好少年,大好周末一大早学什么太极!这都什么和什么!!!

这世界真的与我想的不一样,大学体育教的就是太极拳,多亏爷爷我才能有基础,虽然当初苦不堪言但是我还是非常尊敬爷爷的。

“爷爷~我们能不能休息会,都一早上了。”我略带委曲的声音似撒娇般的对爷爷说。

“胡说。”看看手表。“明明就才两个小时,专心点,别偷懒,把我今天教的学会了再说。”

什么才两小时,是我打太极已经两小时了,不是出门俩小时。一听这话心如死灰,我是不是又学会了一个成语?看来求爷爷是没用的了,我抬头看看天,还不如希冀老天爷下雨。

轰隆轰隆~我笑了吗?

“奶奶。”回家看见奶奶我喊得特别实诚。

奶奶笑着说:“牧牧,淋雨了?快进屋吹吹别感冒了。”说完指指里屋说,“快去吧,在屋里。”

推开门果然,基朗正在沙发上看电视,我跑到他跟前,他看了我一眼便说:“去哪儿了,怎么不带伞?”然后就起身去给我拿毛巾了。

基朗拿毛巾给我擦着身上的水,因为我手里正抱着他给我热水,我喝着水说:“说来话长,简言之就是被爷爷拉去晨练,多亏老天下雨,要不还不知道要练到什么时候呢。”

“你啊。”他拿手戳我脑袋,我的脑袋就顺着他的力道偏了偏,这一幅画面看起来在怎么就这么像我在被训呢?

我看不到他表情,他没说话我就接着说:“基朗,小怪物会说其它词了。”刚说出口,我就闭嘴了,用手拍拍头,我这猪脑子。

他抓住我拍头的手说:“说吧。”我撇撇嘴不情愿的说道:“小怪物骂我,昨天爷爷给他喂食的时候我才发现的,它说‘笨木头,笨木头’,你说它为什么要说话呢,妖怪!身为鸟类,说什么人话,不伦不类。”

基朗偷偷笑着,笑得很开心。这是我花心血教的,它和你一样笨,现在才学会,想想我给它送了多少水果和零食,当然我也和它说了很多话。

“小怪物,小怪物,你要好好学,学好了给木头一个惊喜。”其实小怪物蹦蹦跳跳的样子像一个人,她会笑也会闹,但是她怎样我都不讨厌。

“你说,小怪物是不是不喜欢我。”

“可能它以为你是它同类,它想亲近你。”

“我长这么丑?”我的惊讶程度,绝对不亚于鸡见到一个鸡蛋里面有两个蛋黄。

寒假我回来的时候小怪物已经在家里了,是爷爷从花鸟市场买回来的。见它第一面我就觉得它挺丑的,这世界上还有会说话的鸟,真是个怪物,所以我就一口一个怪物的叫它,由于他还小所以就在怪物前加了一个“小”字。

其实我没那么不喜欢它,只是基朗每天晚上都要陪它好久好久。给它喂食还要躲着我,我不开心所以我不喜欢它,它怎么能比我受宠!

你说,我为什么不会说鸟语,他们不是时常说我是个奇葩吗?

“明天带你去看油菜花,怎么样?”

实践告诉我,回答问题不能停顿太久。“不去算了,我还是和石头去吧!带着你也不方便。”就不能耐心点吗!

青春期告诉我们,别人越不让你做的,你就偏要做。如果你还没到青春期,就想想你妈让你别熬夜睡觉的时候。我瞳孔放大看着他说:“我去,带我去吧!”说完想起他刚刚说的又问道:“你和石头哥约好了吗?”

他黑脸没理我,宰相肚里能撑船,你不是宰相,为人大哥好歹也能有条小溪流吧!动不动就生气我嫌弃你。

我扯着他衣角狗腿的说:“基朗,你最好了,带上我吧!我这么可爱。”我就是这么没血性怎么着吧你,看看基朗的脸,有效果我继续说道,“我保证不添乱。”

“好。”

“石头哥赵岩在吗?”果然,脸又黑了。嘿嘿,你们俩闹矛盾了吧,他不哄你吧,让你得瑟,欺负人,该!

我特淡定老成的说了句:“没事,我帮你,一定让你们重归于好。”他脸又不黑了,难道不是我想的?

“好了,快走快走。”说着把我往外推,正好,我回去补觉。

刚到有油菜花的坡上,我就东张西望,不像是在看景色,反倒是像找人,基朗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问了句:“你到底在找什么?”

我看着他问道:“赵岩哥呢?”

“你非要气我是不是?”

?我气你什么了?“不是你说你和赵岩哥约好的吗?”我吼回去道。

不说还好,我这么一说他更生气了。“我说你就信,你傻吗?那我说明天我走了,不回来了你是不是也信。”

我不能看他对我发火的样子,我感觉他会嫌弃我,我怕他嫌弃我。低头不看他小声的说:“你说,让我信你的,怎么你又不要我信了。”

听完愣了愣,火气全消,走到我面前在一步外的距离处停下,只是站着没有说话,憋了半天才吐出两个字“木木木木。”喊了两声再无他话。

我抬头看着他,他脸憋得通红。或许是没想到我会突然抬头吧,他表情很是慌张,既然你不擅长这样的事那我来,“基朗哥,你不是说带我看油菜花吗?别站着了,逛逛吧!”说完不管他的脸色,伸手去拉着他的手,刚开始他没有开始用力,后来却将我的手握得紧紧的。

走累了坐在土埂上,虽不能放眼看整片油菜花,但只眼前一片也能窥得一斑了,虽是三月,太阳照着依旧有些热,好在高高的油菜花能遮挡一些阳光,望着天空,天很蓝,风很清,花很美……

暖暖的阳光让我有种想睡觉的冲动,本来只是歇会儿的,结果睡着了。

梦里油菜花掉在我脸上了,很轻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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