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他的胸膛,感受着他的心跳。这不是梦,是无比真实的。
十四爷送我回了月华宫,正巧被荣宪撞见,她看看十四爷,又看看我,一脸笑意。
我忙推了十四爷走,荣宪叫道:“哎,别走啊!我们聊聊!”
十四回头笑看了我们一眼,见我满脸通红,不好意思的模样,便转头大步走远了。
我拉着要追上去的荣宪,嗔怪道:“你干什么呀?”
荣宪撇着嘴指着我脸上的红霞,笑说:“这是什么呀?我好像还从没见过你会脸红呢!”
我一面快步走进屋里,一面说道:“脸红怎么了?你以为我脸皮有多厚?”
荣宪兴奋地追着我,饶有兴趣地问:“你们怎么了?快告诉我,快告诉我……”
经不住荣宪的穷追猛打,我也并不想瞒她,于是,两个女孩子躲在被窝里,说了一番闺房私话。
一面跟荣宪作伴,一面又暗暗等待着十四爷能给我送来好消息。日出,日落,过去了两天,依然平静如水。
第三天,荣宪去给她额娘荣妃请安,我一个人就在屋子里看书。突然,一个宫女敲门进来,恭敬地说道:“姑娘,大公主宫里的红玉来请姑娘,说是大公主有事请姑娘去御花园的湖边。”
纯禧?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我们从来不曾有过交集。最多只见过两三次,她都是待在德妃身边,话不多,看起来也很文静的模样,看来她与她的母亲不同。纵然心有疑窦,但推辞大公主的邀请总是不妥的,于是我放下书,道:“让她等等,我梳洗一下就过去。”
宫女应是退去。
御花园里的荷花池,夏天已过,荷花大都凋零了,只剩片片荷叶漂浮在上面。纯禧面朝湖心,留给我一个窈窕的背影。
我走过去,她微微侧首,随即对身边的宫人道:“你们都离远些。”她的声音温柔好听。
宫人们低着头,自退开了去。
她转身面带和善的笑容,安静的她好像清澈的泉水,她的微笑让我心颤,亦心软。我不忍用对待晋福晋的态度对她,可是芥蒂总是有的。
我道:“你要说什么就说吧!”
她不说话,只是自顾往湖边走近了几步。我也跟着过去,与她并排而站。
片刻后,她终于启齿:“牧瑾和二妹妹很般配吧!”
我心一惊,去看她的神色,依然是美得让人心软的笑容,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她也转过头来看我,瞪着大眼睛,甚是无辜的模样,道:“可是他是我的。”
我依然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我看着她的笑,疑惑地蹙眉。
她勾唇,露出了清泉背后的污浊:“你一定疑惑我为什么会知道他们的事情,其实要想查清楚并不难,只肖我几句问话,二妹妹的神情便瞒不过任何人。从小到大,在恭亲王府时,我得不到宠爱,因为有个侧福晋所生的女儿霸占了所有;后来我进了宫,成了人人不敢小觑的大公主,可我依然得不到宠爱,因为皇阿玛把所有的爱都给了自己的亲生女。”她神情哀戚,冷笑:“我有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唯一能让我感觉到欣慰的,是我还有这个身份,而我能用这个身份去抓住我想要的,比如……剥夺你们的幸福!”
我惊愣住。她又看着我,近乎于警告威胁道:“谁也别想抢走我爱新觉罗纯禧的东西!不然,我也不知道你会死得有多惨……”话音刚落,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她整个身子慢慢朝后仰去。
我感到诧异,第一反应便是伸手去拉她,可她却奋力反抗着,大叫:“莫亦,别这样,我都听你的,你不要杀我,救命啊,啊……”随着一声惊叫,她落入了水中。
我有些搞不清状况地呆站在原地,看着她在水中挣扎,又看着几个宫人跳下水去。
纯禧被安全地救了上来,其实荷花池里的水根本就不深,她不过是呛了几口水。
傲雪宫中,御医们兴师动众地被传唤了来,看过纯禧的伤势后,都说并无大碍,可闻讯赶来的晋福晋还是小题大做地趴在纯禧身旁哭号。这么大的阵仗,小事也被闹大了,德妃急匆匆地赶来,问过御医之后就松了口气,坐在纯禧床边。
纯禧坐在床上,已换上了干净衣服,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她满脸虚弱的模样,对晋福晋说:“额娘,你别哭了,我没事。”
看着她的虚假面容,我憋了一肚子气,却又碍于德妃在场,不好发作。
晋福晋收起了些眼泪,突地转头质问那些宫人:“大公主好好的怎么会落水呢?你们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宫人们面面相觑,都惧怕地斜睨了我一眼,有个宫人开口道:“奴才们离得远,只听到公主突然大喊,跑近了之后,只看见莫亦姑娘在推大公主。”
我恍然,原来这就是她们的目的!
晋福晋冲上来扯住我,怒骂:“你好蛇蝎心肠,为了替二公主出头,你竟然敢对大公主下手,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好狠……”说着,她不住手握拳头敲打我。
我只冷冷看着她如疯子一般的做戏,讥笑:“哼,狠毒的不知是谁?”
她仿似被气到一般,捂着胸口,一副痛苦的模样。左右慌忙来搀扶。
德妃一站而起,看了看晋福晋,怒目瞪我:“又是你这丫头,上次招惹六公主,这次又想毒害大公主,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我张口想解释,可德妃已转而对晋福晋:“你刚才说什么替二公主出头?到底是什么事?”
晋福晋抹着眼泪,说道:“还不是因为皇上给纯禧和博尔济吉特的台吉班第赐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