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黄裳等几人在万里外的鬼国中,为武而痴的时候,在帝都一个呗所有人遗忘的角落,尽管这里是帝都的正中,甚至是整个大齐的中心,但也掩盖不了,衰败遗忘的色调。只有偶尔飞过的鸟雀,从高空中俯视,这一个寂寞的皇城。
在大齐皇宫的一角,有一个碧波浩渺的湖波,湖光山色,鸥鸟往来,岸上各色名贵的花,草,树,层层叠叠的生长着,这里平时没有什么人,但此刻却在湖边围满了人,一个个宫女神色惶急,但又无可奈何的站在一个大约十一二岁的,穿着明黄色龙袍的少年。
这个少年正是大齐当今的皇帝,大齐的主人,齐兴中,但是这个主人却一脸黯然的站在湖边,静静的看了一下午的景色,从艳阳到夕阳。旁边一个比较年长的宫女,走到皇帝身旁,柔声道:“陛下,你已经在这很久了,怕是累了,也该用膳了。”少年皇帝没有反应,依旧痴痴的看着湖水,满腔的愁闷苦楚,却不能随这水儿一并流走。
宫女都快哭了出来,一滴滴泪水忍不住的往下掉,皇帝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幼年时,还有点笑容,但这样的时光在这个如坟墓一样的皇宫中,慢慢的腐朽。天下还是齐家的,但是这帝王之家不过是一个笑话。
冰冷的泪水滴在小皇帝的脸上,他终于有了一点反应,伸手将宫女的泪珠儿接下,道:“苏姑姑,你从小看我长大,你应该知道,我父皇为什么给我起名叫兴中,是让我中兴这个帝国,几十代人的梦想,自武后以后的先祖无一不是死不瞑目的。但他们毕竟还保持了帝国的完整,而现在?”齐兴中话语不禁的颤抖,显然这几日他都生活在巨大的恐惧中。这个帝国好像要在他的手上走上末日。
苏姑姑一把抱住皇帝,心疼的抱着他。这几日帝都之中,大战小战不断,轰鸣声和真气对拼的山崩声,每一次都将小皇帝从梦里惊醒,或许小皇帝从未睡着。忽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塔在路上的声音很响,证明声音的主人满怀怒气。
旁边的宫女一见来人,纷纷跪倒在地上,“兴国公主好。”来的赫然是齐兴中的姐姐,大齐的兴国公主,此刻兴国公主双眼圆瞪,胸脯急促的上下起伏,精致的面容上因为愤怒而带着酡红。
兴国公主一把将苏姑姑怀里的小皇帝拉出来,努力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制住快要喷发的怒火,“你这样是一个帝王应该有的风范吗,整天只会自哀自怨,一点为人君的样子都没有。你要本宫讲多少次,你才能明白,整个大齐宗室只有你,我,母后三人了,如果你在不振作,那我们还有什么希望。”
小皇帝苦涩的道:“帝王,除了我们一再的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以外,还有谁记得呢,不说帝国边远的地方,就是这帝都城内,还有谁记得我是一个帝王?”兴国公主脸色也是阴沉下来,她想起,妖师的挑战书来时,那些个世家门阀之主一个个不先往皇宫里来,竟是日月守在镇国候府外。
兴国公主道:“只要我们不忘记,那就有希望,太祖的名分,大义在我。你不要忘记,我们身上是几十代先祖殷殷的众望,好了,回去吧,不要受凉了,姐姐一定会让那些人知道,这大齐终究是我们的。”
兴国公主如她来时风风火火一样,离去的也很快。
在她走后,小皇帝一个人回到寝宫,将左右的人都打发退下。静静的在用膳,吃的很慢,也很细。忽然,他对着空气说道:“怎么样了。”黑暗中浮现,一个模糊的轮廓,如同一个影子一样,小皇帝盯着这个影子,这是大齐最后的力量,影子卫。也是小皇帝唯一能调动的力量。眼前这人正是影子卫的统领。
小皇帝此时完全没有了刚才在湖边的不安迷惘,取而代之的是精明,刚毅,果决,如若是太平年代,想必会是一位圣君,明君。但是在这大齐天子气已经快散尽,消失的今天,他只是一个被人遗忘的帝王。
影子卫统领道:“兴国公主一回到自己的府里,就宴请请李阀公子,李逸。”
小皇帝出神的盯着一旁的一丛灯火,很久才说:“姐姐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我输不起,你若失败,还有我,但我若失败,我大齐就真的完了。”小皇帝闭上眼睛,浑不似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他的眉间积蓄了太多的压力。此刻更添一抹伤痛。
小皇帝很快调整好心情,“另外一件事呢。”
影子统领迟疑了一下,:“属下已经发现,太祖陵寝所在,不过。。”小皇帝道:“不过什么。”“我们在查的时候,隐隐发现还有另外一股力量也在查找太祖陵所在。”“你们,被,发现了。”小皇帝问出这句话,统领只觉得一股冷风从尾椎一路往上,连忙说道:“没有,他们不是帝都人,对帝都不是很熟悉,属下等人,没有被发现。”
小皇帝挥挥手,示意他退下,沉吟半响,还有谁也对太祖陵,有兴趣。或者说是对大齐最后的一点天子龙气感兴趣呢。
小皇帝的双手狠狠一握,一阵金黄色的光华闪动,一片片金黄的鳞片在小皇帝的脸上浮现,头上生出两个龙角,一下子化为一只半龙半人的怪物,这是大齐宗室的绝学,《五帝龙拳》非当代帝王,不能修习,太祖也正是靠着这门功法削平天下,横扫六合八荒。但是由于武后窃国,断绝大齐宗室的天子龙气,导致之后的帝王无人能将这门武学练到高深。
小皇帝虽然是大齐万年一出的决定人物,但也不能突破这门功法只有身怀天子龙气才能修炼到大圆满。所以才将主意打到太祖陵寝中,最后的那点天子气上。小皇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打开窗户,一帘的月光如水的渗进来。小皇帝盯着通天塔的方向,其实依他的修为,年轻一代也是绝顶的人物,但他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所以他只能看着别人在闯通天塔,而自己只能是一个被遗忘的懦弱的皇帝。
而此时兴国公主正在自己的府里宴请李阀的贵公子李逸,李逸是四大门阀的杰出子弟,生的一副好皮囊,翩翩浊世佳公子,兴国公主妩媚的倒了一杯葡萄美酒,端起酒杯遥遥的请李逸共饮,李逸文雅一笑,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兴国公主美目涟涟,道:“许久不见,李兄还是如此豪气。”李逸眉头一皱,“为何公主还称呼我,李兄,难道我的这番心意你还不懂吗,公主我。。。”兴国公主似乎被他这一番话弄得措手不及,脸色羞红,娇嗔的撇了李逸一眼,“你再胡说我可生气了。”
李逸苦笑着,自顾自的倒满一杯酒,而后一饮而今,见他这样,兴国公主隐隐的有意思得意,但很快就被消失,好似安抚了下情绪,兴国公主继续问道:“李兄,不知为什么那通天榜上没有我们世家阀门的人的名字呢。”兴国公主一副不谙世事,只是很好奇的样子。
李逸苦笑道:“不是我们不去闯通天塔,而是家里严令我们不得与妖族和宗派争胜。”
兴国公主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难怪我听到,他们说我大齐就没有一个可以入眼的人物。哼,是我们让他们的,不然岂能让他们这么嚣张。”李逸的一张俊脸憋的通红,“哼,一群跳梁小丑,蹦跶的在欢,也不过是博人一笑。”
兴国公主忽然换上一副哀怨的神色,“李兄,今晚请你来,是因为我们好久没见,本宫想念的很,另外。:兴国公主的眼泪忽然掉了下来,:”今夜一别,怕是,怕是在也见不到李兄了。”
李逸闻言一惊,道:“怎么了,难道有人逼迫你。“
兴国公主哭着点点头,“前几日,一个人忽然闯入府中,说,果然国色天香的一个美人儿。然后就要强带我走,你也知道我大齐的情况,怕是,我会被送给他,为妾为侍,在无自由。“
“谁。”李逸怒发冲冠。
“天剑顾雨田。”兴国公主的眼泪止不住的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