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晟微微一愣,看向苏云,忽然明白了什么,遂沉声道:“苏家的女儿也不是都一样,有你母亲那样的善良智慧的女子,也有安定王妃那样阴险毒辣的女子!”
苏云的身世,他自认已经知道了大部分,虽然还有些地方需要当事人亲自讲解,但是他并不想瞒她什么。
苏云执意:“那不一样!将她留在这里,就是不行!”听元晟的意思,晚晴并非什么良善之辈。但是,苏家的人犯了错,她可以亲手处置,或杀或剐毫不留情,但却不能留给别人侮辱,尤其是这种地方。
元晟点头:“都随你!”
这时候,苏云并不知道,她这是留了个麻烦在身边!
此时,歌舞已经完毕,晚晴姑娘在一片欢呼声中来到了舞台边缘,灯光一亮,仿佛月光流泻在她身上,将她的五官恰到好处的凸显完美,从侧面看去,她竟然与苏云有了三分相像,剩下的七分,则是她如何学不来的神韵气质。
“晚晴初来乍到,承蒙各位爷看得起前来捧场,晚晴谢过大家了。晚晴已经求得了妈妈同意,只要今晚的赎身银子可以达到两万两,晚晴就可以随着出银子的爷离开,成为他的。现在,晚晴给大家讲一讲我的身世。”
晚晴在上头声情并茂的说了很多,苏云听得打起了哈欠,迷迷蒙蒙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阵激烈的竞价声传来,让她打了个激灵,蓦然惊醒过来。她抬起头来,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不知何时那晚晴已经说完了,台下的各位老少爷们正争先恐后的给她赎身呢!
“一万两。”
“一万两千两。”
“三万两。”
“三万零一两。”
“三万四千两!”
竞价声此起彼伏,台上美人峨眉浅蹙,微微垂着头,每次有竞价声想起,她的眸子会快速的闪一下。
“三万四千两,三万四千两,三万四千两!”一位中年妈妈喊了三遍,最后问道,“还有人出价吗?如果没有人出价,那晚晴姑娘就是这位爷的了。”
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人出声,就在这位妈妈要最后宣布晚晴的归属之时,二楼雅间里一个声音急切喊道:“四万两!”
“爷出四万两!”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那人瘦的仿佛一根竹竿,少说也得三十开外,一双小眼睛里淫光闪烁,看起来就透着一股猥琐。
众人看清了那人,不由爆发出一阵惋惜声,刚才那位爷虽说也得三十开外了,但是毕竟身体健壮,面阔口方,也算一表人才,这一位……
晚晴快速瞥了那人一眼,眼底也露出了一抹失望。
其实,她并非苏家旁支嫡女,但是如今家中的人都死绝了,谁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既然这么做能够为自己抬高身价,她为什么不做?本来她靠着坑蒙拐骗也过了一段日子,谁知碰上了个难缠的,她只不过骗了他十两银子,他竟然将她敲晕卖到了青楼还债!最好别让她再碰到,否则,她一定要那人好看!
她的生母是父亲的外室,就是出身青楼,青楼中的阴暗肮脏她知道的清楚,她说什么也不能留在这里。她好不容易说服了妈妈,若有人肯出一万两以上银子买了她,就放她走。谁知道,碰上的人怎么都……好歹她也是豫州苏家的女儿,从小也是照着大家闺秀来培养的,琴棋书画样样都还来得。
她心口低叹一声,这几年苏家虽然也没落了,再没出过什么皇后皇妃,但也不至于给人家做妾。再看这两人的年纪只怕家里早就妻妾成群了,她可怎么办?
“三万五千两!”又一个淡淡的声音从同一个窗口传出来,众人都是一愣。
容渊站到了窗口,白衣如雪,儒雅俊朗的容貌让人眼前一亮。
晚晴也是眼前一亮,不由心跳加速,脸上升起一抹红晕,低了头。
容渊容貌俊朗,打扮不俗,又是温润如玉的年轻贵公子,比起刚才那猥琐的中年大叔,可以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是以晚晴一看,便已心中欢喜。这说起来,她虽然的确是苏家骨肉,但却是外室所出。而且,就算她真的是苏家的旁支小姐,也未必能嫁得如此俊美郎君,所以,她心中是一百个愿意。
她微微垂头,羞涩喜悦的同时心中也有些忐忑,生怕再有人喊价。
这时,二楼之上,容渊身旁的广源先生却皱了眉:“容将军这是做什么?自家兄弟,你就这么信不过在下?偏要去多花那一千两银子!”他已经说了将美人送给他,他这么做,不是不给他面子吗?
广源先生是真的有些恼怒了,但却碍于容渊是紫阳宫主身边得宠的人不敢造次,只得生生将心头那口气压下。
容渊目光漆黑,淡淡笑着劝慰道:“先生误会了!如此佳人,金钱对她已经是侮辱,又怎么能再用转赠侮辱之?”
广源先生听闻一顿,接着哈哈笑道:“原来容将军也是个多情种子呀!”既然对方给了台阶,不下就是他不对了!
容渊淡笑着转开了头,他不过是不想承这人的情。
两人的谈话声音不高,再加上下头人们的窃窃私语,远处的人是听不到的。但是,两人都都没有发现,他们隔壁的窗格子里,一名锦衣纨绔坐在窗格自上探出了半个身子,正朝这边看来。
“我当是谁这么有钱,原来是朝廷的红人容大将军呀!”
那纨绔阴阳怪调的一句话,使晚晴面上羞涩更胜的时候,也在人群中掀起了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