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林二郎摸到身边的空位,才一下子惊醒,大哥又没有叫自己就起来了。这时候的林大郎已经做了好早饭,自己埋头吃着。
“二郎,你醒了啊,早饭已经做好了,你也坐下来吃。”林大郎听到声音抬头看着林二郎说道:“你们的早饭我都留在锅里了,自己盛的吃就是。”
林二郎坐下来,就看到林大郎面前的空碗,脚边有一个背篓,他既没有再盛,也没有离开,似乎在等他。
果然,林大郎盯着他很认真:“要是花婶子再来,你就跟他说我们家目前没有卖人的打算,让她不用再来了。昨晚上我梦到爹跟娘了,娘的病好了,气色很好,年轻了许多,爹也很好,赚了钱,给我们准备了一大桌好吃的,他们要咱们都好好的。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同意你们卖了自己的,你们也别偷偷的就走了,不然不止是我,爹娘他们也不会安心的。今天我就打算去东后山看看,一来一回得好几天,你们在家里乖乖的。家里的引火柴不能少,咱们这儿的冬天你也是知道的,到时候可找不到引火的,可是一大麻烦,至于多少,你看着办。三郎他们也可以出去捡柴火的,不过不要到处跑,你们最好在一块儿有个照应。不过我昨天看到山脚下的豆子田,三郎他们也可以去看看,能捡一点是一点。怎么安排,就交给你了,六郎跟着捡豆子的人,最好不带进山里,他走路还不稳,还要防止摔伤和被什么虫咬。”
林二郎听着林大郎的絮絮叨叨,心里有一些不是滋味,自从爹娘不在了之后,他们兄弟几个还是第一次有人梦见他们,既然爹娘不希望他自卖自身,那为什么自己没有梦到,他也想他们了。如今有了这样的话,之前的那种想法自然悄悄埋起来。不过相比留在家里,他更希望和大哥一块出去,可是目前大哥把几个弟弟都交给他,还都做了安排,显然是不希望他出去的。其实他也不放心弟弟们,能出去的只有大哥一个,要留下来的只能是他。
“大哥,你不等他们起来了吗?这次去几天?”林二郎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最后只能干巴巴的来了一句。
林大郎摇头:“不等他们了,我本来就只打算告诉你一个人的,如果我吃完了,你还没醒,我会叫你一声,至于他们就算了,你是他们二哥,有你管着他们就行。那地方我也没去过,也说不清楚到底要几天,不过我会尽快回来的。他们要问,就当我出去做活了,以前也是好好的。”
“那大哥,你把剩下的两馒头带上。”林二郎没听到林大郎说如何解决吃饭的问题,有一点担心,好歹带一点干粮。
“不了,留给他们吃吧,虽然这时候不是最好的时候,不过山里什么都有吃的,你不用担心的。不过我要带上火折子,你们用火石的时候小心一点。”林大郎安慰了林二郎一句,披着夜色出了门。
他出门早一来是为了节约时间,二来也不怎么希望被人知道,因为资源是有限的,知道的人越多,最后他得到的越少,甚至可能一无所获,毕竟他是比不过大人的,对于这一点他有自知之明。
天一点亮光也没有之前,他是不敢进山的,虽然村里的人因为要上山的缘故,多少有一些偏方子可以防虫蚁,但是天色太暗,再熟悉的路也容易摔跤,特别还不平,没人喜欢自讨苦头吃。等到能看清之后,林大郎就进了山,还是在靠外的地方,若是一个不注意到是难以知道那里有个人。
山里并没有路,不过是走的人多了,就踩出来的小径,像林大郎这样横穿,前面一半看得出来有人这么做过,后面一半连小径都没有,不过林大郎想在意都没办法。他只是背着竹篓,手里的树枝熟练的扒开树丛,眼睛看的方向像喇叭一样散开,偶尔也会有零散的收获,比如说硬壳子或者是毛栗子的树下总会有些许的漏网之鱼,这些东西将会是他的一天吃食,当然了,如果有多的,他也会积攒下来。
只不过这样一来,他的前进速度就被大大的拖慢了,照常理来说他可以在。回来的时候再收拾这些,但是这山了却不好确认方向,也许这次知道了地方,下次不一定轻易找得到。当然了,他还是会记个大概地方的,今年过了有明年嘛,明年他一定会先下手为强。更何况,他出门的时候并没有带吃的,在不知道自己要出门几天,不知道前面会不会有吃的的情况下,有这些东西他也好挨过来,本来这个时间应该是对他有利的,但是到底是太拖久了,有利也变成没利了。就跟村里的人不知道山的后边是什么一样,这山的东边也是基本上没有人去的,所以直到最后林大郎到了地界儿,才知道自己要花将近两天的功夫才能到,如果他半路上不走神,大约也要一天多的工夫,条件是自己走过一趟,熟悉路,没有现成的路,他想快也快不了。
当然他首先要克服的是在山里过夜的事情。
晚上在山里睡觉的时候,让林大郎很不安,他并没有在山里过夜过,山里很危险,这里没有坚固的围墙可以替他挡这些风险,甚至连挡风的山洞都没有,更别提什么屋子了。好在林大郎带了火折子,他捡了柴火,升起火堆,一来是烤火,二来也是防野兽。然后他扒开了原本火堆的地方,折了树枝垫在那里,地上冒着一股未尽的热气,虽然够暖和,林大郎睡得依然不安心。还有一个原因是他饿,在家里的时候也吃不饱,也习惯了每餐有东西垫肚子,虽然跟没有差不多,但还是有差距,他不否认吃了些东西,既不是正餐也不够数,胃在受难,睡得着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