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赋,我绝对不会允许你做逃兵。”陈铭反应过来,百战团军纪严明,逃兵当处死刑。
陈铭在蔡文董裕离开之后,只有蒋仁石赋两个要好的兄弟,他绝对不会允许石赋触犯军纪,眼睁睁的看着他死!
“可是我怕死啊!”石赋重复着。
“石赋你听着,百战团的所有人都和一样,都面临着最严峻的生命考验,只有你害怕吗?不,我们都怕!可有谁去做逃兵?这是耻辱!耻辱!一辈子都洗刷不掉的耻辱!”陈铭压低嗓音。
“你不明白,以前我参加军队全是秉承父亲的意愿,可现在,我都明白了,战争只是涂抹掉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下午战场上那些厮杀着的人撕心裂肺的呼喊你听不到吗?”
石赋拼命地摇头,即使平常乐观如他,在此时已经濒近疯狂。
“死去的人慢慢化作尸骨消失在这世间,可活着的人呢?他们都是魔鬼!”
陈铭闻言一巴掌扇在石赋脸上,目中怒气闪闪越冬如火焰!
“我很庆幸我们没有参加下午的战斗。”石赋捂着脸,沉声道。
陈铭呆了呆,他何尝不明白战争,可及时残酷如铁,眼下正是百战团危机的时刻,任何逃兵的消息都会对蒋仁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军心造成无可估量的挫伤。
所以石赋他不能离开,陈铭发誓即使拼上自己的性命也不能让石赋离开,因为百战团,更因为他陈铭是这百战团的一员。
“我只是想和你道别,老四。”石赋低着头,声音沙哑。
“我知道,你暗恋花魁姑娘是吧。”
陈铭窒了窒。
石赋冷笑:“否认也没用,我们在一块做了一年的伙食兵。在蒋仁大哥把那姑娘带回来时,你眼睛中的神采和我无异。”
陈铭深深吸气,缓缓吐出,不管石赋还要说些什么,只要他做逃兵,就是拼了性命也要把他拦下。
石赋摇摇脑袋接着说道:“看见了那样的姑娘,我才搞明白,我如果死在这朗冥山太不值。”
石赋抬起头来盯着陈铭。
陈铭亦盯着他:“你这是对士兵的侮辱!”
“哼”石赋冷笑,“荣誉比性命还重要吗?”
陈铭正欲反驳,石赋依然动手。
手刀乍起,劈向陈铭后颈,陈铭眼疾手快伸手格挡,不想石赋趁势锁住陈铭咽喉,一阵天翻地覆,陈铭被石赋摁将地上。
陈铭欲要抵抗,石赋手上使劲,顿觉呼吸不过来,陈铭有力难使,颇为狼狈的喘着气儿。
“四弟不好意思,我是真的不想死。”石赋说着话,眼睛微微润湿。
“我还想活的更久一些,我还想看更多的日出日落,我还要去无涯海,我还要…”
陈铭脑门一阵钻心的疼,视觉弥留之际,看见石赋站起身来吹灭蜡烛,朝自己苦涩一笑。
黑暗席卷而来。
……
陈铭再次睁开眼时,帐中一片黑暗。他的心情就像这黑暗一样潮湿粘稠。
五个好兄弟,两个背叛百战团,一个做了逃兵。往事恩怨?贪生怕死?这就是他们背信弃义的理由?陈铭颤抖着点燃蜡烛。火焰一点点蹿腾起来。
现在能怎么办呢?陈铭捏捏眉心,石赋走了,自己是包庇还是如实上报?
陈铭思索着对着飘摇的烛火叹口气,身为百战团的士兵石赋没有珍爱荣誉,可如他所言那样荣誉和性命比起来那个更重要呢?
蓦然想到花魁,陈铭一阵心烦意乱。
一阵清风卷进帐篷,烛火扑闪几下熄灭。
黑暗席卷而来。
如果我选的话,我选择捍卫荣誉。黑暗中陈铭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