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所长接到电话后人象傻了一样,踉踉跄跄地走路也走不稳当了。
他怎么也不相信自己那个活蹦乱跳的儿子会真的死了,他掐掐自己的腿有知觉,拍拍手有动静,一行泪顺着脸颊流着,流到了嘴角,他用舌头舔了一下,苦涩的味道顺着舌腺一直苦到心里。
他闷闷地坐在了办公桌前,下意识的去掏烟,从口袋里先拿出来了阿龙送给他的打火机,他拿在手里抚摩着,仿佛又看到儿子顽皮淘气的模样。
儿子已经二十六七了,还没有娶媳妇,就踏上了一条不归的黄泉路。
他老泪纵横,知道了人们所说的白发人送黑发人是对人类最为残酷的一种折磨。
那种撕肝裂胆的巨痛如同万箭穿心,他的神经近乎麻木了。
大家很快的都知道了这件意外的事情,都来到金所长的家里。
吴微后悔没有让阿龙到自己的公司来,她责备着自己:“怨我啊,我要是早点让他到我这里来,就不会发生这个事儿了,我这个继母当的不够格。”她看着哭成泪人的焉雪儿,也任凭自己的眼泪流淌着。
大家商量到省城去的人,决定看守所去两位警察,吕风,焉雪儿,于云声哥俩,胡队长,酒店再去两个小伙子,大家都不让金所长去了,但是他坚持要去接回儿子,吴微也就陪着他一块儿去省城。
省城西岗区到处都是拆迁后的残垣断亘,汽车拥挤,摩托也掺和在里面象蜗牛似的慢慢移动,每一辆汽车摩托车都是一个移动的烟窗,污浊的空气中弥漫着刺鼻子的废气,只是苦了步行的和骑自行车的人们,在路上被残忍的污染着。
金所长一行人来到医院的太平间。
在医院的太平间里,阿龙被白色布单包裹着,金所长把布单子往下拉了一下,看到了阿龙满是血污的脸,他昏厥过去。
吴微忍着眼泪给他掐着人中,大家都在掉泪,焉雪儿大哭起来。
同来的几个人给阿龙擦干净了身子之后换上带来的衣服,点上了在太平间门外买的小油灯,摆上了祭品。
醒过来的金所长对儿子说着:“阿龙,老爸来看你了,阿姨也来了,雪儿也来了,我们接你回家,你还得给老爸点支烟啊,阿龙啊阿龙......你可要了老爸的命啊。”他捶胸跺脚的喊着。
大家把他架了出去。
焉雪儿用手摸着阿龙的脸,轻轻的象是怕惊醒他一样,大家看到她在吻阿龙的额头,然后听她叨咕着:“阿龙,你不是答应我08年带我去北京看奥运的吗,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哪,你还说结婚的时候来省城看冰灯,说我是冰雪公主,你怎么自己来了呀。啊?为什么啊,你回答我啊!”她哭着说着 ,用手抚摸着阿龙的脸。
大家被雪儿的一番话说的都哭出了声音,大家都呜咽着。
有个女人偷着给吴微一张纸条,吴微问她 的名字,她低着头又抬起来看看她,摇了摇头摆了摆手,急匆匆的走了。
见到纸条上面写着:阿龙不是斗殴而死,赶快找王建辉小吃部,小吃部在医院门前。或到电脑网络的聊天室里找证人。落款是‘非同小可’。
她心里一惊。
西岗区负责接待金所长一行人,公安分局也来了人。
接待室里。
出差刚回来的区委书记倪军客气的亲自给他们倒茶,对金所长说:“事情已经发生了,年轻人嘛,遇事大脑不冷静造成了意外。亲属节哀吧,后事安排上看家属有什么要求,我们尽量满足。”
“我们没有什么其他要求,只是想知道怎么给阿龙下的结论。”吴微抢先说。
“我们研究过了,因为金阿龙是同小痞子打架致死,考虑他的父亲是公安战线的同行,所以他的后事可以由案发地负责协助死者亲属处理。”
“不,如果是斗殴致死,他咎由自取,不用别人怜悯,我在此处火化之后骨灰一扔就算完事。但是如果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我们能否对得起死去的孩子?”
“你是死者的什么人?根据我掌握的情况,他没有母亲,只有父亲一个人是直系亲属。”分局的一个人说。
“哦,不错,你的信息掌握的很准确,但是你不知道我是阿龙的继母,按照法律可以行使同母亲一样的权利。”
“结婚了么?”
“你想验证手续?这个场面不应该有这种话出自你们的口吧?”
吴微的一番话使对方感到她不可轻视。
吴微对金所长一行人说:“咱们来的匆匆忙忙的,上午休息一会,下午再共同协商,行吗?”
大家同意她的意见,分局的同志安排他们住进了招待所。
大家顾不上疲劳,都聚集在金所长的房间里。
吴微洗了脸,用手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对大家说:“我接到了一个条子,说阿龙不是斗殴致死,可又没说是什么原由,但是也提供了点线索,得需要去查,怎么去查咱们得研究。我只是凭直觉阿龙不会在这里同别人打架斗殴的,他不是这样的孩子。”
大家在看条子上的内容。
“我看得马上去找这个王建辉小吃部,”吕风说,“条子上的这个‘非同小可’有可能是一个人的网名,咱们也得安排人去找。这到提醒我们了,阿龙来这个地方,是不是和他的网友有关系。”
“很有可能。”于云声插嘴说道。
“我再找找在刑警队的同学,他是头。告诉他这些有价值的线索。”金所长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