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噶的低语,微醺的酒气,YIN邪的姿态和表情,像极了古代小说里欺压良家妇女的恶霸地主,活脱脱一副丑陋的嘴脸,令人恶心至极。
“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来这里撒野,滚!”许之言面上的温柔早已不复存在,慵懒的气息犹存,偏那吐出的声音里冷冽至极,这才是,许氏继承人该有的姿态。
来人邪肆勾唇:“我算什么东西?鄙人李以发,许大少爷,是你应该好好看清楚,你面前的这个女人是个什么东西?”
男人声音一落,众人心里瞬时明了,李以发,这个几年前在全中国声名鹊起的煤老板,身家财富跻身中国富豪榜前十名,活脱脱一个现代典型暴发户。
许之言自然也听过这个名字,双眸危险的半眯起,正欲动作,却听闻沐安忧强自压抑着的声音,低声斥道:“李以发,我们的事情早已过去,你……”话未完,便被面前人无耻的打断。
“过去?沐小姐,我可不这么认为。”说着,微微俯低身子,以只有两人才能听闻到的声音低低说道:“那些我们恩爱的证据我可是都留着呢,宝贝儿,你可不能逼我做绝啊,嗯?”满脸笑的一脸贪婪。
闻言,沐安忧脸色惨白的吓人,整个身躯不住的颤抖着,视线一瞬也不瞬的盯着面前这副令人作呕的嘴脸,双眸里是惊惧,也是绝望!
“李先生,我们许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突然来这么一出,是来砸我们场子的吧!”清冷的声音出口,许之言的母亲缓缓走来,睨视着李以发,面上不怒自威,果然当得起许氏主母的气场。
闻言,李以发的放肆收敛了几分:“许夫人,我今日来只是要带走我的女人,正是因为你们是大家,所以李某才不想令彼此脸上都难堪。”
“你的女人?”许夫人冷声扬起,陡然拔高了声调。以及众人屏息抽气的声音。此时众人心里都明白,被这样的男人称为女人等同于情妇。
沐安忧的身躯已经不再颤抖,而是僵硬的站立着,那么深切的感到绝望的气息,甚至不敢去看众人的表情。
“是啊,沐小姐她可是我捧在手心里的人呢,呵护着,疼着,她就是要天上的月亮我李某都是恨不得摘下来给她的。”
“安忧,他说的,是真的么?”许夫人冷声问着面前的女子,那双眼眸中带着不可置信的惊讶。
沐安忧沉默着没有回应,众人心里早已有了答案,沉默就是默认。
“安忧,你太令我们失望了!”许夫人的斥责像是刀子剜进了心里,令她一时间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鼓起所有的勇气,沐安忧缓缓抬眸看向一旁早已震惊呆立的身形,启唇,勾出一抹绝望而苍白的笑靥,颤声说道:“之言,很抱歉,我们,大概真的,有缘无分!”
而后迅速果决的转身,以逃离的姿态狼狈退场,留下众人的唏嘘和议论……
外面阴霾的天空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雨,沐安忧突然很庆幸,她的宝贝晖晖今天不在场,可以不用看到人性的丑陋和贪婪,可以不用感受她这样透彻周身的绝望……
“宝贝儿,你这是要去哪里?”李以发的声音作呕的令人……
沐安忧眉间骤然浮上清冷,狠声说道:“李以发,你要是不想替我收尸,尽管跟来,或者你打算与我同归于尽么!”至少在这一刻,拉着面前这个男人入地狱的想法那样强烈。
看着她的身形走入雨中,身后的保镖出声问道:“李老板,要跟上她么?”
李以发唇角勾着势在必得的笑容:“不用了,反正已经找到,她怎么也跑不了的。”
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道是如何回到小区的,沐安忧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进了屋,连身后的门都忘了关上……
常墨进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她双手环胸,纤瘦的身躯蜷缩在床边,湿透的衣衫贴在身上,发丝全被打湿,凌乱而狼狈的贴在颊边,双眸迷离,没有焦距的望着前方。
“安安。”常墨轻手轻脚的走到安安面前,蹲下身子低低唤着她的名字。
面前的人未有任何回应,仍旧双眸定定的望着前方。
看的常墨心里一紧,小心翼翼的靠近了她些,再度低声唤着:“安安,是我,墨子哥。”
一瞬的静默,就在常墨以为她还不会回应的时候,沐安忧幽幽的声音低缓响起:“墨子哥,原来上天真的很公平,它给了我二十二年令人仰望的幸福生活,却让我用下半辈子去偿还。”略带沙哑的嗓音里吐出的是悲凄而绝望的气息。
闻言,常墨身形一僵,柔声道:“安安,不要胡思乱想。”说着面上染上一片凝肃和狠厉:“放心,没有人可以欺你分毫。”
沐安忧凄迷的摇了摇头:“墨子哥,你不明白的。”那个人是个魔鬼,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她好不容易才逃离那段地狱一般的噩梦,原以为一年来的平静是上天的恩赐,想不到……
“不管发生了什么,安安,你只要相信,有我在,没有人能动你们分毫。”常墨伸出双手揽着她的肩膀,将身躯冰冷的她圈入怀中。
大半日的时间,常墨就一直呆在沐安忧的身边陪着她说话,即使大多数的时候她都不回应。
到了四点多钟的时候,常墨看了眼腕表,问道:“安安,我去幼儿园接晖晖,你想吃点什么?我顺便给带回来。”
沐安忧摇了摇头:“我什么都不想吃。”
门,轻轻自外面关上,窗外的雨越来越大,沐安忧缓缓起身,看着落地玻璃窗上蜿蜒滑下的雨线,错乱的交缠,像极了她的人生,从走上分岔路的那一刻开始,大概就再也没有了回头路。
七楼,不算太高,却足以摔得粉身碎骨。
一瞬间,这样可怕的念头突然袭来,募得,想到了晖晖,想到了已经很久没见的妈妈,姐姐,还有爸爸。
终还是有牵挂的,所以无法那样决绝的纵身跃下。
常墨接了晖晖回来的时候,下意识的抬头往上看去,却在瞧见立在窗前抬出一脚的模糊身形时,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抱着晖晖箭一般的冲进楼梯,手指不住的摁着电梯的数字键,总觉得上升的太慢,太慢!
门,砰的一声被打开。
“妈妈。”稚嫩的童声轻喊着。
沐安忧倏然回身,看着小跑着扑向她的儿子,还有站在门口大口喘着粗气的身形,眉间浮上些许疑惑。
看着她安好的站在面前,常墨的心瞬间实落了几分,几个大步跨到她面前,认真而严肃的问道:“安安,你站在窗户前做什么?”
沐安忧一怔,面前的双眸太过犀利,令她的心事无处躲藏,微微垂了首,避开他的注视,看向扯着自己衣角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