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个,你搞错了……”男孩眼锋一转,扫向我,我立刻堆起笑脸,拉起Alan的手腕,“我们跟你女朋友不认识。”
“谁是他女朋友!”
“你糊弄谁呢!”
这回两个人倒是有志一同,心有灵犀,都对着我咆哮起来。
我被两只河东狮的吼声怔了一下,定了定神,绷起脸来,说:“你是不是他女朋友我不知道也与我们无关,不过我们确实不认识你。”NND,平时被徐彬蔚欺压也就算了,你们一群半大的毛孩子也敢在我面前嚣张,再和颜悦色下去,怎么对得起我比你们多吃的那几年米。
说完我便拉着Alan准备离开,好不容易开阔起来的心情全被这帮孩子给毁了。
“等等。”一直手臂拦在我面前,骷髅男孩睨着我,“话还没说清楚,别想走。”
“有什么可说的。”身后一声女孩的娇嗤,“我就是喜欢他,不要你了。”紧接着便是Alan嫌恶的声音,“你做什么,离我远点。”
我无语扶额,这妮子是想害死我们啊,骷髅男孩的鼻息都快赶上牛魔王了,呼哧呼哧的,几乎要喷火。
一个分神,我被一股蛮横的力道猛地推向一边,稳住身形转头去看,骷髅男孩已经一拳挥出,直直朝着Alan的脸招呼过去。白皙的脸蛋上立时填了几分色彩,嘴角沁出了血丝。
骷髅男孩再次举起拳头,我和女孩同时尖叫出声,我都没看清楚Alan是怎么晃了下身子躲开的,不仅如此,他还一记漂亮的左勾拳打上男孩的右边脸颊,骷髅男孩立即捂着腮帮子哎呦起来。
这时女孩彻底忘记了刚才还在利用Alan跟男友斗气,踩着小碎步跑过去查看男孩的伤势,其余几个也低呼一声“孙少”,赶忙围拢过去。
“敢跟我动手!”骷髅男孩喝了一句,“别让他们跑了!”
我拽着Alan一路跑进小巷,背靠着灰色墙壁呼呼喘气的时候才感觉到脚踝处一阵钻心的刺痛。
“早知道今天穿球鞋了。”
刚才跑的时候不小心扭了右脚,情势逼人,容不得我停滞,只能一路狂奔,停下来才觉得疼痛难忍。我索性踢掉脚上的高跟鞋,站在冰凉的水泥地面上,脚踝的肿痛让我无法稳住自己的身体,向旁边歪了一下,被Alan扶住。
“对不起啊。”Alan面露愧色,嘴角边也是一片红肿。
我挥了挥手,说:“不关你的事,长得好看也不是你的错,不过……你身上应该有钱吧,我得打车回家。”刚才只顾着跑,压根没机会去吧台拿我的包,现在身无分文,连手机也没有,我这个样子总不能一路走回家吧。
Alan站到我身边,驾着我的一只胳膊,说:“还是先去医院吧。”
“不用了吧……”我抬起脚看了看,“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Alan皱眉看着我,叹口气,语气和缓却很坚持,说:“还是去医院吧,能走吗?要不要我背你?”
“不用不用,扶着我就成。”
也许是刚才一直在奔跑,精神也集中在逃命上,脚踝处的不适并没有引起我的注意,现在一步一步慢慢的挪着,那种疼痛反而越来越强烈。
到了医院才知道,Alan的坚持是对的。
“韧带撕裂。”医生简单的检查后就下了结论,“去把钱交了,包扎一下,记得每天换药,一周后再来。”
脚上涂了药,缠了绷带,痛感却丝毫未减少,看着Alan沉默凝重,满是自责的脸,我连句疼都叫不出来。
“哎,你说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那么没谱啊。”我半个身子的重量倚着Alan,只能靠单脚跳着往外走。“那丫头脑子是不是抽筋啊,都喊人老公了,还逗着你玩,这是成心拿你当他们感情的催化剂呀。”
Alan沉默不语,低头走路。
我再接再厉,“看你挺瘦弱的,那两下子还挺厉害,真像那么回事儿,练过啊?”
当时女孩大叫过后,那几个人像是突然回过神来,冲上来就要动手,我当即就扯着Alan往外跑。即便如此Alan还是和他们缠斗了一会儿,有人挨了他的拳,他也挨了两下,好在我俩站的位置离门口不远,又有保安出来,我俩算是全身而退。不过他这么个白净斯文的男孩,能使出拳击的招式来,还是挺让我意外的。
“嗯。”Alan点头,而后继续沉默。
我苦恼了,这孩子就看不出来我是在安慰他么?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伤员,没让他安慰我,我还要反过来安慰他,他还不领情,这算怎么回事?
我这个人一旦能量上涌的时候就容易失控,失控的结果就是,我把Alan当作小时候外婆家养的那条大狗,一巴掌抽上他的后脑勺。
“我说你怎么回事,我又没死,不就韧带撕裂么,又不追究你的责任,你至于摆出一副默哀的沉痛表情吗……还是你怕我不还你医药费?”
Alan像是反应不过来我说的话一般,眨了眨睫毛浓密的眼睛,慌忙摇着头说:“不是的,我出医药费是应该的,就是……”他说着又低头看我的脚。
看不出来,一个二十出头的大男孩,责任心还挺强。
我顺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十分大度豪气的说:“放心,姐姐没事,这点小伤,养养就好了。”韧带撕裂,虽然现在很疼,但确实不算什么严重的伤,又没伤筋动骨。
小时候学跳舞,我身上也没少受伤,时常青一块紫一块的回家,权叔叔一看到我就大呼小叫,一个劲儿问我是不是被老师体罚,他要去找老师算账。想想他那么个平时总是慈爱微笑的人,会露出那样的表情,还真是挺有趣的……其实,我和权叔叔反倒要比和爸爸亲近的多。
跟Alan相识的过程真是跌宕起伏,高潮迭起,充满戏剧性。我跟他两次见面的时间累计不到十二小时,我们从最初的不打不相识,到之后的相谈甚欢,如今俨然已经共患难过了。这样不同寻常的缘分,也许该叫孽缘,意外的让我对Alan产生了一种亲近感。
我用胳膊肘捅了捅Alan,笑着说:“怎么说咱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以后就别那么生分,管我叫姐姐吧。”
大部分独生子女都会有一种孤独感,没有兄弟姐妹的缺憾是有再多朋友,玩伴都不能弥补的。虽然我从小的愿望是能有个长相帅气,又能在关键时刻保护我的哥哥,但这从我出生起就注定不可能实现了,现在有个这样的弟弟,感觉也不错。
“念在你刚才没有一个人逃跑,还知道要保护我,又带我来医院的份上,我勉强收你了。”
我不知道是自己的神态语气太过高傲,太像施舍,让他不能接受,还是这小子真的看不上我,他怔了好一会儿,才皱了皱眉毛,板着脸,说:“我才不,我有姐姐,她可比你聪明漂亮温柔多了。”
嘿,这个臭小子!
我毫不犹豫的举起手想要拍他的脑袋,他却泥鳅一样,刺溜一下就窜到两米开外的地方,还一脸严肃的告诫我,“一个女人怎么能这么野蛮,动不动就打人,难怪李娅都结婚两年了,你还是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