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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冥路之花(1)

次日清晨,晨光初露,花间的露水在晨光下闪耀着光芒。

“你们赶紧给我下山。”雪月没好气的怒吼着,将三人推出门外,狠狠地合上门。

“发生什么事了吗?”用力地拍了几下门,夜星瞳隐约中感觉到一丝异样。

“我们走吧!”转身,以诺往合上的门看了一眼,悦耳的哨声,嘹亮的回旋在山巅,从屋子里传出,之前上山时出现的巨鸟,出现在众人面前,以诺轻身一跃,站在巨鸟背上,俯视地上的二人。

俯身,以诺伸出了手,示意二人借力而上。

夜星瞳与落樱对视一眼,淡淡地一笑,示意落樱先上。握着以诺的手,落樱有种触电的感觉,心底甜丝丝的,幸福地回望夜星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夜星瞳已经重新戴上她那银白色的面具,一切又回复了原状。

以诺一视同仁的向夜星瞳伸出手。

“不用,谢了。”有点吃力,伤口还是会痛,跃到鸟背上,夜星瞳坐下,轻轻喘气。

巨鸟平稳地在天空中滑翔,偶有点点火星,在羽毛间闪烁。

“这是什么鸟,为何只有一只脚?”忍不住,落樱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见以诺无回答之意,夜星瞳轻抚鸟背。“我听说过,世界上有一种鸟,其名毕方,仅有一足,火性鸟类,其出现之处必有火灾。”

“一足?”轻咬指尖,落樱若有所思,突然惊讶地喊出声来。“小瞳,你记得石室上所刻画的故事不?也是单足的鸟,名叫爱情鸟,因为失去爱人,仅剩一足,为了永远不让自己停下脚步的寻找所爱,直至老死。”

“应该是吧。”望着落樱的笑脸,夜星瞳有种莫大的满足,无意间隔着面具触碰咒印,黑色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不安。

“到了。”随着巨鸟的一声尖叫,平稳地落在地面,以诺轻扶落樱跃到地上,紫眸望向依旧停留在鸟身之上的夜星瞳。

红团华,绿叶焉,堪花开叶落千年。

情因果,缘生死,乱坠飞花,绿叶正华。

为何,为何?

望向远方,像是听到有女轻唱,哀怨缠绵。

“小瞳,怎么了?”

“没。”收回视线,尽量避免伤口,夜星瞳小心翼翼地跃下巨鸟,方才的歌声依旧如耳旁轻唱,清晰可闻。

“以、以诺。”落樱微红了脸,第一次,她唤他的名字。“那,那个为什么我们不让毕方直接送我们到我们要去的地方?”

“它不会离开这里。”按着自己的步伐,以诺快步走在前面。

“小瞳。”赶紧追上以诺即将消失在前方的身影,却见夜星瞳呆站着不动,落樱轻唤。“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什么?对不起,我没留意听。”错愕着回过神,夜星瞳揉了揉太阳穴,估计是幻听了,她自我安慰道。

“我们必须在入黑之前赶到最近的小村庄。”以诺以眼角扫视了夜星瞳一眼。的确,他们必须要在入黑前赶到最近的村庄,如雪月所说,穷奇不会那么容易放过他们,尤其是在穷奇利爪下活下来的人,望着落樱,夜星瞳轻握拳头,为什么,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无力?

红团华,绿叶焉,堪花开叶落千年。

情因果,缘生死,乱坠飞花,绿叶正华。

为何,为何?

耳边鸣唱不断,不知不觉,三人走到了分叉路口,一边是荒凉之地,一边是绿茵之地,落樱停下脚步,等待二人做出选择。

“走这边吧?”夜星瞳难得的开口。

“为何?”以诺谨慎地问道,一种不祥的预兆让他不安,暗紫色的眼眸直直地打量着有点不对劲的夜星瞳。

“有人在唤我过去,从方才降落至今,我耳旁的歌声从未间断。”已经走了半天的路,但是歌声终究没有停止过,可想而知,有些事情并不是逃避就能躲过。

“怎样的歌声?会不会是陷阱?”

顺着夜星瞳所选择的路,以诺第一个迈出了步伐,然而,落樱却迟疑了。“为什么?”追问着,落樱不解为何以诺并没有反对夜星瞳的决定,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了?隐约间有层层隔膜,紧紧把她独自隔在千里之外。那不是陷阱吗?为何明知是陷阱却偏要……

“走哪条路都是一样。”暗紫色的眸底依旧没有温度,淡淡地望向另外的一条路,方才的绿草茵茵,正瞬间枯死,而他们所选择的道路两旁,却开满了如同鲜血般鲜艳的红花,形成一片无尽的花海,仅留出一条半米宽阔的小路,指引着前往之人……

红团华,绿叶焉,堪花开叶落千年。

情因果,缘生死,乱坠飞花,绿叶正华。

为何,为何?

顺着花路前进,花香显得越加浓郁,置身于花香之中,甜甜地,脑海中有某种思绪被强烈的力量牵引着,仿如是谁,用手狠狠地在脑海深处拉出沉睡的记忆。

痛苦,在弥漫着。

每个人心底所隐藏的那段不愿为人所知的记忆,抑或是所恐惧之事,如同抽丝剥茧,一幕幕呈现在眼前。在暗紫色的眸底写着愤怒,琥珀色的眸底出现极度的恐惧,黑色的眸底闪过一丝鲜红。

是谁,在妖艳之红深处露出诡异的笑容?

落樱,即使凋零,也干脆利落,然而,有谁,能不被一切所牵引?

红花不再,四周一片静溢,只剩落樱孤身一人。慌张着,向四周呼唤,场景突然变得异常的熟悉,是哪里?光芒如同晨曦的阳光,照亮漆黑之地,那熟悉的建筑,熟悉的面孔,在她身旁微笑着走过。

“落樱公主,你怎么现在才回?女王陛下正在等着你呢!”嬉笑着,有人指引落樱走向走廊的深处。惊觉,一切都回到了从前。落樱突然警惕起来,不可能发生的事,璎珞一族早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那这一切是什么阴谋,自己所看见的又是什么?

被女仆牵着一步步走向走廊深处,落樱突然甩开她的手,警惕地问道。“你到底是谁?有什么阴谋?这里到底是哪里?”

“落樱公主,你是怎么了?女王陛下等你可是等急了。”甜甜的香味,逐渐地让落樱失去了反抗,意识在涣散。推开走廊尽头紧闭的门,慈祥的面孔,温暖的怀抱,轻轻半躺在母亲的怀抱中,落樱曾经一度挣扎的内心失去了最后的防范。

“母亲大人,真的是你吗?”闭上眼睛,落樱不想再去怀疑这一切的真实,真与假真的那么的重要吗?那温暖的怀抱,属于母亲的气息,一切都过于真实。

“小樱,你安心的睡吧。”

梦醒时分,落樱坐在漆黑一片的房间内,所有的人都不知去向。屋外,有锣鼓声,热闹非凡,耀眼的烟花划破夜空的漆黑,在半空中绽放出朵朵迷人的花朵。

“听说公主回来了,大家都在庆祝呢!”

“嗯嗯,公主殿下是我们所有国民的骄傲。”两个少女手抱着满怀雪白的铃铛花,快步走向广场。隔着门,落樱淡淡地笑了,别人的称赞,别人的认同,是落樱一直以来的梦,她真的回来了,回家了,回到那段被所有人都娇宠着的日子。

黑暗中,落樱熟悉的点燃房内的灯,偌大的房间内,精致的摆设着各种漂亮的瓷娃娃,轻轻地摸着娃娃的头,落樱兴奋地跑到衣柜前,从里面抽出那套她最喜欢的粉色裙装,宽大的袖口,荷花边的领口,长及地面的裙摆,衣服上,那栩栩如生的樱花,一挥手,一扬袖,仿如要落下无数花瓣。粉嫩的一张笑脸,在镜子前细心地装扮着,握起袖子,旋转轻舞。

快跑着,在烟花的光芒下,落樱满心欢喜的来到广场上。那里早已经人山人海,欢歌喜舞,一派乐也融融的景象。熊熊燃烧的篝火,被无数的青年男女围绕着,舞蹈着那精灵的圆舞曲,所有人手上都拿着纯白的铃铛花,有悦耳的铃声阵阵响起。

“让我们漂亮而伟大的公主殿下接受大家的祝福吧!”华丽的服饰衬托之下,女王陛下显得异常的高贵,远远地朝她伸出手,那就是她的母亲,落樱激动得流下了热泪,她终于要站上那曾经遥不可及之地,接受所有人的祝福,成为下一任的女王。

是谁穿着那纯白的衣裳,先她一步将手置于母亲手中?那一头乌黑的秀发,望着她的背影,多么的熟悉;是谁,抢去了她的位置?拧着裙摆,落樱快步跑上长长的台阶,在触及白衣之时,踉跄着摔倒在地上。滚烫的泪珠,如同脱线的珍珠,一颗接一颗的落在地面,抬头,咬紧红润的嘴唇,祈祷着母亲伸出手将她拉入怀中。女王陛下如此的高高在上,轻蔑地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转而伸手握紧白衣少女的手。在少女回头的那一刻,落樱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忘记了该如何去流淌,瞪大的双眸,颤抖着,她痛苦地抓紧裙摆,任由泪水湿透衣襟。

“为什么会这样?夜星瞳,我们不是好姐妹吗?你为什么要抢去属于我的位置?”拼命摇晃着眼前一脸平静的夜星瞳,落樱失控的控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上天要如此待她?

“我可爱的女儿。”一如往常的温柔,母亲轻轻地握住落樱的手。“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实,小瞳坚强、善良、有能力保护我们的族人,我真希望她就是我的女儿。”

“母亲大人,我的身上才留着你的血液,我才是你的女儿。”

“重要吗?”女王陛下笑得夸张,在她的眼中落樱仅仅感受到轻蔑与冷漠。“夜星瞳才是日后的王,继承璎珞一族的女王。”

“胡说。”手中,不知是何时拔来的剑,狠狠地往一脸笑容的夜星瞳劈去。紫色的寒光,又是那么的熟悉,冰冷的剑尖,抵在落樱白皙的脖子上,淡淡地血腥,微温的鲜血,成为她此刻唯一的暖意。

“以诺。”冷漠的眼神,暗紫色的眸底甚至容不下她的影子。“为什么?”轻轻的问,却痛切心扉。

夜星瞳扬起嘴角,淡淡一笑,依偎在以诺的怀抱中,感觉着怀中人,以诺单手回搂着夜星瞳的纤腰,剑依旧隔在落樱与其之间,眼前的二人却相互依偎着,她的眼中有他,他的眼中有她,却谁也容不下她。

被遗弃的人,心,永远无法得到救赎……

淡淡的温暖,是谁,正温柔的触碰自己的脸?夜星瞳的黑色的瞳孔中闪现一丝血红,眨眼逝去,握紧手中的剑,睁眼的瞬间,拔剑,锋利的剑透着一丝寒光,被搁置在某人的脖子上。浓浓的甜味,在空气中弥漫,阵阵的微风,轻佻地拂起眼前少女的秀发。词穷,那么一刹那,夜星瞳竟因眼前女子的美貌所惊呆,该用怎样的词语去形容?那吹弹可破的白嫩肌肤,樱桃小嘴,一双会说话的双眼在诉说着无尽的哀怨,隐藏着深深地愤恨,美得如同天使,却又妖艳得让人无法言语,她是矛盾的结合。

一丝惊讶被淡然的忽略,一抹凄美的笑容挂于唇边。“汝冒犯了吾,可知?”轻轻扬袖,以两指轻捏剑身,卸下夜星瞳的剑。妖艳的红色长袍,以宽阔的广袖半遮笑脸,诡异的笑声,在空旷的房子内回荡。

“原来如此,被封印了所有的记忆呢,连同内心最深处的恐惧都一同封印了。”凝视片刻,女子轻声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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