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个朋友是一所大学里的教授。三十年了，他一直受头痛的困扰。虽然这种疼痛的剧烈程度在每天或者每个星期都不一样，但是它几乎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他欣欣然地睡觉了，但是半夜的时候就会慢慢醒来，而且此后的半个夜晚很有可能都是清醒地躺在床上，再也睡不着了。他的肠胃也不好，加上精神疲惫，他几乎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头疼和精神疲惫带来的后果是他个人对生活的态度几乎总是消极的。他努力使自己乐观面对人生，但是在他的人生的一大部分时间里，这些乐观的人生哲理不得不屈服于他的这种沮丧的感觉和消极的精神状态。
我的朋友试过很多治疗方法。整整一年时间，有个医生让他只吃肉，不吃别的。刚开始的时候，似乎是有了短暂的改善，但是结果并不稳定。很长一段时间，他尝试做户外休息和运动，他发现爬山以及类似的活动对他的帮助很明显，但也只能持续很短的一段时间。一回到工作中，那些可恶的头疼和对此苍白的挣扎就立刻攫住了他。
于是，他又落入了一个专家的手里。该专家专治痔疮。专家说，除此之外的身体不健康的症状都根源于此。但是从朋友整体的健康状况和个人的感觉看，结果并不乐观。
又有一段时间，他通过电子机器，接受现代机械按摩，他的健康状况有一点点好转，但是并没有任何深刻的变化，他的头疼也没有得到治愈。一个医生让他服用补药，比如铁（26号元素）和士的宁（Strychnine），也没有取得什么好的成效。
我的朋友十三岁时，曾轻微中暑。因此，一个医生推测朋友的头疼病可能跟这个有关。该医生认为，中暑永久性地破坏了大脑的毛细血管，就是在那个时候诱发了头疼病。但是一个精神疾病专家给朋友做了体检后，提出与上个医生相矛盾的观点。他通过对头部和后颈冷敷，也并没有减轻头疼的症状。因此，很明显大脑毛细血管不是病因所在。最终，他的眼睛得到了全面检查（之前也初浅地做过检查），眼睛也是医生指定的。刚开始并没有什么效果，看上去这些为了健康做的尝试又要以失败告终，无功而返了。但是，头疼的症状慢慢趋于和缓，几个星期的疗程下来，疗效已经真实可见了。但是好景不长，他的总体状况又一次开始恶化。医生观察到，他的一只眼皮有了微小的生长，大约有一英寸的1/300。眼皮压在眼睛上，稍稍改变了眼睛的形状。医生就动手术拿掉了多长的那块眼皮。结果却像挥动了魔法棒一样神奇。短时间内，他看上去一切都好极了。他享受生活，工作也是件快乐的事情，而之前的岁月完全不是这样的情形。之后他又做了很多次检查。检查结果说，他的眼睛形状正在呈现迅速的变化。在眼睛形状变化结束、眼睛成型之前，还需要不断地配换眼镜来适应。
我详细地向大家描述了整个事件的过程。这是因为，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虽然不能尽而详之，但是这确实是其中的一个例子。我们不知道的还很多。在美国大概有1/4受教育人群遭受着各种各样的困扰，而这些困扰或多或少都来自于眼睛的过度疲劳。
很多病例中，眼睛过度疲劳对我们身体的总体健康产生了一种超乎想像且深刻的影响，这是我们始料未及的。费城的乔治.M.古德博士（Dr.George M.Gould）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医生和作家，他写了五卷书，警示我们注意眼睛疲劳的危害。他的力度很够，即使那些最有头脑的医生都赞同这一点。他举例说，诸如历史学家卡莱尔、生物学家赫胥黎、作曲家瓦格纳等等，他们的生活都曾深受由于眼睛过度疲劳所引起的困扰。
那些遭受头疼、背疼，有时是消化不良甚至是歇斯底里症折磨的人们，通过简单的眼睛疗法就治愈了。莱比斯克（Lepisic）的教授斯切恩（Schoen）报告说，一个女孩癫痫发作，就是因为眼睛过度疲劳引起的。他解释说，女孩不断努力，双眼始终如一地保持工作状态。在这段过程中引起间歇性精神错乱，最终导致了大脑的永久性紊乱。初识这个说法，好像庸医的品味一般低级。这样的两件事怎么可能联系在一起？但是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肌肉过度疲劳，小到眼睛上的肌肉疲劳，怎么可能会引起整个身体系统的失调和紊乱？如果我过度利用我的小臂的肌肉，比如说，移动一个手指头的肌肉，那么时间久了会酸会僵。但是我这样过度使用小臂的肌肉，让它酸痛，却不能导致头疼、背疼、精神疲惫或者消化不良。但是这些症状却与眼睛过度疲劳相伴随。不错，手部肌肉负荷过重引起的酸痛，不会引起身体功能不调和紊乱——比如，打字机的“抽筋”或者电报员的手部麻痹，但是这些紊乱不会引起整个身体系统的混乱。彻底的精神疲惫，是眼睛过度疲劳的结果。
眼睛过度疲劳能够导致这么严重后果的原因，至少跟下面所说的有些关系。之所以如此，并不是由于牵动了太多块肌肉的运动，而是因为肌肉跟身体重要机构的关系。我们的肉眼将物体收于眼底，然后变成神经流，报告给我们的大脑，形成我们思考的基础。与单单的物理活动相比，视觉运动在大脑中占据了更为重要的地位。如果它们受到干扰，那么很多别的有机体也会受到影响。这些视觉中心不断受到疲倦压抑就会疲倦，之后就会引起身体上大多数功能的紊乱和失调。
我们可以设想这样一个病例：从精神投入的角度讲，使我们手指移动的肌肉，跟眼部肌肉所扮演的角色同等重要。比如说一个盲人，他要用手指做大量的“阅读”，他的工作需要通过手指不断努力，才能察觉那些细小的不同。这种情况下，手指的肌肉装置如果出现紊乱，无可置疑的是，它不仅会影响到用眼睛读书的我们，也会对盲人的整个有机体产生更为重要和致命的的影响，因为他的手指直接与他的智力相连。
II
相对于其他身体器官，文明对我们的眼睛带来了较为沉重的负担。这并不是因为，对于一个文明的现代人来说视力要比其他感官重要，而是因为在文明社会，人类用眼与原始社会时期不同。与用眼相比，我们身体中的任何一部分都不会产生如此大的区别。原始人或近观或远视，眼中之物有大有小，但远近大小都比较均衡——但是现代人很多时间都在近距离内看书。
即使正常的眼睛，看东西也会有一定的限度——最大承受度。但是我们却不断“挖掘”这种“潜力”，因此，我们的眼睛背负了相当大的负担。我们每天都不得不大量增加用眼的时间。那些白纸上的黑字，一团团的，我们得努力才能将它们分辨开来。因此产生的用眼疲劳，使我们的眼睛酸涩胀痛，这就是我们视力不断下降、恶化的表现。当然，我们中间也有一些人，他们的视力跟原始人的视力一样好。我们不乏这样的例子。但是，我们当中更多的人正在受散光眼、近视眼和远视眼的困扰。
文明人和原始人用眼还有一个差异。现代人会近距离、长时间地看东西。即使不看书，他的视力范围也不会比四周的墙壁更远的了。这段距离也不过几尺而已。而原始人，他们大部分时间过着户外生活，他的视力范围很远。只有很少的时间才会近距离看东西。而住在房屋里的人们大部分时间都在近距离看东西，眼睛距离物体大约十五到十八英尺。他们很少在户外远眺。故此，几年学校生活下来，孩子们的视力一年比一年差。是啊，学校要求学生们看很多书、做作业，学校对此是负有一定责任的。大约三分之一的美国高年级小学生需要通过眼镜来校正视力。
III
眼睛有缺陷，眼睛疲倦，眼睛会痛，但是我们却看不到后果的严重性。故此，我们不知道我们的眼睛是不是需要调节和治疗。要想明白，只有一种方法。
只要我们头疼，或者背疼，或者消化不好，精神疲倦——这些症状病因不清，根据某种方法也无法治愈，那么这个时候我们就要检查一下我们的眼睛了。这个时刻，眼睛往往十分脆弱。
那么，在车上读书呢？我想，看待这个问题一定要从常识出发。比如说，很多时候我个人就在车上读书或看报，因为乘车的时间确实是我唯一能找到空隙阅读的时间。阅读对我来说举足轻重，即使我的眼睛可能过度疲劳，我也愿意冒险地把书或报纸看完。为此，我们在汽车上或者火车上看书，有两种方法可以保护我们的眼睛。
（1）我们可以有选择地挑选那些版面大，字体大，间隙大，行短字少的刊物。这样，我们的眼睛从一行到另外一行换转时，就不会跳错到别的行里去了。如果能做到这一点，我们在车上阅读的时候，眼睛的疲劳就会少很多，甚或几乎没有什么视觉疲劳。地铁上，白炽灯下，或者晚上在火车上阅读的时候，只要我们的纸张够大，版面清晰，行间距大，设置很好，那么我们就不必担心晚上阅读会比白天对眼睛造成严重的危害。
（2）还有一件事情也是我们力所能及的，那就是选择那些学习型的材料阅读而不是仅仅为了阅读而阅读。有一些文章和书籍，我们只要浏览一遍，快速阅读，囫囵吞枣，就能消化了。这样的文章我们消化起来远比阅读起来要快得多。而另外的一些文章或者书籍则要我们细嚼慢咽，慢慢领会其中的涵义。这就要求我们认真研究，并且常常回味已经读过的内容，且阅读时的一些心得体会也要找个空位置记录下来。这就是我们在车上可以读的书——要求研究和动脑子的书。
下面提供一个我自己使用的小小方案：把要看的书分成一小部分一小部分，这样我们阅读的时候随时可以把一部分或一个章节放进我们的口袋。在此，姑且称之为袖珍书或者口袋书吧。这个方法给我带来不少实惠和便利呢。乘车的时候，我并不想把所有时间都花费在看报纸之类的印刷品上，报纸的主题事件不一定是我感兴趣的。这个时候，要是把自己喜欢的书，分成小部分，那么一个月的时间里，我读书的量就翻了一番。我得承认，第一次把刀子插进精装书的背面时，我甚至觉得这是在亵渎神灵，我自己是那么爱书，尊敬书，又怎么能做出如此龌龊的事情呢。但是把书分成块阅读，我发现自己从中获益不少，鉴于此，现在我把书分割成块、片的时候，就不再犹豫了。
有的时候，乘车时，发现有些女人隔着面纱读书。这样对眼睛不好，要么不读书，要么就把面纱摘下来读。
还有一个可以使用的方法，就是读书的时候，觉得累了时我们可以停下来四处望望，歇歇眼睛，这样有助于缓解眼部疲劳。近距离聚焦看东西的时候，我们可以采用这种方法释放眼部的压力。
另外一点我们一定要熟记于心：我们的眼睛可以适应室外的光线，但这些光线一定是反射光线。直射光线会损害我们的眼睛。不错，我们的眼睛是可以忍受灼热的太阳光线，但是它却受到了伤害，好比是十六只蜡烛光能量的电光直接照射进眼睛。正是这些刺激性灯光，而不是普通的灯光给我们的眼睛带来了伤害。这是因为眼睛的瞳孔可以调解自身，接受一定比例的普通照明的灯光。而一束刺激性光是不能超过眼睛的瞳孔所能调整的限度的。因此，对我们来说，避免在强光和直射下读书或者做别的事情是非常重要的。
我们想要人工“点亮”一个屋子的方法就是利用反射灯。就是说，电灯的位置要合理安排，灯光要射向天花板，然后再反射回桌面。这样灯中的碳就不会直射进肉眼。这种方法需要很多灯光，我们可能要多装几盏灯，但是这对我们的视力可以起到保护的作用。如果我们用肉眼可以直接看到光源，那么这个时候的光线是既不舒服也不安全的。
如果我们长时间用眼，产生了用眼疲劳，可以洗把冷水脸，或者用凉水冰冰眼睛。这个方法对恢缓解眼部疲劳非常有用。但是，重点是我们用眼要合理。如果眼睛疲劳或者出现不正常的反应，那就要合理地利用眼睛，另外要保证我们的眼睛不会失调、不适。
眼睛不适不仅仅会影响到我们身体其他部分功能的正常发挥，而且在很多情况下，眼睛本身也是一种敏感的指示器，会显示身体其他部分的状况如何。视力不好的人，当他们消化不良或者工作过于劳累的时候，就容易眼睛疼。而身体在正常状况下也是不容易出现眼睛疼的症状的。与本章开头提到的情形一样，眼睛的问题总是折射了身体的状态。因此，对于遭受眼睛困扰的人们来说，保持身体健康是很重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