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住的居民小区6号楼里发生了一起血案。据说,住户是外地人,更确切地说是从秦市来北京打工的一对青年男女恋人,他们是租住的房。女方在北京有了新的情人之后,便向男方提出分手。男方不甘心,但女方的态度十分坚决。结果是男方一怒之下就把女方给杀了。小区里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都在议论这件事,而且听说还上了晚报。我很少看晚报,只偶尔翻一翻。我其实生活的很封闭,一般情况下都是深居简出,与外界没有太多的联系。
我感到非常茫然,假如换了自己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呢?我不知道。感盘古开辟三皇治世五帝定论世界之间遂分为四大部分日东胜神洲日西牛贺洲日南赡部洲日北俱芦洲。我既不是唐僧,能够历经磨难在徒儿的保护下去西天取经,也不可能是《指环王》(又译《魔戒》)里的佛罗多在众多的高手保护下千辛万苦地去毁灭魔戒。我往往无法控制自己。也许黑暗和邪恶来自我们外部的世界,但更多时候来自于我们的内心之中。人永远也无法摆脱沉重的肉身之累。人永远也无法走出自己。
我想保持一份平静,保持一种自持力。人可以逃避外部世界,但无法逃避自己内心中的欲望。也许,它总在折磨着人,控制着人。于是人内心中的天使和魔鬼在不断地打架。我充满理性,但更多时候是一种感性,一种无法控制的力量,已经无所不在地包围着我。身体和内心的强烈需求,让我在完全虚幻中更加渴望一个具体化的小女人。男人寻找女人和女人在寻找男人一样。上帝为什么要这样造人呢?仅仅是因为让他们做爱吗?也许,除了传宗接代以外,做爱还能给人以无穷无尽的舒服和快乐。男人和女人寻找的正是这一点。男人在烦躁的时候必须把自己坚硬突出的那个物件放在女人那个温暖湿润的洞口里面才会逐渐地平静下来。也许,男人对于女人也是如此重要。尽管这样,你小子不能找野鸡,更不能去犯罪。否则,人又如何去做一个道德的完善者呢?我想,你小子是决不能违法乱纪的。
人也有无法控制自己的时候。这样很糟糕。要不然,宋歌也不会突然倒戈的。
宋歌见了那个什么香港的金老板就无法控制自己。她怎么也走不动路了。她不止一次地说他让她自己很开心。她的倒戈是一种意外,没有任何预谋。她和金老板夜不归宿,仍然让人觉得是那么纯洁无邪天真烂漫。我知道自己在和她进一步地认识。我缺少自信。去哪里找一个女人呢?我在宋歌这里受到了伤害吗?我当时不应该骂她婊子,首先连自己也办不到的事情,干吗要求别人去做呢?己所不欲,毋施于人。何况你还骂人呢?你不应该骂人,因为早就有人说了,爱比恨更有力量。
我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和宋歌在进一步地认识。反正关系越来越成为一种偶然的疏漏导致的失控状态。在爱着的时候,竭力展示彼此的优点,而不爱了就暴露出双方身上存在的许多缺点。大家都是满怀了希望而来的,只是去的时候已经是伤痕累累了。男女之间是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既见不得,而又离不开。这种相爱的关系更像一场战争。不变是相对的,而变化是绝对的。
两人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我是说,我和姚楚楚在那时候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宋歌让我减少了许多对女人的幻想。我不记得这是我和姚楚楚多少次做爱了。谁也不和谁说一句话,没有什么话可说。问题正在这里,虽然没有什么幻想了,但我仍然对女人有着强烈的无法遏止的欲望。我更喜欢和姚楚楚用身体语言进行交流。我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忘掉宋歌。我是那样贪得无厌、不可一世。我把她当作只要男人给钱就可以随便胡来的野鸡了。或者说我把对宋歌的仇恨全部发泄到了她的身上。我和她的发展没有过多的铺垫。
姚楚楚在用事实告诉我,不是所有的所谓爱情故事都需要那种没完没了的铺垫。我想说得是那种爱情的感觉到来时竟然一点预兆也没有。它让我觉得我和宋歌的马拉松式恋爱俗不可耐。也许,姚楚楚是蓄谋已久的,至少也是半推半就的。我差不多就是一个经常贪吃而总也吃不饱的赖皮小孩子。我只是想吃一块很普通的水果糖,万没想到姚楚楚给了我一盒市面上见不到的高级巧克力。我通常和她做爱有点心不在焉,更确切地说是自己的灵魂不在场。与此同时,我又显得非常亢奋,而又大汗淋漓、气喘吁吁。我们就这样成为身体里另一个自己的手下败将。
爱情的终极目的便是上床吗?不上床,又能干什么?每一个人,无论男人女人,都在与自己内心中的另一个自己做斗争。不是我一个人禁不住外部世界的诱惑,而是人人身体里有一个无法摆脱的魔障在左右着局势和命运的大方向。就这一点而言,我应该原谅宋歌同志,并且还要感谢她。不管他(她)是谁,也不管他(她)在开始说得多么天花乱坠,所谓爱情的最高形式便是一张梦寐以求的床,一张能够做爱的床。许多悲剧都是人为的,当然也有各种各样的例外情况,海誓山盟只是一种头脑发热的表现,立场不坚定,或者喜新厌旧,这山望了那山高,这是人的天性。我不想做出什么道德判决,这也许与事无补。因为,承认人性里包含有动物性,是需要勇气的。人不仅经常言过其实,而且还是最会说假话的动物,甚至竟然一点也不脸红。
车上的人太挤了!
以这以前,北京的公交车总是在超负荷运转,尤其上下班的高峰更是如此。姚楚楚开始还像宁死不屈的刘胡兰,但后来就被挤得站立不稳了。她觉得与其和陌生人耳鬓厮磨,不如干脆就顺势向我这边倒来。我当然喜欢她的这种弃暗投明的做法。我让她胆子再大一点,步子再快一点。她这种政策倾斜和一边倒的作风,使我成为最大的收益者。所有的爱情故事都需要这样一个铺垫,一个台阶。它们也许为我和姚楚楚后来的爱情铺平了道路。只是我们的发展比深圳速度还要更快了一点。这一切,让远在深圳仍然“关心”我的宋歌多少有些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