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到这里以来看到的那些书本的程度来说，这里是连活字印刷都没有的时代。在这种情况下她想搞文化产业还真是勇气惊人。
“听起来好像很有意思，如果你手抄出很多份卖到皇城大街小巷，也就表示很多人都会瞧见那个封面人物。那样的话，我的长相也就成了众所周知的。”这应该就是她说的那个曝光的含义吧。
半夏点点头，“是这样没错，而且那样一来日后你想在这么上街大概就是件困难事了。所以我还在想是不是要重新考虑一下，不然的话就找人去寻各州各府那些当官的人来做封面好了。”起码那个尚书大人就很合适。
“本王的书房内有天龙皇朝各州各部都尉以上的官员名册，包括生平种种资料一应俱全，你想用的话随时过去取。”公孙祸轻笑着允诺，完全不介意告诉她瑞王府最令人忌惮的核心便在于完整的情报。
半夏吃惊的看着他，“各州各部都有？你的书房我已经去过好几次，虽然地方足够宽敞，可是也算一目了然。架子上摆放的那些都像是书籍，不像是收录情报的卷宗啊。”自从知道龙天苑是公孙祸所有之后她就想到他手上应该会有很多攸关朝廷体系的资料，可是令她意外的是那些东西竟然就放在自己去看过不下三次的书房。
“你到我书房里除了要看五行八卦的书籍之外，还想找其他东西？”听她刚刚话里的意思好像对他的书房已经摸得透彻了。
公孙祸带着揶揄的语气令半夏有些尴尬，“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在我们那里我的天使集团跟你的龙天苑从某些方面是类似的？其实想要办事务所感觉起来就像是在跟你们抢生意，因为都是要有完整的情报系统。我只是很好奇，想知道龙天苑究竟有没有什么神秘之处，不过在你的书房里始终都是一无所获。”后来她猜想外界没有多少人清楚公孙祸的这层身份，有关龙天苑的事自然也不会带到王府里处理。不过现在看来是自己想错了，公孙祸一点也不介意有人知道龙天苑的主人就是瑞王爷。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来皇上对我一直戒心难消？”即便他已经郑重的表明过心迹之后，皇上仍然心存顾忌。
半夏好奇的开口，“当然是因为你权倾朝野，历朝历代有哪一个当皇帝的人会喜欢大权旁落？”公孙祸权高盖主原就是危险的事，皇帝若无顾忌才是真有问题。
公孙祸轻道，“那你可知我手上并没有掌握任何兵权？天龙的兵马大权一直握在皇上自己手中。”自从他力主皇帝登基至今，从来不曾碰过任何兵符。
半夏皱眉想着之前听王妈妈说过的话，公孙祸在朝廷的性质好像更接近文官一路，是不掌兵马权力的。当初自己还曾疑惑着不掌兵权的王爷怎么还会令人如此忌惮，后来因为知道他武功高深的不像话后也就不做多想了。
“即使你不掌兵权，可你总归是龙天苑的主子，而且外界又盛传你性情邪佞冷残，所以人人都忌惮你三分。”加上皇帝那张龙椅毕竟是因为公孙祸力主才能坐上去，对他难免多了戒心。
公孙祸浅浅一笑，“你说的并不是重点，皇帝忌惮我，是因为太先帝在时曾经说过，唯有我才具备护佑天龙的能力。所以才有瑞王封号。”
“瑞？是祥瑞的意思？好像皇室的人大多都迷信的很。”半夏闷闷的开口，“护佑天龙的意思是说你可以做皇帝还是辅佐皇帝？”“你会有这样的疑惑，其他人自然也会有。皇上所顾忌的就是我会在适当的时机取前者，自己来做天龙一朝的皇帝。”公孙祸温淡的嗓声轻柔和缓，细听之下似乎还带着些笑意。
所谓有如神助大概就是水半夏此刻心情的写照，只记得自己跟着公孙祸连续看了几家位置不错的店面，从中选了一处占地较宽敞的买下之后其他的事就再没有过问。
倒是每过多久后皇城里陆续发起了同百媚生开业之前相仿的传单，只是这次是为了庆祝她的事务所正式营业。
“小姐，您确定这样的事情我们可以处理的了吗？”小桃看着水半夏书写出来的业务范围表，满脑子疑惑的问道。
水半夏低头看着公孙祸刚刚叫人送来的各式美食，心不在焉的开口，“我能写到上面的当然都是我们可以处理的，你还有什么好疑惑的？”她已经斟酌再三，才列出了那张业务范围表，就算自己是用签字笔书写，并且比起那些毛笔字来字号也稍嫌小了一些，但那应该不妨碍到内容是否可行。
“可是……小姐这里说的小桃不明白是什么意思。”通过这段时间的努力，这些字她几乎都可以认出来，只是长到十几岁，从来没听过还有这样的词。
半夏伸手摸了摸浅绿色的精致发饰，而后抬头，“哪里不明白了？那些字我刚刚不是都有念过么？”就是担心小桃会有不清楚的地方，所以写好之后她特地念了一遍给她听。
小桃拿着纸张走到水半夏跟前，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白纸上的一行，“就是这里，小姐说的离婚是指的……”自古以来只有男方可以因为不满女子的某些行止而休妻，而寻常女子若是被夫家休掉，怕是一辈子也别想再抬起头。可是她家小姐这纸上竟然写着女子若是不满意自己夫君的行止，同样可以提出休夫，这种举动叫做离婚。更叫人惊讶的是在离婚之后男方还要付给女子大笔的银子，这些银子叫做赡养费。
半夏轻笑，“不就是夫妻双方解除婚姻关系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原本没有网络没有现代化设备我们事务所能开展的业务就不多，如果再不抢些律师方面的事情做那业务不就更少了？”她没有直接高呼男女平等的言论已经够入乡随俗的了。
“可是女子怎么能休掉自己的丈夫呢？”这种事根本是闻所未闻，更别说亲眼瞧见了。
水半夏正经的看着她，“怎么不可以？你知不知道社会文明的一个重要标志就是一夫一妻，一个男人只娶一个女人那才是合理的。可是你们这里三妻四妾是普遍现象，自然会有很多女人成为怨妇，从这个角度来说，我提出的这项业务绝对很有市场。”有钱人家的小妾多半都不是因为感情才嫁过去，如果可以在离婚之后拿到定额的赡养费，想必对她们也是不小的吸引。
“可是被夫家休掉的女子要如何立足？所有的人都会指指点点，就算是自己娘家的人也会瞧不起……”小桃担忧的开口，在她们的小村子里若是谁家的女儿被夫家休掉，那简直是全家的耻辱。
半夏浅笑，“这才是我要做的业务，不过要纠正你一个观念，不是被休，离婚是双方自愿解除婚姻的关系，自然不会有休书这种东西出现。至于你说的那种情况，我不会让任何人对我的委托人指指点点。想要让普通人闭嘴的方式有很多种，而对这里的人来说，杀鸡儆猴是最快的一种。”
“离婚？是个有趣的想法。”轻松的语调显示出公孙祸此刻不错的心情，今早入宫时皇上竟然问到了他那名他等待多时的女子是否已经出现。想来是自己数年来屡次拒绝皇上想要赐婚的好意，并且以适合水纱的女子尚未出现为由。如今水半夏在皇城里可是头一号的名人，皇上耳聪目明，多少也知道了她此刻就住在瑞王府。
“啊！小桃见过王爷，王爷万安。”没想到公孙祸会突然过来，小桃连忙跪下行礼。
“起来吧。”因着她是半夏身边的丫鬟，公孙祸也一直另眼相看。小桃站起身看看仍然坐在梳妆台前的水半夏，小姐好像从来没有给王爷行礼的时候，而王爷也没说过一句怪罪的话，若是传出去大概没人会相信吧。
水半夏懒懒的开口，“小桃你先出去吧，这里先不用你伺候，有事的话我会再叫你。”公孙祸架子就是大，她的丫鬟对她都不用行礼了，见到公孙祸竟然还要下跪。
“好的小姐，王爷，奴婢告退。”小桃规矩的又行了礼之后才退出房间。
公孙祸浅笑着开口，“你的丫鬟向我行礼让你不开心了？”半夏一直是个不讲架子的人，好像也从不将地位尊卑看在眼里，故而认识至今也不见她一句恭敬的话。从她跟丫鬟的相处来看，好像也是那般。方才那小桃，怕是在她跟前都不称奴婢。
半夏轻哼一声，“奴婢不敢，王爷身份尊贵，高高在上，小桃只是个小丫鬟。连伺候你的资格都不够，能有机会向你行礼还是她几世修来的福气呢。”若是站在这个时代的角度，她知道小桃的做法再合理不过，只是这入乡随俗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习惯的事。尤其还是她这种受惯西方教育的现代女性。
“这种违心的话你还是少讲为好，何况现在只有你我在场，完全没有这样的必要。”他已经习惯了半夏真实的模样，若真的让她事事低眉顺目，他反而要觉得别扭了。
看到公孙祸随意的坐到桌前自己拿杯子倒茶，半夏深感意外的开口，“怎么你现在是要走亲民路线了？刻意将近架子想要打入我们平民内部？”
“平民？你还是平民么？百媚生的那个王妈妈隔三差五的派人过来向你送账本，如今这皇城里大小官员的家眷多半都是你的客人，更别说你还是瑞王府的贵宾，享受着跟本王一样的待遇。”如果平民都能当成这个样子，还真是最美的差事了。
半夏好笑的看着他，“听王爷的语气好像是对我严重不满了？难道王妈妈差人给我送账本过来也不可以？”百媚生能招揽到那些所谓的阔太太来消费还真的超出她预料了，不过这也是好现象，起码给她涨了不少人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