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卢氏轻声问道。
蒋嬷嬷看了一眼裴城夏，才又看向卢氏，慢慢地将自己在后花园看到的一幕细细的说了出来。
原来蒋嬷嬷先前往厨房端了一碗燕窝回来经过后花园时，看到卢雪颜和裴城春站在一起，她离得远没听清楚他们说了些什么，只是瞧着卢雪颜最后是伤心地跑开了，心里一惊，一个猜想便浮现在了脑际。
这卢姑娘莫不是看上了裴城春？
卢氏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儿，当即也忍不住蹙了蹙眉。
可是最终也没说什么，只是在心里暗暗忖度这件事情。
至于裴城夏自始至终只是坐在一旁静静地喝茶，似乎对于蒋嬷嬷说的话半句也没听进去。
左右与他无关罢了。
因此喝了一杯茶后，裴城夏理了理衣袍，辞别了卢氏，自己操控着轮椅径自就回了淞苑。
而卢氏见裴城夏离去，当即就让蒋嬷嬷去寻了卢雪颜过来。
姑侄二人关起门来在屋里谈了许久，最后卢雪颜是红着一双眼睛出来回了自己的屋子。
外面的人都不知道卢氏究竟与卢雪颜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那次闭门而谈以后，卢雪颜似乎也学起自己的亲姑母，轻易不肯离开自己的屋子半步。
这一件事，无心人知道了只当是卢雪颜寄人篱下谨言慎行，而有心人却不得不细细思量这其中的门路了。
“你说这卢氏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
江氏并不知道那一日后花园发生的事情，对于卢氏突然间对自己的亲侄女发难也是费解。
张嬷嬷立在江氏身边，闻言也皱着一张老脸，猜测道：“许是怕那小姑娘年轻不懂事给她招了祸事也不一定，要知道她如今才回来，就算是原配，可到底离家十数载，如今怕是发现想在家里站住脚并不容易，才这么折腾起来也不一定。”
江氏却摇了摇头：“她不是这样的人。”
当年江氏没有嫁给裴清和之前，和卢氏来往甚密，因此对卢氏的脾性也摸得清楚，如今她尽管瞧不明白，但也知事情觉非张嬷嬷说得那般。
“那夫人以为……”
“我也猜不透，你日后派人多盯着些，但凡有些风吹草动，都不要轻易放过。”
江氏笃定，卢氏如今不动她主持中馈的权力，只怕是为了稳住她，好安稳的办好婚礼。
那么等到容家那丫头进了门，长子长媳，这内外的权力还能有江秋母子什么事儿！
她绝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奴婢一定会小心盯着那边，夫人只管放心。”
“呵。”江氏冷笑一声，目光移到张嬷嬷的身上，讥诮道，“嬷嬷这话我听得太多了。”
张嬷嬷心下一惊，抬眼望去，见江氏面色阴冷，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说话也哆嗦了起来。
“那件事儿，奴婢也没料到那上官家的公子爷会横插一脚……”
当初她按着江氏的指示，千挑万选选中了那一对姐妹花，既有娇媚冷艳的，也有楚楚可怜的。本来一切都按着计划进行，谁能料到裴城夏冷眼不曾旁移一下，倒是那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上官连一眼就瞧上了，甚至还为之纠缠不清。
张嬷嬷回想起那天在大街上看到的场景，只觉得自己这大半生再没办过这般糟糕的事情了。
“愚蠢。”江氏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倒是不知骂的是谁了。
“那对姐妹人呢？”
“奴婢已经给了一笔银子让她们回乡下去了，断不会让人在城里出现的。”
人都被上官家大少爷惦记上了，还不早早地送走，要是万一出了点什么纰漏，可不好说话了。
江氏拢起眉，似是满意又似是愤懑，那微微弯曲的手指和被捏皱的手绢却泄露出她的不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