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权享转头想要向言翔凌解释,却发现那座位上早已空空如也。早在他听闻小茵说她寒疾犯了时他就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大厅,这个该死的女人到底会不会照顾好自己!居然让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王爷,您现在不能进去!白神医在为公子……”诊治。话还有没有说完,言翔凌已经一脚踹开了竹门。
“小石子,你知道我诊治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白落宣寒着声,不耐的转头却在看到言翔凌的时候愣了片刻,“翔凌,你怎么会跑到这儿来?你不待在大厅看戏?”
“她怎么样了?”
“什么?”他刚才是不是看错了,他居然会在这个风流王爷的脸上看到焦急,心疼,还有恐惧?难道他……
“我问你,她现在怎么样了!”言翔凌不耐烦的怒吼。到床边,看着床上人儿惨白的脸色,他紧紧地捏住拳头,指甲陷入掌心的肉里,血一滴一滴,却比不上心头的痛灼烈。
低下头继续手上扎针的动作,他淡然而语:“寒气攻心,这是她的旧疾了。基本上每年的这个月份开始她都会发病,今年似乎提前了些,而且病情也加重了。她当年若是和我去那无情谷,现在也不会变成这般吧。”
“她为什么不去?”言翔凌伸手轻轻抚平她微皱的眉头,炎帝是心疼,笑容里却是溺死的温柔。若是之前他没有那么不理智,若是他早一点发现她的不对劲,若是他不弃她而去,那么她会不会温暖一些呢?她现在很冷吧。一定是很冷,很冷的。
扎下最后一针,白落宣转了个身看向言翔凌:“你应该能猜得到。”
“为了左家?”言翔凌冷笑,一脸讽刺。就不能有点新的花样?左家,左家,还是左家!左家有什么,她凭什么要为左家付出那么多?空儿,你总是为别人做这么多,你可曾为自己想过?你让我放过你,你可曾放过你自己呢?
白落宣点头:“没错,为了左家。那一年正是她被誉为战神的那一年,那时的她正是寒疾发作,却为了左家不听我劝阻的上了战场。我还记得她凯旋而归时一身是血,却笑着对我说,如果不是因为她寒疾发作,一定可以不伤一兵一卒,而不是不费一兵一卒的大胜敌军。”
眯起眼,有一丝不爽的盯住白落宣:“这么说,你很早以前就认识空儿了?而且哦居然不知道!你这样算什么朋友!”
抹一把额头的冷汗,白落宣无奈了:“翔凌,当时不是你自己对这号战神不以为然的吗?”
眼里燃起熊熊怒火,瞪向白落宣,白落宣咽了口口水噤声了。坐到她的床边,温柔的摩挲她苍白的笑脸,心像是破碎般疼痛难当。原来,这就是心痛的感觉吗?原来,他竟然对她已经陷的这么深了。
“空儿,你要让我如何才能相信我对你是真的呢。”
白泽轩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再望望她,叹口气提起药箱:“如果有什么事就让小石子叫我,我就在隔壁。为空儿扎了针暂时控制住了攻心的寒气,一会会高烧低烧不断,你要好生照看。切记不可以分神,不然,只怕空儿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听到这,言翔凌的手不由得僵住在半空中,会醒不过来吗?已经这么严重了吗?手再次缓缓的落下,在她的眉间,唇角,颊上。反复的来回临摹,他的嘴角勾笑,却让人看着心酸发疼。止不住的再叹口气,白落宣带上门离去。
但愿一切安好。
走出门却碰上在竹居门口张望的左夫人,白落宣不由的摇头,走上前,他礼貌道:“夫人,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去看看她呢?”
“这个……”左夫人双手握拳紧揪着胸口的衣襟,似乎是心底在挣扎,好半会,左夫人终究只是说,“白神医,空儿就麻烦你了,求你务必医好空儿。我就不进去了,空儿不喜欢别人进她这竹居。”话落音,即是左夫人又再多的不安与眷恋,也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望向眼前茂密的竹林,白落宣的眉眼沾染上淡淡的忧郁。空儿,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为什么要将自己这般封锁起来,你明明很渴望左夫人的关心不是吗?
落宣,即使一切都是这样清楚,但也已经分离地太久。时间如水,中间仿佛有河。你过不去。车流穿梭,她,转瞬湮灭在人潮中。你回首,看见梦里花落知多少?思量,思量,焉得不思量?就算我心底是那么的渴望,但那有什么办法?她不愿跨过来,而我也没有那个勇气跨出去,只得在这片枷锁下的天空,各自思量。
曾经她对他是这么说的,原来她早就看透了这一切。或许在她眼里,这些都恰如三月花,她看透了过程,也就猜中了结局。而后就像是那落红,陨落了自己还要去滋润那方土地。
好难受,这一会落入火种,一会掉进冰水里的感觉真的好难受。拧着自己胸前的衣襟,整个身子蜷缩起来,浑身苍白的她现在看起来像是一个被放入冰块中冷冻过的虾子。
“影,暗,你们两个守在门口不准任何人进来。”言翔凌边说便脱了衣物躺到左迹空的身边,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
“是。”影和暗在门口应声,而后尽职尽责的将小石子拦住,其实也只有小石子乐意让他们拦。竹居有不成文的规定,除了有要事向公子汇报,不然谁也不得擅自踏入竹居一步。就连老爷和夫人,也是如此。
抚着她柔顺的发丝,他心疼她的冰冷,心疼她收到的所有委屈和伤害:“空儿,你叫我情何以堪啊!”
“好冷,好冷……”嗤呓出声,听得出她不仅感觉冷,而且还很难受。
下意识的紧了紧手臂,他让她更贴合自己的身体。嘴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如果不是现在,如果是她情愿这样赖在他的怀中,该有多好。空儿,他的空儿啊,她可知他是真个爱惨了她了。
“好冷,好冷,好冷……爹,我好冷,空儿好冷……爸,爸,妈,妈,妈妈!你们不要丢下空儿,不要,不要!空儿会乖,会乖乖继承左氏集团的……空儿好冷……”
爸,妈?左氏集团?这些是什么?难道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吗?听起来那个爸和妈似乎让他的空儿很伤心,那么不管他们是谁,他都不会让他们好过!恶狠狠的想着,言翔凌的眼里已然浮现出了杀意。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她的身子依旧没有暖和起来,反而更加的寒冷,甚至开始了大幅度的颤抖。慌了神,言翔凌焦急地喊道。
“影,暗,把白落宣给我提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