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陈凯歌也在思想着,他本被如黛打动爱的心门,他想好好感受爱情的甘美。如黛的温婉****是他向往的心灵避风港,他倦了,他厌了,他可以在她能够给予的缱绻之情中迷醉,同时,他又不想,就此越陷越深,让自己的名望被卷入世俗的旋涡里,卷入无数凝视的目光织成的网中。如黛还很年轻,有很多的思想不够成熟。
在陈凯歌吃早饭的时候,如黛总是要呕吐,一点胃口也没有,好像要呕吐出黄胆一样。
“如黛!你不像是受凉,去医院看看吧?”说着陈凯歌心疼地捶了捶如黛抽动着的后背。
“不用去医院了,我怀孕了!”如黛满脸的眼泪鼻涕地抬起头来坚定地说。
“啊!真的怀孕了?”陈凯歌立刻停住捶他后背的手。
“嗯!千真万确地怀上了你的孩子。”如黛说。
陈凯歌惊诧地望着如黛的脸,久久地目光停驻在如黛的脸上,斩钉截铁地说:“打掉他!”“不可能!”如黛早有准备他会有这样的决定,也义不容辞地说。
“我和你说明了吧,你不听我的话,下面的事情我就不再问了。”陈凯歌说。
“你不问就不问了!”说完如黛头也不回地跑上楼去。
“你别再胡闹!”陈凯歌气急败坏地对她的背影叫着。
如黛感觉到腹中的小生命在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脐带,这种无形的力量凝固成一块顽石对抗着他的冷漠无情。
陈凯歌气呼呼地走了,如黛坐在那个地方,眼泪开始扑嗒着,她柔和着的心开始涩苦起来,穿着宽大的睡衣,倒在床上哭泣起来,她仿佛和孩子被遗弃在无人的旷野中。
太阳升上中天时,树枝的鸟儿在欢快地叫着,猪秧子来看望如黛,她挺着大肚皮,笑盈盈地说:“西莱的宝贝给我们一只,让它和肚里的侄子作作伴。”“哦!你今天怎么不上班,是来做说客的吧?”如黛无精打采地说,猪秧子没有直接搭她的话,而是在好奇地看着西莱的三个宝贝,“我要这只像极西莱的。”
“好的,给你留养到不喝西莱的奶水。”如黛说。如黛洗好了水果放在桌子上。
“猪秧子!洗好手来吃水果!”
“哎!来了!”猪秧子应着走进屋来。
“还有多久孩子出生啊?”如黛问。
“两个月不到了!”猪秧子说着小心奕奕地问如黛“你的多大了?”
“两个月零三天!”如黛说。
“你真的打算要吗?”猪秧子试着问。
“是我的头胎,难道我没有做女人的权利吗?”如黛有点激动地说。
“当然有,可怜的小狐狸,你没有错。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目前和陈凯歌的关系,生下孩子对孩子、对你、对他都不利。你想他戴上重婚的罪名吗?”猪秧子婉转地说。
“猪秧子!我该何去何从呢?我那追求完美主义的梦想就这样破灭吗?”如黛颓废地说。“我也不是来做什么说客的,只是担心你的现状和未来的生活。”猪秧子说着心生惋惜地抱紧如黛幽然地说着。猪秧子从如黛身后抱着如黛的腰,头依靠着她的背上,如黛一动不动茫然着,两位不同命运的女人这样静默着。
如黛突然醒转过来,睁大眼睛望了猪秧子说:“你等一下,拿个东西给你看一下。”于是,她飞奔上楼,不一会,手里拿着一样东西回到楼下来。“猪秧子!你看,我给你的宝贝织了一件衣服。”
“哈哈,这么小,好可爱!”猪秧子说。
“你看这个小袖子将会穿在肉嘟嘟的小臂膀上不停地划动来划动去,把你和石桥的心都会乐醉的。”如黛兴奋地说。
“我仿佛看到他了,他在对我笑呢!”猪秧子说,“哈哈,这件小衣服都和石桥的三个巴掌一样大了。”猪秧子爱不释手地把玩着小衣服,看着完全沉津在幸福初为人母的猪秧子,如黛的心情又被一阵阴暗压下来崇拢着,她愁苦的表情猪秧子见了,不由得狂躁起来。“小狐狸!你这样会逼出病来的,为了肚里的小生命,你也要振作起来,高高兴兴地去迎接每一天,干脆什么也别顾忌了,想爱就爱,想生就生。”如黛知道猪秧子的脾气又上来了,她是在言不由衷地发泄。
“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等等再说。”如黛一幅不高兴的样子说。
“如雷和你妈妈知道这事吗?他们是什么看法?”猪秧子问。
“嘘!千万先不能让他们知道,这事又不是什么顺心的事情,如雷到现在还不愿搭理我呢。”说完如黛提到亲人们也为她牵忧的事,更加的苍白无力地倚躺在沙发里,亲情的遥远让她愈加的颓废茫然、不知所措。
远处运河堤上一支船队的汽笛长鸣声划破寂静午后西堤,长鸣声消失的瞬间,又显得那么沉寂,沉寂得刺激着神经,让人焦虑不安。
两个女人在静静的午后,显得那么的彷徨,如黛蜷缩在沙发里,猪秧子挺着大肚子在烦躁不安地走动,如黛无可奈何地流下眼泪,听着猪秧子在焦躁不安地埋怨着。
“你走的一步糊涂的棋,你的人生像一锅混浊的水,说你你不要生气!别人是解救不了你,你还是冷静下来,把握得失。”猪秧子无可奈何得出最后的结论。
在沉默着的夜晚里一张宽大华美的床上,在僵持着死一般的沉寂中,如黛和陈凯歌没有往日的温爱如绵,两个人各怀心思背对着背睡着。
黑暗中,窗外那轮镰月显得特别的明朗而又宁静,偌大的房间内两个人也看似特别安静,他们在沉默中对抗着,谁也不可能低伏身躯。
今夜是无眠的,窗外一切的动静都在俯地倾听,依稀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阵阵闷雷声,月亮也沉下了,这沉沉的闷雷声好像是在预示着有一场宣战即将来临。
陈凯歌终于在不堪忍受的冷战中觉醒过来,他开灯,瞬间的黑暗被刺眼的光明代替,如黛闭起眼睛,佯装睡着了,房间内一股硝烟滚滚,如黛有点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