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没有婚姻的女人要孩子,笑话!”如雷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窗让外面的新空气中和掉消毒的药味。
“你讽刺够了没有!”如黛气愤地反驳了如雷一句。
“我们一家人都在为你担忧呢!”妈妈说。
亲情的责备象一阵远香飘进如黛的心头,她心头又是一热,眼泪无奈地浸湿了眼眶,妈妈见状,以为又是如雷气了她,连忙催促着如雷上班去。
“那我先上班去了,晚上再过来。”如雷说。如雷离开后,如黛闭着眼睛静静地让自己倦累的身心休息,母亲在不声不响围绕着他悉心照顾着,母爱温柔的气息,将她层层包围着,妈妈怕她失血过多,说着要去街上买老母鸡炖汤给她补充营养,医院门外有私人的厨房,给加工费,帮病人们炖好汤水,正好在这段空白的时间段里猪秧子来医院看望她,猪秧子挺着大肚皮喘着粗气说:“可怜的小狐狸!你怎么了?”
“没事,过去了!不要担心!”如黛有气无力地说。
“我的小狐狸受苦了。”说着猪秧子娇嗔地拥抱了一下如黛。“不幸中的万幸,你自己没有受到大伤害,孩子的事反倒觉得是好事一桩呢,要不然你会让孩子背上‘私生子’的罪名,他到懂事的那刻会恨你把他带到世上来的。”
“不说了,来!把你的大肚子给我摸摸。”如黛装作冷静地说,猪秧子很乐意地掀起衣服露出象瓜一样的肚皮,胎儿的生长绷紧了肚皮,肚皮圆光发亮着。
“命中注定我们猪家的后裔是个拥有人间幸福的女人,而我上帝在造就我时就是来受人间苦难的。”如黛悠悠地说。
“如黛!不要悲观!不要忧伤!振作起精神来,你有一大筐的幸福等着你去采撷呢!”猪秧子轻柔地说。
“谢谢你的安慰!”如黛说。
猪秧子走后,如黛昏昏沉沉睡了一觉,大概午饭时候,妈妈急急忙忙回到病房来,端来香纯的鸡汤。
“来!喝点汤补补身子,你看你这孩子又没有要你起早贪黑做农活,怎么最近这么黄瘦。”是啊!如黛的脸色有点憔悴,没有往昔的神采风扬、淡淡忧伤的爱情使她的容颜在减退。相由心生嘛,束缚在她的心里的结急一只兀鹰一样吞噬着她的青春,她是觉得自己不快乐的,她是一个精神财富的贫庸者,她总是觉得自己没有拥有过什么,在她身边的爱情只是水月镜花一样虚空。
医院病房的走郎里一阵忙碌,打水去食堂买晚饭的,有看病人的家属,听到外面的脚步匆匆,再过一会儿,一切相对静了许多,如雷走到病号楼前厅的时候,正好看见陈凯歌也大步流星地向病房走来,他迟疑了片刻迎上前去。“哥!你来啦!晚饭吃了吗?”如雷招呼着陈凯歌。
“噢!吃了,没什么情况吧!”陈凯歌有点不安的表情。
“我也刚来。”如雷说:“我们去楼台上吹吹风来!”
“嗯!”陈凯歌应着在前面三楼的楼台上走,一套银灰色的西服衬托着他矫健的身材,但今天略显疲惫。
“昨夜一夜没合眼。”他说。
“我姐让你费心了,你们老是以这种关系延续下去也不是个事,你是我尊敬的大哥哥,我很敬重你的为人,但你和姐姐的事还是请你思量思量,她是个小女人,她要的不是你能够给予的物质,她需要一个健全的婚姻家庭,爱情是她的全部,它使人崛起,也使人沉沦,我不想看到她因此而痛苦,如果你不想毁掉她,给他一个形式吧!”
陈凯歌默默燃起一支烟,在打火机燃起的火苗中,看到他棱角的脸上是无表情的。他是在徘徊吗?或者是说他根本就不是,他只是在掩饰着内心的慌乱,如雷的话说完就走了,留下他一个人站在楼台上抽烟,地上扔了烟蒂许多,他看着眼前的这个城市,夜幕下的城市,他所惧怕的社会,他开始为如黛懊恼,懊恼自己疯狂地想要拥有她,这是他罪恶的行为,他的行为已经毫无疑问地对如黛造成了伤害,是就此收手吗?不!他已经覆水难收了,他不能忘掉这个可爱的女人,她是那样的易伤害,那样的温情,那样的纯美,这次的过失让他预感到一个预兆,一个硝烟四起的战争。
陈凯歌来到病房门外,正要进去停下脚步。“不是说他人不好,这样没名没份地算什么?”妈妈心平气和地说,“明天出院我就不和你回家了,你要自己先养好身体,来面对眼前这复杂的事情。”
“是啊,都已经这样了,还有等待的希望吗?”如黛忧伤无助地说。
“静下心来,好好解决这件事,尽量从凯歌的角度想,多为他的为难之处想。”如雷说,陈凯歌的双脚无法再跨进病房内,他深深地懊恼着,猛然,他转身离开了病房往自己的家去了。
陈凯歌魂不守舍地回到家,那原本很强势的女人给他削了苹果递给他说:“这个女人活该!谁叫他不安好心勾引别人的丈夫。”
“你闭嘴!”陈凯歌狂啸起来,那女人吓得惊腭了一刻,回过神来,“噢!我还没有骂她,你就心疼了,改天我倒要去西堤会会她,她用的是什么魔法,迷住我男人的心魂了。”
“你敢!你敢再去伤害她!真做到这个地步,我们之间一切结束!”说完陈凯歌又走出家门,漫无目的地燃着烟在家附近徘徊着,他知道刚才一声吼吓得女人什么话也不敢说了。他知道那一声吼是他对那女人的承诺,承诺她只要不去麻烦如黛,他们的婚姻会貌合神离地苟合下去。
在夜晚的黑暗中,他觉得今晚特别的孤独,月亮在空中望着他,他想起西堤别墅如黛在朦胧的月光下依偎在他的怀中,夜晚的城市没有白日的喧嚣,夜色好像是遮盖世界的帐幕,神秘、安静、清冷,草丛里的虫鸣像是女人的哀婉凄楚,他在想着如黛,他在思念如黛,他猛弹跳起来,向着有如黛的医院狂奔而去。
当他气喘吁吁赶到医院时,如雷早就走了,如黛已经深睡,妈妈打着手语叫他不要有声响,陈凯歌也打着手语让如黛妈妈去睡,他坐到床边默默地注视着如黛,睡梦中清冷的面容,心里走然升起怜爱之心,他多想把她拥入怀中,把所有的温柔爱情来给她疗伤,抚慰她的悲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