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翅膀硬不硬想飞的问题,纠结到如今,你还不知我们为什么要分手吗?你给我的不叫人生,或者说是一段苦难的人生,分开不再纠缠在一起,是对大家来说是件好事情。”如黛说。陈凯歌被如黛的话挡在那里一动不动,停了一刻,他熄灭手中的烟蒂说:“在你想甩我之前,我要和你把经济帐算清。”
“我们有经济帐?”如黛又是一阵惊骇不已,一脸雾气地望向他阴沉的脸,看着她一脸迷惑睁着那双他太熟悉的双眸望向自己时,陈凯歌镇静地说:“当然!我们的经济帐要从你生病开始算,你生眼病时,我也用了不少钱,加上几年请保姆服侍你的费用,为了你又建造了西堤别墅,还有你上美术学校的培训费一共五年的学费,我算了算,加起来可能要有三百万吧!还清这些我无言以对,还不清的话,请你继续回西堤。”
“你……你怎么把我们之间的爱情当成一笔交易在说。”如黛欲哭无泪,千疮百孔的心使她不能支撑着她的躯体而跌坐在椅子上,她懊悔自己怎么这些年把对爱情最美的憧憬、希望倾注到他身上来了,看着颓废的她,那张原本有着月亮一样美的双眸顿时失去了光彩,那张妩媚的脸变得苍白起来。陈凯歌在心里庆幸自己的战略有了明显的效果,他冷峻无情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被人留意的邪魅笑容,如黛无力地坐在那里神情木然,她无须再声诉,辨冤,她好像世界末日来临般地绝望、无助。
“你对我都能做到毫不留情,绝情地离开西堤,我还有什么不放开的呢!”陈凯歌又进一筹。
“我真不明白,我们有多么美好的过去,我们有刻骨铭心的时光,你为什么要亵渎它们的纯洁与美丽!”如黛伤心地说着,一行凄美的泪挂在她的腮边,象一颗草尖上的露珠,晶莹剔透,陈凯歌提出的条件和眼前的如黛是多么的不相配,陈凯歌看如黛可怜楚楚几乎要软下心来,不想再这样柔躏她,但他还是咬咬牙挺住了,他站起身来生硬地说:“你做你的事,我无权再干涉,你一定要离开西堤,我也无能为力,我刚才说的话,你好好思量思量吧!”说完他大步走出工作室,到了楼梯门口撞上猪秧子。
“陈总请慢走!”猪秧子在他身后恨得咬牙切齿,但还是强撑着用平缓的语调说了一句送行的话。猪秧子连忙关切地跑进来看如黛。“这个犟驴脾气的男人!不要和他见气,气坏了身子不上算,还有事业等着你去实现呢,傻瓜!你还不懂他的意思吗?他是要挟你,要摆出大难关让你乖乖降服了他,他就是不下架,他对女人除了冷傲、独霸再没有其它的办法,你不要当回事,他不可能真得如他所说,把你们之间的情份和交易挂钩,这只是他的一种愚笨的方法而已,哎!这个笨男人他不知道这样做会让我们的小狐狸离他越来越远。”
“吵死了!让我静一静,我怎么这样倒霉会粘上这件烦人的事呢?”如黛不耐烦地说,心中乱成了一团乱麻。
“先把这事搁一搁,给他一个冷处理。”猪秧子提议说。
在猪秧子的建议下,把和陈凯歌的事情先搁一搁,她把满腔的热情都放在自己无休无止的工作中,陈凯歌最近的行为让她本来就疲倦、酸楚的心越来越失望透顶,白天她会被工作填满空洞,当城市落下黑夜的帷幕,一切静止,她的孤独悄悄爬满他分岔的心枝,天外的星光和月彩遮挡不住心头懊怅,真的有种“情到深处,悔多情”的懊怅,那和他初见时的火焰跳动的艳丽已经黯然褪色,留下永远的永远的伤痕烙在心上,如黛铺好临时的床铺,默默无言地绻缩在床上,咬着牙忍受着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事的悲哀,越是思着越是象要瀑泻的山洪,她失声悲哽着,她痛快地倾泻着心头的悔恨、委屈,过了一会儿,她的情绪开始稳定,照了镜子看自己的双眼已经红肿,夜已深重了,如黛又一次彻底失眠,躺在那简易的小床上,强迫闭眼也没有睡意,直闭得脑门发疼,她索性打开电脑,看看花花大叔有没有留言,在她彷徨时,花花大叔的话总是象一缕春风打开她阴暗潮湿的心,如黛穿着那件吊带内粉的睡衣坐在电脑前,红肿的双眼布满了血丝,长长的睫毛还被刚刚的泪水湿润着。
“花花大叔!你还没有睡吗?”如黛看花花大叔好像和自己有心灵的默契,果然他在,他很快回话过来。
“小蝴蝶不是还没有睡吗?”
“恩!失眠!”如黛说。
“心中杂念太多就会无法入眠,有什么想不通的呢,先把它放在一边,不要在安静的夜晚来影响自己的休息。”花花大叔说。
“我离开了他,但是我不知这样是对还是错,抛弃一切他认为荣华富裕的日子。”如黛诉说着。
“你和他的开始,经过都是一场梦,谈不上是对还是错,扛着一身的思想、重负,早晚都是放手,放开他是暂时的背叛他,其实是成全他的人生,更是解放你自己的灵魂自由!”花花大叔说。
“可我在放手之时又是那样不忍,好像把他扔入无底深渊后的罪恶。”如黛凄婉着说。
“傻女人!你想行慈悲也不至于在这件事情上,你应该追寻属于你浪漫纯美的爱情和归宿。”他说。
“时间不早了,打扰你休息了,晚安!”
“小蝴蝶也晚安,闭上眼睛会梦见你的生命中缘定的人牵着你的手在那有醉人花香、迷人色彩的普罗旺斯,在阳光下,大口的呼吸空气,大声歌唱,那样的美丽境界才是你要追寻的,那个人才会给你真实、浪漫、健康的生活。”花花大叔说,如黛其实在心底深处也是这样梦幻自己人生的,她一直认为只是个不能实现的美梦,只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梦。
如黛每天早晨睡到楼下街道上有豆浆油条的叫卖声,“笃!笃!”门外有轻轻的敲门声,她动了动以为是在梦中,“笃笃”又是一阵敲门声,还伴有一声叫着如黛名字的轻脆的女声,起初她以为是猪秧子来上班了,但静听那清脆的声音不太象猪秧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