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析皱眉,却还是不懂她是什么意思,欲开口再问,却看到了苏墨漓面上不想再多说的表情,当下也知道她的心思,不再开口问。
苏墨漓捧了茶盅,却忽然想起自己昨日让凝析去做的事情,想了想,开口问道:“凝析,清那边怎么说?”
凝析眨眨眼,从袖袋中拿出了那支银海棠步摇,放在了桌上,开口道:“连公子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想请小姐你在方便的时候去一趟他那里。”
嗯?苏墨漓皱眉,手里摩挲着那只步摇,心里也知晓了他要说些什么,这两人从小相识,一同长在秀水地,自然是熟识的很。对于连清的想法她倒是清楚的很,虽说苏墨漓在连清的眼中还比不上那白花花的银子重要,但毕竟,是放在了心里的了。
苏墨漓略略想想,道:“王爷今日不在府上,我们便去吧。”
凝析点头到,捧走了她手上的茶杯,忙下去吩咐马车去了,苏墨漓仍然坐在桌前,闻了闻香炉里燃着的兰花香,果真是,沁人心脾呢。
刚刚到了宁贵赌坊前,凝析便看到了站在门前等候着的连云,当下脸上便是一阵欣喜跑了过去,苏墨漓笑笑也不去理她,这两人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虽说连云脸上表情不甚多,但有凝析这般性子活泼的人在身边,也终究是要染上点温度的,苏墨漓想了想,笑了,转身进了宁贵赌坊。
内楼依旧如此,古朴典雅,烟雨逢人,若是可以忽略掉连清拨算盘拨的啪啦啪啦的清脆响声,这屋子,是真的完美了。
苏墨漓依旧站在窗前,看了看此时将精力完全放在算盘上而顾不上她的连清,心里一阵感叹,那样温文儒雅的一个人,怎么就爱钱爱到这种地步了呢?
忽然,心念一动,苏墨漓笑嘻嘻的转身,看了看连清,用极小声的声音说道:“连清啊,我给你十万雪花银怎么样?”
哎?对面的人啪的一声将算盘扣在了桌上,旋即从桌前冲到了她的面前,也不顾平日里温文儒雅的模样,抓住了她的肩膀就是一阵摇晃,眼神快要放光,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真的吗真的吗?在哪里在哪里,你说的啊可不能食言啊,十万雪花银啊,哈哈哈哈,少爷我又要发财啦,哈哈哈。”
苏墨漓却是不语,只是笑眯眯的看着连清,脸上的表情快要憋不住。
连清却是忽然转过了神,看了看她清亮的眸子中带着的狡猾清透的神色,心里一阵恨,放了手,站在了一旁:“你若是给我十万雪花银,便就是天崩地裂了。”
苏墨漓失笑,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般小气的吗?”
连清转头看她,眼神极其坚定,半晌才道:“是,你对谁都大方,除了我。”
苏墨漓也不去理他,只是觉得这人的小孩心性着实好玩的很,笑盈盈的坐到了桌前,道:“我当日选秀,你可是坑了全城一半赌徒的身家财产的,光是那数,就够你再去盖十个赌坊了。”
连清却也不惭愧,在她的面前也无需太过谨慎,手里摇着描金的扇子,一双眸子挑的理所当然,甚是得意的说道:“愿赌服输,这可是千百年来的规矩,他们输了,钱自然是要给的,难不成我这赌坊是开来玩的吗?”
苏墨漓摆摆手,不予他去争辩,每次与连清争辩,他总是能把自己气个半死,也不知这人是从哪里学来的牙尖嘴利,任是苏墨漓的玲珑剔透,也是说不过他的。
笑了半晌,苏墨漓却忽然想起了正事,脸上敛了笑意,正色道:“我让你查的怎么样了?”
连清也收了笑容,只是手中描金的扇子仍然在徐徐摇着,转身走到了桌前,拿起了一张纸,递给了她,道:“自己看吧。”
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华筵九秋暮,飞袂拂云雨。
放下纸条,苏墨漓嘴边却掀了一丝的冷笑,眼神瞬间冰冷了下来,道:“这也未免太心急了,我入府不过几日的时间,他们就已然带了人来,这往后的日子,难不成还要我一个一个的清除掉?”
心里,是聚了些怒气的,微微皱起的眉头,显出了此时面前女子有些恼怒的样子。
连清笑,“索性他们只当你是太后派与监视沈澜落的棋子,若让他们知道你的身份,却不知还要惹出什么事来?”
苏墨漓点头,叹口气,舒了眉头,又将步摇放到了桌上,道:“老规矩,你懂的。”
连清拿起那只簪子,状似哀怨的看着苏墨漓,又叹口气道:“哎,我什么时候能得到苏大小姐的一点垂怜,那就真的是死而无憾了。”
苏墨漓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着连清那张哀怨的可以的脸,打趣说道:“我和十万两雪花银,你看见哪个比较亲?”
连清不假思索,张口就道:“钱。”
苏墨漓笑,眼睛眨眨,颇有些委屈的看了看连清,道:“那就是了,我和钱之间你选了钱,十年的情谊都比不上那些死的钱,我又何必浪费心神去垂怜你?”
“……”连清摇着扇子,眼睛斜到了一旁,忽视苏墨漓说的这些看似委屈的话。心里却是把苏墨漓恨了个牙痒痒,分他的钱就算了,他们之间这情谊还被她说的这般不值钱,真是气死人。
苏墨漓脸上笑忍得辛苦,转身要走,经过连清身旁的时候,却只被他叫住,连清皱皱眉,凑到了她的身上,细细闻了闻,表情有些异样。
苏墨漓挑眉,却是不解他的意思,正要开口问时,却只见连清脸色有些发红,表情怪异的说道:“你做什么用这种东西?”
苏墨漓却是丈二和尚摸不到脑袋,连清话中带着些些怒气,苏墨漓未见过几回他这样,当下心头一颤,小声问道:“怎么了,这是我常用的香料啊。”
连清脸色更是诡异,甚至已然变成了愤怒道:“你知道你身上的熏香是什么东西吗?这是百花香,是催情的东西。”
“哎?”
“我都没有发现你有这爱好,竟然喜欢用这百花香。”连清坐在椅子上徐徐的摇着描金扇子,看着一脸铁青的苏墨漓闲闲打趣,嘴角是掩不去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