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泱在电话里说会来B市看她,郑临北高兴地说那好呀,他们也好久没见面了。周末一大早,郑临北早早起床,许靖涛还在补充睡眠,最近奥森竞标锦绣城项目已经到了关键时候。这个项目也是韩森一直想拿下来的,丰年集团在上面跟奥森处处相对,寸步不让。
她刚下楼,就见陈泱已经在楼下等着了。上次送郑临北回来,知道郑临北的地址,他就在楼下等她。
“陈泱,我们走吧。”
陈泱微微一笑,郑临北问道:“你什么时候到B市的?”“今早刚到。”郑临北冲他一笑,已经是四月的天气了,B市时而冷时而热,而且还有风沙。
“走吧,我们今天去哪玩?”
郑临北兴致很高,难得有休息,又有陈泱陪着。陈泱淡淡笑道:“我要先去我同学那里,你跟我一起去好吗?”郑临北点着头,“你同学也是搞计算机的?”陈泱有些神秘,“你说呢?”郑临北说猜不着,陈泱也不为难她了,就告诉了她,“我同学是公安局的。”
“真的吗?那以后我要是遇上了什么麻烦,就去找他了。”陈泱拉着郑临北的手,“那你就试试看,人家答不答应。”
郑临北见到了陈泱那个公安局的同学,来见个面居然还穿着一套制服。郑临北打趣他,“嗨,警察叔叔!”陈泱笑着,指着他对郑临北介绍道:“他叫黄志平。”郑临北于是改口道:“黄SIR!”边说边敬个礼,郑重其实的说着,“以后多多关照了。”
她半认真的模样逗乐了陈泱和黄志平,黄志平对陈泱说:“陈泱,你女朋友真可爱!”陈泱一笑,郑临北也是含蓄的笑着。两人不置可否的样子,让黄志平更加确定。
“哎,我们上高中那会,我还以为陈泱你一直在和王薇薇谈,你们怎么认识的?”
郑临北听到王薇薇的名字,心底微微颤动了一下,“你和陈泱是高中同学?”黄志平点着头,音调很高,“是啊,我们是高中同学。”郑临北一笑,她懂了,是分班之后的同学。
“我也是一中的,只不过读文。”
黄志平他乡遇老乡加校友,显得格外热情。
“真的吗,呵呵,这顿我请你们了。”
郑临北低头吃着东西,听着陈泱和黄志平在那边说的计算机专业语言,她一窍不通,大学计算机考试都是突击通过的。
“哎,别提了,现在有些人仗着权势大,连公安局都快变成他们的了。”
郑临北抬起头,问道:“哦,不妨说说看。”
黄志平声音压低了许多,“国土局的曹坤年知道么,仗着手中那点权力,这些年不知让我们为他找过多少次了。”
“三天两头打电话问我们局长,我们有那么多事情,哪有时间帮他找失踪二十几年的儿子。”
曹坤年?郑临北脑海中迅速搜集者有用信息,不正是这次负责他们公司那片土地的领导么。
“他有个失踪二十几年的儿子?”
郑临北进一步确认着,这对他们公司、对她来讲说不定是一次很好的机会。
“这案子啊好多年了,从我进局里就跟着,一直没结案。我们局长跟他关系好,也前后替他跑了不少,我们负责案子的也跟着遭殃。”
黄志平心有不满的说道:“每个月都要打电话来催,真是的,找个人是那么容易么,他以为他国资局副局长官大就这样使唤我们。”
郑临北对陈泱低笑道:“快点安慰安慰你同学,看样子他长期受到精神上的压力摧残,已经不成样子了。”
二人相视而笑,还是郑临北开口了,“警察叔叔,别发牢骚啦,你还要为人民服务呢。”郑临北的话令黄志平笑了起来,他心情也变好了,又说着郑临北和陈泱。
“对了,陈泱,你还没说你女朋友叫什么的?”
“郑临北。”郑临北冲陈泱一笑说道,“你呢,结婚了没有?”黄志平神情黯然,“B市房价这么高,哪有钱结婚啊。”
“你们呢,陈泱你也真是的,以前我们还一直以为你会跟王薇薇一起,没想到你没有跟她在一起。”
黄志平数次提到王薇薇,令郑临北心里不由得猜测其陈泱和王薇薇的关系,看样子陈泱和王薇薇的关系不像当年那样简单。
然而郑临北这么想着也只是想想,她不知道她知道了真相会是什么表现,是该吃醋吗,还是若无其事的样子。最重要的是现在郑临北似乎不怎么在意陈泱和王薇薇到底什么关系。
郑临北和陈泱告别黄志平后又去商场逛了一阵子,然后在公园又坐了很久。她靠在公园的长椅上,望着天空。
“陈泱,我去不了南京,对不起。”
“没关系,以后机会还有,大不了我也到B市来工作。”
郑临北扭头看着陈泱,仍然是一副记忆中的样子,“陈泱,我家里人都问我你是谁呢?”
陈泱用手摸着郑临北的头说:“我就是陈泱啊。”郑临北一笑,是啊,你是陈泱,就因为你是陈泱,我才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忘记你。
可是那又怎样呢,人是会变的。就算今天的陈泱还一直是当年的陈泱,但今天的他们都已经长大了,不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了。这些年郑临北也渐渐发生了一些变化,不管陈泱有没有变,他们都不是高中的他们了。
“王薇薇是我前女朋友。”
陈泱的解释多少让郑临北心里有点意外,但她并没有愤怒或是吃醋的感觉。本来当年的王薇薇和陈泱关系就令人想象。她郑临北只是一个长的并不突出成绩也不突出的女生。
“我知道了。”郑临北淡淡的说道,波澜不惊的眼神望着陈泱。
“为什么找我呢?”
郑临北一直想问陈泱这个问题,现在终于是时候了。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那次在火车上遇到了你吧,然后就一直忘不掉你。”
郑临北明白了,可那都已经是七年前的事了,陈泱有必要隔这么些年么。“你可以给我打电话的,那时我给你了我的号码。”郑临北没有告诉他她有很久都没换号的事情。
“号码不小心掉了,所以才隔了这么久。”
原来是这样,郑临北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她和陈泱之间到底谁记得谁更多一点?
郑临北不想再去想这些令人烦恼的感情,还是冷血一点比较好,至少不会让人这么纠结。
两人在公园坐了很久,说了很多话,然后郑临北送陈泱去火车站,陈泱坐当天的高铁回南京。不同于上次,陈泱这次只是眼神不舍的看着郑临北。他转身进站时,郑临北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冲他微微一笑,招了招手。
陈泱上车坐在靠窗的座位上,眼望窗外,想起这些年发生的一切,他似乎还能感受到年少时的那些冲动与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无忧无虑。
“你就是那个数学科代表吗?”郑临北带着一丝不屑,把本子放在他桌上。陈泱拿起本子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然后整理好放进去。
“今天我写在黑板上的人全部罚扫一天。”
身为纪律委员,郑临北铁面无私,硬是逼着那些不听话的男生扫了一天教室。八卦女问他你愿意娶郑临北吗,那时陈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时间久了,也不记得了。
后来分班了,郑临北选择文科,他选择理科,一个楼上一个楼下。这时王薇薇又出现在他面前。那个美丽纯真的女孩,从初中到大学,再到毕业,他们认识了十五年。
那年同学聚会,陈泱见到了他们高中同学舒剑虹。舒剑虹说起了他们高一的生活,又无意间提到了郑临北,这几年她们还能在网上联系。
陈泱忽然就想起曾经那个骄傲的女孩,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呢。那年他从杭州回武汉,在火车上偶然遇见她,印象中郑临北既熟悉又陌生。
他弄丢了她给的号码,在火车站找了半天。为此,他们晚相遇了七年。
七年后,他和王薇薇分手了,想起郑临北这个人,竟然激动的给她打电话。他不确定郑临北会不会见他,但郑临北还是见了。
“陈泱,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过年在家,郑临北跟他一起出去散步,走在广场上,踩着满地的积雪,吱吱作响。
“高一那年,班里同学都以为我喜欢曾广,那是假的。”
曾广是郑临北后来的同桌,两人性情一个烈爆,一个温和。曾广就是属于温和那种,郑临北再怎么跟他作对他也只是笑着从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