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重新回到美国,想到他一年前果断离开的决心,竟与郑临北有若干关系。汪雅时常会想,他们又算什么,萧衍从来都没有真正在意过她。廖思见到汪雅,跟她热情打招呼,“萧衍在吗?”汪雅笑道:“在里面!”廖思冲她嫣然一笑,然后越过汪雅直接去找萧衍。
汪雅看着廖思的背影,逸出一丝苦笑,又是一个跟自己一样痴痴爱着萧衍的女人。汪雅想萧衍不可能不知道的,虽然他从没有拒绝过她,却也没有真心对过她。
这个年过的很平淡也很无味,陈泱带着郑临北见了他家里人。再次看到陈忠孝时,陈忠孝的表情异常惊疑。他看着跟陈泱一起来到家里的郑临北,眼神熠熠闪光,还给了郑临北一个大大的红包。
郑临北跟陈泱一起返回B市时,许雨青叮嘱说郑展南结婚一定要回来,郑临北说一定回来。
许雨青今年倒是比较安心,还时不时打电话来问她跟陈泱的事情,直接问的,间接问的,还有旁敲侧击的,郑临北统统回答还好。
陈泱的工作丢了,一切要重新开始。现实就是这么残忍,不会因为你受了冤枉,就会补偿你。就在陈泱被公安局带走的第二天公司就跟他解除了合同。
陈泱不想再继续留在B市,跟郑临北说他想回武汉,或者另外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郑临北无法答应他跟他一起走,陈泱也没有开口。
就在陈泱准备去上海一家IT公司应聘的时候,陆成跟郑临北说他有一个朋友的公司正紧缺陈泱这样的电脑高级人员。郑临北把这个消息告诉陈泱的时候,陈泱并没有多大兴趣。
“小北,谢谢你这段时间一直陪着我。”
“去了上海,我一个人也可以好好想些问题。”
郑临北认真地看着决心要走的陈泱,心里多少不太放心。她一直等着陈泱说结婚的事情,可是直到他要去上海了,他也始终没有开口。
“也好,到了上海,给我打电话。工作不要太累了,劳逸结合。”
陈泱终于去了上海,不久就给郑临北打来电话,他已经上班了。郑临北说那就好,有时间她去上海看他。
纪淼慌慌张地在电话里跟郑临北说赵俊柠出事了,郑临北听到纪淼带哭的声音就知道这次事情比上次更严重了。
她先安慰了纪淼一番,然后又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妈说赵俊柠在家跳楼自杀了!”
郑临北曾经去过一次纪淼家和赵俊柠家,两家住对门,都在五楼。
“她从阳台跳下去,听说还没脱离危险!”
“我要回去看她!”
郑临北说回去吧,赵俊柠父母一定也非常伤心。她身为俩人共同的朋友,这时候也不好说到底谁好谁坏。现在的她一门心思扑倒工作上,她二十多年的生命里除了家人记得最长久的那个人就这样走了。她给了陈泱机会,可是老天不给他们机会。
请不到假,郑临北只好打电话回去询问了赵俊柠的情况,纪淼哭着说情况不太乐观,但性命暂无大碍。赵俊柠从五楼阳台跳下被三楼的晾衣杆挂住,然后再坠下去,脑部受到震荡,一直昏迷不醒。
此时她不能去问纪淼他们三个何去何从的问题。陈泱带着失望还有郑临北心中的内疚走了。或许他也不想郑临北一直愧对他,或许他知道郑临北陪着他,是因为内疚。
陈泱想他不需要郑临北这样的内疚,郑临北没有对不起他,也没有伤害他。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郑临北说不轻易结婚,他觉得自己其实是庆幸的。郑临北不爱他,却也同样不爱任何人。但他永远都不知道郑临北在等他第二次开口,他没有开口。郑临北的毕生勇气顷刻间化为乌有,他们,向来缘浅,怨不得谁。
陈忠孝第二次见到郑临北的时候眼里那种惊疑陈泱都看的明白,父亲也许弄错了。那天在监狱,陈忠孝问陈泱他跟郑临北是什么关系,陈泱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发现他有些理不清两人的关系,所以就用了最简单的两个字“同学”。
在他被认为是杀人凶手的时候郑临北义无反顾毫无保留的付出,让他一直不敢确定的感情差点得到确定。但就在他被法庭宣判那天,即将走进监狱的他问了郑临北一个他一直想问的问题,郑临北的回答让他猛然明白。
因为有着强烈的责任感,所以郑临北不会允许自己时常受到良心的煎熬。
陈泱走了,郑临北的世界变得简简单单。
孙静云好心帮她凑合和住在同一幢公寓的同事郎杭抗,郑临北碍于情面勉强答应跟郎杭抗约见了几次,没想到恋人没做成,两人倒成了好友。
中午在机关食堂吃饭,同事冯诺大快朵颐,“哎,又要出国,这次上级又要派咱们部门的人去国外参处负责一个大项目,说是增进友谊。”
“嗯,这个项目谈判了很多年,有机会参与也不错。”
孙静云接口说着,看着低头吃饭的郑临北,见她一脸平静。
“我不想去非洲,那边条件太差了,搞不好还有艾滋病,疟疾横行。”
冯诺出生官员家庭,属典型的官二代,比郑临北和孙静云晚一年进入外事部,跟郑临北这些靠着努力拼来的人相比,工作条件的好坏远远比工作挑战性要重要。为了进入部门工作,她细致规划,从报考要求,再到专业要求和英语水平,每一个选择她都进行得有条不紊。为了提高英语水平,她一边工作一边上英语培训班,最沮丧的时候就是第一次复试没过,但是这并没有阻挡她。这条路本没有多少坎坷,奥森的那一年多时间,原本不属于她人生规划的一部分。就像一条线,走着走着突然偏离了方向,可是那条路上的风景却意外美丽,令人难忘。
人生之路能允许几次出岔,也许年少时郑临北并不觉得去欣赏别处风景有何不好,但是现在她必须要将这条线路摆正,一如既往的走下去。
终于有一天,她觉得有点成就感的时候,并开始渐渐找回了自己曾经丢失的梦想。她岂能这么轻易放弃?
“我愿意去。”
郑临北淡淡开口,冯诺看着她,疑惑不解。“临姐,你疯啦,非洲是什么地方,战争、霍乱还有贫穷,你去那种地方不是受罪么。”
“是呀,你没必要一定去非洲,其实还可以去欧洲或美洲都可以。”
孙静云也开口相劝,郑临北搁下筷子,微微一笑,“非洲大草原多么令人向往,我很想去看看。”
“临姐,那边都是沙漠,我劝你还是别去了,我去跟我爸说一声,叫他把你调到其他国家去,咱没必要去那里受罪。要去也应该是郎杭抗他们去……”孙静云暗地向冯诺使了个眼色,郑临北瞧得明白,嘻嘻笑道:“他呀,呶,说曹操曹操到。”
“美女们,说谁谁就到啦。”
郎杭抗端着餐盘,一双犯桃花的凤眼看着郑临北几个。
“坐。”
郑临北大方的招呼着,冯诺看见郎杭抗就骂道:“郎杭抗,你就不能改一个念得不拗口的名字,我到现在都还念不顺你的名字。”
“刚才听到你们讨论非洲,谁要去非洲呀?对了,听说你去跟一个姓罗的检察官去相亲了,进展如何?”
冯诺横了郎杭抗一眼,“关你什么事,说你呢,我们说你应该去非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