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誉身上,灵光闪现,防御派系的赤色光芒如同红日出海一般在半山坡燃烧,越来越耀眼,并且逐渐扩散。忽然间,他将双手紧握,唯独留下两根相对着的食指,在上面开始运力。
忽然间,他的食指开始肿胀,变得箱根擀面杖一样粗,怒吼一声,将食指指向他对面的山坡之上,准备出招。他将灵光射向对面的山坡,口中大喊道:“异术和诅咒,移山。”顿时,他手指之下的灵光将下方的地面给掀了起来,泥土如同浪潮一样高高卷起,像是一座小山一样朝梨弯七绝压了下去。
梨弯七绝大吃一惊,各显神通,各自的灵光朝山丘推过去,同时,他们七人四散而开,朝四周散开,避开了紫誉的异术和诅咒的移山之术。
紫誉并没有因此将招数停下来,他一连向四周发力,用异术和诅咒的移山之力将四周的山土聚了起来,向山坡一样朝他们压过去。
梨弯七绝被逼得难以还招。忽然间,左眼残大喊道:“臂残、舌残,我们引开他的注意力,你们向四方散开,从侧面出招。”
显然,紫誉的实力的确很强,真如夜寒雪所说,不在无止之下,可是他现在以一敌七,实在是有些手忙脚乱。现在,梨弯七绝四散开来,他更是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困境。
舌残机警波折,终于赶到了紫誉的后方,而臂残也分别从左右两方赶了过来,准备向紫誉出招。
紫誉被困住了,连忙收起了招数,腾空跳起,同时,掌心之中射出两道灵光,朝他两侧的臂残射去,将二人逼得连忙向四周退开。
神龟国的异术和诅咒乃是寿龟真人所下的一个诅咒,然而,寿龟真人为了避免异术和诅咒伤及无辜,又下了一咒,凡是异术和诅咒都不能够在有生命的东西上面使用,也因此,紫誉所学到的异术和诅咒只能够控制一些山水土石之类的。
紫誉于半空之中出招,然而却也露出了破绽,舌残蓝色的灵光从口中射出,凝聚成一个光拳头般大小的光球,朝紫誉猛击上去。紫誉的身手甚是敏捷,大有老巧仙之风,侧身避开,又落于十丈之外,再出异术和诅咒。
听到他口中喊道:“异术和诅咒,凝气,控石。”地面之上的土块石块即时悬在了空中,朝七人弹过去。岂料此时,舌残吐出的蓝色光球又从后面转了过来,直扑紫誉的身后。
使出异术和诅咒,必须全神贯注,将所有的意念全都集中到招数上面,可谓是有攻无守。此刻,舌残所射出的光球又重新折回,即时紫誉发现了,也绝不敢分神去抵抗。
舌残的招数正中紫誉后背,在他周围炸开,阵阵热气四散扩开,将刚才推起的山丘推向了四周,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锅形漩涡。
紫誉中了舌残一招,被打得口吐鲜血,即时隐形消失,倒在了“锅底”。
七人大喜,相互示意,又退居七方,围着锅形土层开始运气,七人七色的灵光从双壁之上射出,伴随着呼呼风声,刚才被紫誉推起的山丘又被七人往前推去,一直逼向垓心,转眼之间,七方山土又重新凝聚,不但将刚才的锅形漩涡填满,还在刚才的基础上推起了一座小山,将紫誉埋在里面了。
左眼残冲着刚才推起的小山一声冷笑道:“哼,真以为你的实力有多厉害,没有想到是个吓唬人的一头病老虎。毕竟跟你斗了一场,这下连坟墓都替你做好了,也算是对的起你了。”
就在此时,雪粉梨从后面跑了过来,脚尖像是竹竿一样一弹,停在了梨弯七绝的附近。七人看到雪粉梨过来了,纷纷围过去道:“师兄,他们说紫誉这个紫誉有多么厉害,可是却没有想到不堪一击……”
雪粉梨止住他们道:“二师兄有新的命令,要你们去执行。”
梨弯七绝不解地道:“新命令?”
雪粉梨将七人叫道自己的耳旁,轻声吩咐了几下。梨弯七绝恍然大悟,纷纷大喜,又连忙朝雷剑云逃走的地方追去了。
且说无止一直往东而行,忽然间,粉桃追了上来。他的耳朵听着方圆几里以内的动静,他一直都关注着身后的这场打架,没有将注意力移开。
忽然间,他听到了粉桃的脚步之声,也不知道她究竟想干什么,便将雪羽白轮停在路边,等着她。
果然,无止刚刚停了下来,粉桃就从后面赶来了。无止并没有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山坡,面无表情的道:“你的速度的确很快,也难怪我在树人山脉没有追到你,刚才你又在突然间出现在了我的身后,我却没有察觉。”
粉桃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慢慢的朝前走,又于忽然间转到了无止的正面。无止正在纳闷,不想粉桃居然做出了一个令他诧异的举动。
粉桃转到了无止的面前,居然向无止弯腰鞠躬道:“丫环粉桃见过无止公子。”
无止甚是诧异,又将紫眼晶睛给闭上。或许,在他看来,将眼睛合上能够让他更加冷静,更加机敏。他依然没有表情,随口应道:“你是我的丫环?我有没有听错?”
粉桃又道:“哦,祭司使的当头棒喝让我茅塞顿开,他说的对,为人处事,绝不能够背信弃义,更不能够出尔反尔。哦,公子,我们以前多有得罪,还望您海涵。”
无止很久没有听过处事之道了,他似懂非懂,不过还是将双眼睁开,疑惑地盯着粉桃道:“这是水杉跟你说的?”
“哦,哦。”
他像是跌进了一团棉花之中,彻底陷了进去,连起身呼吸都有点困难。他陷入了无止的沉思之中,傻傻地冷笑道:“为人处事……”
忽然间,他又抬起头来,冲着粉桃道:“为人处事,你说什么才是为人处事?”
粉桃一愣道:“哦……哦……我在暗祭司身旁照顾了他已经十几年了,有时候也听他说过一些,不过他说最重要的,哦,就是有过必罚。”
“有过必罚?那么什么样的行为,才算是有过?”
粉桃似乎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在无止的眼前来回晃悠,又于忽然间转过身来道:“哦,哦,其他的我不知道,不过对于我们树人来说,凡是有害于树人群体的行为,都是有过。”
暗祭司乃是负责惩罚的树人派系的权力最高之人,他为人处事的全部,全是有过必罚,凡是有害于树人的行为,都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无止犹豫了半天,又道:“那暗祭司又是如何来判断某人的行为是否对树人群体有害?”他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八成是跟圣树对话,来判断吧。”
粉桃摇头道:“哦,哦,不,并不是这样的。整个树人山脉,就只有暗、阳大祭司和青柳祭司使、火枫凋祭司使四个人才可以跟树人对话,不过他们对话时确定树人群体的动向发展,与确定行为是否对树人群里有害无关。哦,或许,这需要漫长的一段时间来寻找答案吧。”
无止彻底呆住了,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思考过,因为在他和天鹰呆在山洞的这十年之中,他根本没有去思考的必要,现在,忽然间弹起“为人处事”,却让他陷入了一团迷雾之中,始终也难以从里面走出来。
就在此时,他附近的地面都开始晃动起来了,山坡上面不断有山石滚落下来,山坡之上,群鸟惊飞,绝对出了什么大事。此时,他当然知道,山坡之上,紫誉正在和梨弯七绝苦战。
他也不知道紫誉的实力究竟有多少,不过他却清楚的知道树人的群集之力的可怕,连忙向粉桃追问道:“那七个树人的实力如何,紫誉能够抵挡他们多少招?”
粉桃面目之上出现了恐惧之色:“哦,他们可是梨弯七绝,虽然七个人的实力都很普通,可是七人联手,连祭司使青柳都无法取胜……哦,青柳,你知道他的实力吧。”
无止虽然知道青柳,可是并不知道他的实力有多少,然而他却知道,青柳有一个手下,在树人山脉追杀他和天鹰、寒松等人之时,其中有个长得像槐树似的人,实力不在他之下,就此一比,便也知道青柳的实力究竟有多少了。
无止道:“那照这么说来,紫誉难以脱身了。”
粉桃不语,不过她的沉默却是对无止话的最佳肯定。无止似乎已经彻底相信粉桃了,粉桃的话,才彻底敲开了他对“为人处事”的认识大门。所以,此刻的他,对于粉桃已经是视为知己了。
他回过头来,看着他刚刚下来的山坡道:“我父亲是麒麟国的,我母亲是苍龙国的,凤凰国的人把我在神龟国养大,树人山脉又养活了我十年之久。我的群体又是什么呢?或许,我既不能让树人受到伤害,也不能让神龟国的人受到损伤。看来,这场战争,我有责任去阻止。”
无止也不知道自己的看法究竟对不对,不过,他沉默了良久,又跟粉桃道:“我在凤凰园隐居了十二年,又在树人山脉跟天鹰斗了十年,很少有人跟我说过这番真知灼见。看来,我现在应该是一个正在学走路的婴孩,走什么样的路,如何走路,我得好好学才行。你说我说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