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看我一脸怪异表情,轻哼一声。
我无奈,她总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抓到最主要的问题。“我,我们……”
“闹别扭了吧?一见你,就发现你情绪不对,早与你说过,和浸幽分开,你偏偏不听。如今这样,也是咎由自取。”只见墨一脸闲适,悠悠然的呷着茶,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甚至微有些幸灾乐祸。
“恩,唉。那日,我无意间听到幽和澜博士说的话,”远处,一只幼麒麟正跟着母亲学习腾云驾雾。虽然只能离地一两米,但是,能看出那幼麒麟倒是兴致勃勃。半年前,我可是为了它的出生跑了整个镜之国去寻药材,现在,竟已经这么大了。“澜博士,竟然要浸幽去杀洛涵……”
“就为这?”墨嗤之以鼻,也抬头看向那对麒麟母子,“已经这么大了?呵呵。我不是跟你说过,浸幽是个要做大事的,你见过镜之国的寒钟,想必也知道,他的存在必有一定缘由吧。”
“大事?什么大事?”我反问道,“寒钟我见过,而且,这次去空之星,我还见到了月之国的映空,花之国的汐苑。他们,他们……”
“哦?你竟然也见到了映空和汐苑?呵呵,也许是缘分吧。他们可还好?还是住在一起?唉,我都已经忘了,上次是什么时候见得他们了。”墨有一瞬的诧异,随即恢复如常。
我犹豫一下,还是问出了我长时间的疑问:“墨,我一直想知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所有事都瞒不过你?”
“瞒我?就凭他们,怎么可能?我可是看着这个世界成长的。”墨失笑。
我一愣,并未接话,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墨久久的看着我,然后慢慢仰头,看着天空,一段令我惊讶不已的话自她口中吐出。“我么?我都已经忘记在这世上存在了多长时间了。只知道,在很久很久以前,在我记忆的深处,是蓝蓝的天,洁白的云。阳光明媚,日夜交替,周围花红柳绿。曾几何时,这所有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蓝天?我在空之星见到过。但是,日夜交替,那是什么?”我有些困惑的说。
“对,空之星是蓝色的天,但是,和我的故乡也是不同的。至于日夜交替,当然是白天黑夜循环往复。和这里是不同的,外面,永远只有白天。”墨微笑着,笑的眼角流出了清泪。
“你的故乡?不是这里么?”
“不是!当然不是。我的故乡怎么会是这里。地球,你知道么?”墨发觉自己有些失态,用手指轻轻拭去泪水。
“地球?”我脱口说出,怎么可能?那几乎是被我们遗忘的所在,若不是浸幽,我也不会知道,可见地球是多么遥远的过去了,墨却说,她的故乡是地球?
“看来你还知道。唉,如今的人们,早已忘记了地球。他们不关心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只知道目前的生活是他们满意的。没错,我来自地球,并且存在于地球文明刚起始时。我亲眼见证了地球的发展,兴盛与毁灭。”墨静静的说着,有着沧桑,有着无奈。“地球文明,那是一个奇迹。但是,就像我出生的楼兰古国一样,突然出现,有过辉煌,却消失于无形。后人只能无限感慨,那时是多么的美好,文化多么的灿烂,事物多么的璀璨,并对它的消失做无限推测。再多的推测,也只是推测而已,不会是现实。就像当初我在地球,听过无数对楼兰消失原因的推测。但他们不曾经历过,所说在我看来无疑是可笑的。而后,人类离开了地球,来到这里之后,慢慢的,地球也成了历史。我同样听过人们对地球消失的推测,一如既往。呵呵,不经历过,你永远不会知道,事实究竟为何。”墨脸上挂着浅浅笑意,仿佛在说一件极为有趣的事情。
“那,地球是如何消失的?”我轻声问,需要人们记忆的东西太多,如今就算是考古人员也已经不再去研究地球这段历史。但是,我却总觉得,不能让它断掉,仿佛地球对于我,有着特殊的意义,那里,就好像是我的一份牵挂,放不下。
“地球?很多原因啊。战争,核武器,地震,海啸,火山,行星撞击,太阳不稳定因素等等,在当初竟然一并发生了。可怜原本就已经千疮百孔的地球如何承受的了?于是,只能被人类抛弃。”于墨来说,在经历了这许多之后,早就淡了,凡事,都可笑对。
“就因为这些理由,地球就毁灭了?”我不解,这应该是很好解决的啊。
“你以为当初是现在么?”墨睁大了眼睛,“就算当初地球人已经可以做到太空移民,这所有灾害一并发生,他们也是应付不了的啊。当时的他们,连核辐射都没法解决。”
原来是这样,好吧。在现在,核几乎是被抛弃的了,做能源,利用率太低,做武器,随便一个人都伤不了。但是,也许在地球上,核真的是个头痛的东西。
一夜,漫长又短暂。彻夜长谈,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遨游在那古老的国度,听着遥远的美丽传说。墨的讲述,让我有着身临其境的感觉。时间将至,墨停止了讲述。
停顿。没有任何声音,静寂。
倏地,从身后跳来一只白色的动物,落在我的膝上,兴奋的舔舔我的面颊。是九尾狐。一笑,用手揽住它,轻轻抚着它滑顺的皮毛。“狐儿。”这是一只幼狐,当初我在墨园的时候,它最喜欢缠着我。
“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吧。”墨也伸过手,抚了抚九尾狐。“浸幽的事,你再好好想想吧。无论结果如何,你要知道,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只有这样,才能坦然面对自己的选择。”
思索了一会儿,轻轻点头。“我先回了。有时间再来看你。”
“好。狐儿,你带走吧。你一离开,小家伙马上就不干了。而且,当时,它和镆铘也是玩的最好。”墨笑看着狐儿,小家伙此时正一脸幸福的躺在我怀中,微眯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