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里的酒屋非常的热闹。
德恩的宣言彻底把整座城市引爆了,限期不道歉、不交赎金就直接轰击德鲁伊公会,这和直接向德鲁伊宣战有什么区别?
到了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再怀疑德恩的决心了,看样子这位新来的法师阁下,并不是一位只喜欢用嘴巴吓唬人的胆小鬼,联想到当日在法师公会大厅,这位法师阁下面对加尔毫不留情的打击,看样子事情是铁定不会善罢甘休了。
矮人的对赌昨天晚上有了更多的人参加,只不过慢慢地,押注卡特的和押注德恩的,数量不再那么悬殊了,甚至在某个时间段内,押在双方身上的赌注一度快要持平了。
一个是职业者之城的“双绝”之一,在伊莱法师老迈衰弱之后甚至被认为是职业者之城最强者的天才德鲁伊,正在走向巅峰的卡特阁下。
一个是深藏不漏、胆魄过人,只靠一只魔兽伙伴就击败传奇德鲁伊的年轻法师,神秘的德恩阁下。
职业者之城的上一个五年,是群雄并起的五年,其中最亮的两颗星,是德鲁伊卡特和法师伊莱;职业者之城的接下来五年、十年,是什么样的格局,很快就要揭晓了。
时间已经接近正午,人心浮动,城市里的部分商铺甚至选择歇业一天,商人总是更敏感,在权衡歇业的损失和可能面对的未知风险之间,他们选择前者。
德恩昨天放出话之后,法师公会原本就不多的法师成员,又有两位离开了,现在的法师公会真可以算得上是凋零残破,偌大的会所里,稀稀拉拉不见几个法师。
伊莱法师一直都没有露面,即便是德恩在昨天作出如此重大的决定的时候,他也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而作为伊莱法师的孙女,同样身为法师公会副会长的汀娜,自然是毫不意外地坚定站在德恩这一边。
德鲁伊公会今天也没有往常热闹,昨天德恩发出话之后,部分德鲁伊甚至想要直接冲击法师公会,但是却被他们的卡特会长严令禁止了,更让他们不太理解的是,卡特会长还禁止他们在今天进入公会,甚至禁止他们接近公会会所三百米。
现在留在会所内的,也就是德鲁伊公会的会长卡特,以及八位副会长了。
无数目光都在盯着法师公会,盯着德鲁伊公会。
太阳一点一点升高了,渐渐移到了城市的上空。
什么也没有发生。
时间继续推移,太阳已经西斜,站在街上的人们影子开始越来越长,现在已经是下午,接近傍晚,再过不久,太阳就要落山,黑夜就要到来。
德鲁伊公会静悄悄的,法师公会也静悄悄的。
“切,我还当这德恩真有胆量跟德鲁伊公会干一架呢,看来也就是说说而已。话说他要是真这么做了,不过怎样,老子敬他有种。现在嘛,看来就是个吹牛的货色!”
“你以为德鲁伊公会的卡特会长是摆设么?老牌传奇强者的实力,职业者之城最强者的称号,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不然你以为德鲁伊公会凭什么在现在能压其他公会一头?!”
对于喝酒来说,现在的时间还有点早,但是酒屋现在已经挤满了人。
从早上开张开始,这里就已经非常热闹了。
矮人的赌局已经彻底传开,越来越多的人前来下注,大部分都是想趁机搏一把,万一发财呢,更多的,则是通过下注的方式,表明自己的立场。
幸好矮人自身实力相当不错,幸好他是在酒屋里开的赌局,他要是实力差点,而且在其他地方这样做的话,哪怕是在市政厅或者大街上,都很有可能被前来下注的互相敌对的各方人马干掉。
好巧不巧的,这件酒屋正好就在德鲁伊公会会所三百码之外,而且视野极佳。
理论上,如果德恩真的轰击德鲁伊公会,那么这里就是离得最近,同时又不被波及、同时又能够看得非常清楚的地方。
三百码,德恩昨天说得很清楚,虽然很多人不相信德恩真的会这么做,但是奇怪的是,整个城市,还真没有人敢冒冒失失地进入德鲁伊公会周围三百码。
天渐渐暗了下来,太阳已经西斜得很厉害,它最后的一丝光亮也将要消失,城市的灯火已经亮了起来。
有人叹息,“法师公会真的完了。”
更多人把矮人团团围住,“快,给钱,老子赢了!”
矮人一只手握住巨斧的手柄,另一只手护住面前堆得高高的钱币,瞪着眼睛,梗着脖子大喊:“急什么,太阳还没有完全下山!”
这一把他可是把全部身家都搭进去了,豪赌如他也没想到赌局最后会这么大,到了现在他只能够寄希望于德恩阁下出售并且赢得最后的胜利了。
否则的话,这位矮人就算把全部财产搭进去,然后把全身上下之前的东西都卖了,也不够这场赌局赔的。
“孬种!”
“骗子!”
“软蛋!”
一些把赌注押在德恩和法师公会身上的职业者开始咒骂,他们有的是对德恩有信心,有的则纯粹是想碰冷门捡漏子,但是不管怎么样,现在看来他们的钱多半是拿不回来了。
“法师公会这群怂货,活该他们的神陨落!”一位蛮战士应该是喝多了,之前他把不少钱押在了德恩和法师公会的身上,眼见没有希望拿回来,他一边摇摇晃晃得走出酒屋,一边破口大骂着,看得出来他喝醉了,而且很愤怒,不然也不会忘记了不能够议论神灵的禁忌。
这位蛮战士刚跌跌撞撞地走出酒屋大门,他就看到了让他毕生难忘的一幕。
昏暗的夜幕中,一道暗红的闪电划破长空,在那一刹那,整座城市都变得无比明亮,借着闪电的亮光,人们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天空已经长满了乌云。
今天的太阳,似乎比平时要落得快了一些。
起风了,一阵风吹来,蛮战士一个激灵,酒一下子就醒了一大半,他急忙又匆匆冲进了酒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