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信吗?”梅儿泪欲出,却竭力抑制。
“梅儿,你的意思是?”薛老爷发现今天的她特别不对劲。
梅儿转身看着别处,在心里告诫自己一定要忍,于是一回头,脸色回归了平静的笑容,但是泪痕依旧,“爹爹,我不过是好奇而已!整件事就夫人一个人说,不觉会让梅儿起疑!”
“说给任何人听都会起疑的,起初我不信,但是三郎他不会骗我!”
“哥哥?”梅儿忽然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般,为什么他要撒谎?
“好了,不提了,事情都过了十年!早已落满尘埃!”薛老爷说着,面部忧伤的表情依旧,但是梅儿知道,他是在为娘伤心。
薛老爷走到一石牌处,让梅儿撞击上面挂着一口大钟,梅儿照做。
一阵笨重的响声传遍整个村庄,不一会儿,百十个人风尘仆仆前来,有的手中还拿着锄头、叉子之类的工具,“薛老爷,有什么吩咐!”众人问道。
薛老爷站在风里,像一位领导者,下面安静异常,梅儿从他们的眼神中感受到的是大家对爹的敬佩。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刚认的女儿,以后大家有什么事都可以去找她!这个村庄,我现在正式宣布交给梅儿打理!”
台下一阵喧哗,似乎在质疑梅儿的能力,但不一会儿又是一片沉静,梅儿紧张的盯着他们的反映,忽而又一位村民带头喊着,“各位乡亲,我们要相信薛老爷,服从老爷的决定!你们要知道,你们的今天都是薛老爷给的!支持大小姐!支持大小姐!”
“是!是!老爷放心,你的命令我们绝对服从,从此令千金就是我们的主子!”人群里传来一致的欢呼声,薛老爷欣慰的说,“好!好!”
回来的路上,梅儿不解的问,“爹爹,为何要把村庄交给我?你不是还有两位小姐吗?再说我并不是你亲生的,老爷真的信任我吗?”
“我那两个女儿,一个从小娇生惯养,根本体会不到穷人的苦,而另一个,也是个浮华的人,唯独你,不一样,记得以前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是被你的善心所打动!加上这两日的观察,这个任务你完全能胜任!”
“原来是这样!多谢爹的赏识!梅儿一定会将村子打理好的!”
薛老爷望着她由内而外的淡定与成熟高兴地点头。
晚上,梅儿做了一个梦,梦里,一位身着白色衣衫的男子隐现在白茫茫的雾里。她拨开层层迷雾,惊奇的靠近,渐渐地,他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大少爷,你是大少爷?”她认的他的背影,激动的上前抱住,可是还没到跟前,昭延一转身,微笑而去,任她怎么叫再没出现,此时耳边传来三郎的话,‘昭延失踪了!’于是她摇头不相信,蹲在迷雾里哭,哭着哭醒了,她微微睁开眼睛,眼眶湿润,她抹着泪,想着与大少爷的从前,哭过、笑过、痛苦过,“为什么这个梦这么真实?难道他真的出事呢?”想着她捏紧拳头,迷茫的泪眼燃烧着仇恨,“我一定要杀了你,为所有你对不起的人!”她就这样坐着,一直到天亮。
第二天,她一早就去了当地的香火最盛的观音庙,为大少爷祈福。在回来的路上竟然碰到了翠儿,一年未见,翠儿憔悴了好多,而此刻梅儿一身的高贵,浑身上下流露着大小姐的风范,害的翠儿差点没认出。
相认的两人抱着痛哭,翠儿将一年来的事情告知,“你走的这一年,方家发生了好多事,大少爷失踪了,水仙莫名的疯了,燕儿跳井自杀了,二少爷出家,碧春改嫁,芙蓉独守空房。新皇继位,方老爷辞官归隐,方家大不如从前。”
“你说什么?水仙?燕儿?你别骗我!”梅儿忽而觉得像失去亲人般痛苦,不愿相信。
“梅儿,不管相不相信,这都成了事实!”
“为什么?”她哭着问。
“水仙疯了的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至于燕儿,她真的是命苦!如果不是二少爷去了佛门,她也不会遭受这灾难。”翠儿说着不禁为着丫鬟的命苦而伤悲。
“是谁干的!”梅儿气愤着,手发抖着紧握。
翠儿气愤地说,“都是碧春害的!二少爷离开之后,她先是诬陷燕儿偷盗家中的东西,未曾想在燕儿房间也找到了赃物,方夫人念着旧情,只打了她三十大板,罚她到下面做苦力,后来碧春又想方设法折磨她,不过燕儿总是挺过来了。可是后来碧春以她为方家的大少奶奶的身份给燕儿配了府中的一个小厮,若是正常的也罢,那小厮长得又丑又聋的,燕儿气不过,就在过门的前一天,跳井了!”
“燕儿!”想着她生前的机灵、睿智、爱笑的脸庞,不禁泪流满面,梅儿哭着说,“碧春,不杀了你我誓不为人!”
“可是她是薛家的二小姐,不久之后又要嫁给肃亲王,我们怎么惹得起?梅儿,只要你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我曾经答应过大少爷要一辈子都守着你!”
一提到大少爷,梅儿想到昨晚的梦,擦了泪问,“大少爷是怎么失踪的?一直都没有消息吗?”
翠儿摇头,一说大少爷失踪她也开始哭,“其实少爷娶碧春,只是为了利用她,而碧春嫁给少爷也是有目的的,她暗中盯着少爷的一举一动然后报告给薛夫人,我也曾劝过少爷不要再斗了,可是少爷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后来,有一天,少爷出门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老爷发动了官兵去找都没找到。后来不知是谁散播谣言说大少爷与梅儿你私奔了,二少爷听了一气之下出了家,老爷和夫人愤恨也没有继续找大少爷,这一年,我跑遍京城的各个角落,可是……他真的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