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有什么话直说吧!”
“其实我早已经在娘的坟前发过誓,一旦找到梅小河便会和她成亲,所以我不想委屈了你,如果哪天你想走或者有了合适的人,我绝不拦你!还有,梅儿跟我再没有任何关系,你也不要再为难她了,我现在心里只期望着快些找到梅小河!”
“少爷,你连梅小河在哪儿都不知道,甚至连她的样子都没见过,万一她是一个很丑的女人,又或者是一个工于心计恶毒的人呢?……”
“你不明白的,不管她是美是丑,是肥是瘦,是否善良恶毒,我都会娶她,我的命是她给的,这是永远都改变不了的事实!”他说着从衣服里拿出一个旧手帕,递给杜鹃,“你知道这个手帕怎么来的吗?”他嘴角露出一丝甜蜜的微笑,“当时我身上装有二十几两银子,她只拿走了其中的一半,将这条手帕和剩下的钱留了下来,她说日后相见手帕还她,银子还我!”昭延依旧沉醉在那晚,那个不知模样的女孩儿身上。
碧春在门外听着他们的谈话,心想着大少爷真是痴情种,那个梅小河太幸运了,竟然一出现就能成为方家的大少奶奶。不禁她在幻想如果我是梅小河就好了,虽然大少爷没有二少爷那么吃香,但好歹也是方家的一份子,家里的荣华富贵定是享用不完。
杜鹃见少爷这般痴情,感叹道,“没想到,一个未曾谋面的人竟让少爷的心如此死心塌地,那么少爷喜欢梅儿也就不足为奇,少爷,如果梅小河不出现的话你就娶了梅儿吧,你放心,杜鹃不会再嫉妒她,害她!”
“别提她了!你可能不知道,二娘早已准备将她赐给昭刚,过不了十天半月,她将会调回东院回到昭刚的身边,我又何必从中倒插一杠呢!再说,她只是声音像梅小河,不是我要找的人,我只会娶梅小河,你能明白呢?”
杜鹃知道忘掉一个人很难,更何况那个梅儿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同在一个屋檐下,怎能说忘就能忘掉的呢?正如她根本就忘不了他一样。“无论以后梅小河会不会出现,请少爷一定不要赶我走!我从小就没了父母,是夫人好心收留了我,这些年少爷对杜鹃的好更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完的,自夫人走后,你就是杜鹃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是我要一辈子伺候的主子!”
碧春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东一句西一句的,她忽然心生一个主意来,“既然没人见过梅小河,为何我不能扮作梅小河呢?只要我暗中学着梅儿的声音,待时机一成熟就和大少爷相认,呵呵,那时候,我就会成为这个家的主子,看到时候谁还敢指使我干着干那!”她幻想着穿上绫罗绸缎的样子,幻想着指使人的那一天。她觉得自己呆在这里太久了,等会儿万一被张妈派来的人看到就糟了,她赶紧悄悄地跑下楼装作一副认真扫地的模样。
“可是我不可能给你任何承诺!”
“杜鹃不在乎!”
“我还是那句话,如果哪天你想走或者有了合适的人,我绝不拦你!”
“谢谢少爷!”此时杜鹃又想起一件事来,“少爷,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说吧!“这件事和梅儿有关!”杜鹃发现她一提梅儿的名字,少爷的眉头不禁攒聚在一起,她猜的是对的,少爷终究是忘不了,就像她一辈子都忘不了少爷一样。“不久前,我听两位小姐说薛夫人有意将芙蓉许配给二少爷!要知道薛大小姐一直都仇视着梅儿,如果再让他们共侍一夫的话,梅儿的未来一定不妙!”她说完静观少爷的脸色,他没有表示同情,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我都不是月老,这些事情都轮不到我们管!将来是好是坏都是她的命,谁也管不了!”杜鹃听着这话不禁觉得发冷,“难道他真的决定放下梅儿了吗?”
话说张妈把梅儿叫去,梅儿以为她肯定不会饶她的,没想到,一到僻静的地方,张妈便笑着跟她说,“今天你受委屈了,碧春的个性我最清楚,不过你不用担心,要不了几天夫人就会把你调回东院,你就再忍耐几天吧!”她的和声细语,梅儿大吃一惊不解地问,“张妈不罚我吗?”
“不敢!上次就因你挨了那十大板子几天下不了床害得我被夫人一阵臭骂,刚刚那样说只是让碧春不敢有异议,你能明白吗?”
“张妈,您能说清楚一点吗?我犯了错理所应当受罚,夫人为什么要骂你?还有夫人为什么要把我调回去,她不是不准我踏入东院半步吗?”
张妈见她什么都不知道也懒得解释,便说,“这个你以后就知道了,我还有事,你回去休息吧!对了,我今天的话你要保密别让其他下人知道,夫人交代我要暗中照顾你,我管这个院子十多年了,不想因此被丫鬟说成偏心!”
“梅儿一定守口如瓶!”
张妈走后,梅儿一直还在想着她说的话,为什么夫人要她暗中帮我,还要把我调回去?那天夫人罚她可不像是开玩笑,那眼神分明是憎恨她勾引二少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她无法想明白。
夏天,夜总是那么地热,再加上知了的叫声,更让人难以入睡。梅儿在床上翻来覆去,即使闭上眼睛,意识还是清醒的,一旁的水仙早已呼呼大睡,她热的没法便去井边打了些凉水,好好洗了一把,身上的热气一下被降了去。
寂静夜晚,梅儿慢慢地在路上走着。她不自觉的摸着下巴有一条短短的东西,她仔细一摸竟是一条疤痕,“天啊!怎么撞这么狠?”她回想着那幅画面,原来自己的下巴正好撞在了石阶的边缘上了。梅儿一想到碧春心里就恨得牙痒痒的,自从她来到西院,她总是不停的找她麻烦。“幸好,这次有张妈护着!”她安慰着自己。忽然一阵笛音飘到了她的耳边,凄凄凉凉,冷冷清清,“这曲子?是大少爷?”她循着声音四处寻找着,急急切切,心里多少竟有些期待。目光终于在池塘边上的凉亭停留下来,“是他!”她心里说不出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