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夭呆滞木然的站在门外等候着,四月午后的阳光还是很大的,照在人身上久了觉得很热很热,汗流浃背,人晕晕沉沉眼前发黑。
可是心里,却是这样的冷,冷的刺骨,冷的浑身打颤。
从天亮到天黑,太阳从正中间移到西边,渐渐的整个天空笼罩在一片昏暗的青濛中。
漫夭突然从混沌中惊醒过来,“佑儿……”佑儿还在家等着她呢。
于是,浑浑噩噩的转身离开,从原路走出岑府,岑府大门口殷家的车夫还候在那儿,漫夭呆呆的一句话不说就坐上马车。
车夫问了几遍陈来的情况漫夭也没反应,问了她是不是回府也不回答。最后车夫就认为陈来肯定是遭了厄运,应该已经去了,要不然漫夭也不会是这个反应了,肯定是打击太大了。
唉,也是,送去的时候已经浑身是血了,肯定救不回来了。
可怜了陈来,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没了。
于是,驾着马车将已经呆傻住没有反应的漫夭送回殷府了。
而琴这一边,在空气清新的空旷幽谷已经养伤五六天了,伤口是在慢慢的复原了,可是心却越来越焦躁。
几天没有看见陈来了,也几天没有漫夭祈佑的消息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月倾城有没有去找他们的麻烦?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危险?还是他们已经受伤了?
一想到这儿,琴就更加的坐不住了,越想越觉得不安,越不安就越往坏处想。
就这样坐立难安了一下午,到了傍晚时分,琴趁着两个大婶没来之前就悄悄的出谷了。
出了谷,琴却又犹豫了,犹豫着该不该去回殷府找漫夭。或许漫夭跟祈佑根本没事,可是自己一去找他们反而曝露了行踪,让恼羞成怒的月倾城把目标转移到他们身上,把对自己不忠的惩罚加注到漫夭母子身上,这样……反而会害了他们。
可是既然出了谷,也就绝没有再回去的道理,可天色越加黑暗,琴却一时没了主意,该何去何从?
顺着山谷的小溪慢慢走着,天色全部黑了下来,可是这对于习武之人的琴来说根本不影响看东西。
黑夜里,夜风徐徐,琴不再悠闲乱晃,而是健步如飞,想要快速离开这个人烟罕至的荒凉郊外。
走下山坡,绕过一片小树林,忽然琴脚步一顿,侧耳倾听,不远处竟有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传来。
这脚步声虽然很轻,用内力辩听应该是个绝顶高手,可是此时却走的脚步凌乱,不难猜出,这个绝顶高手应该是受了不轻的伤。
琴警觉的闪到一棵大树之后,敛息等待,自己目前还受着伤,来者虽然受了伤,可也是个绝顶高手,若非必要,不想引起不必要的冲突。
琴只是想等来者走过了再出来,可是等那个跌跌撞撞的高大身影经过大树前的时候,琴抱着好奇之心随意一瞥……
才一眼,琴顿时浑身紧绷起来,右手紧紧握着青鸾剑的剑柄,手……不自觉的轻轻颤抖起来。
来者,居然就是月倾城!
可是那个一向优雅从容,深藏不漏的月倾城怎么会变的如此狼狈?
看他腹部以下全部被暗红的血浸透了,血迹甚至已经呈半干涸状态了,他怎么会来这里?他怎么会如此狼狈如此仓皇,害怕的连为自己简单的止血都没有做?
最重要的是,武功深不可测的他怎么会受伤?
又是谁,伤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