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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安阳

贞观四年五月十日,太上皇李渊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收已故中书舍人郑仁基之女郑丽琬为女儿,赐姓李,封号“安阳”,继于已故太穆皇后。由于郑丽琬双亲已故以及近亲系单薄,从原宗系除名,后入李氏宗系。唐太宗李世民下诏,天下百废待兴,一切仪式从简办理,但是封户却到达了一千户。

郑丽琬接到旨意的时候,完全是懵呆了,她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自从上次之后太上皇那边就传话说是不用过去了,本以为好运到头了,没想到接下来却上演了这一出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情。这几天她整个人像被抽空了一样,变成了宫女们的提线木偶,任人摆布。脑子里面不断重复想着,事情的前因后果让人无法理解,这完全让她充满兴奋与恐惧的交织感。她本来想找长孙涣的,但是发现自己已经无法说什么做什么了,因为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软禁。是的,郑丽琬,或者说现在已经叫李丽琬了。她现在想做的任何事情都要在宫女的照看下进行。

“你们让开,我想出去,我快憋死了。”

“长公主殿下,没有陛下的旨意,您不能出去。”

李丽琬看着这两个如同铁人般的卫兵,真想一脚过去,但是这样太掉格了。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无论她换什么态度都没有成功。这算什么?给我封个什么鬼,然后就把我圈起来?李丽琬气急败坏的走回大殿,发现自己是越来越像个女人了,刚才在外面里面居然有点想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个身体似乎越来越女性情感化,自己前世的男性性格在被慢慢吞噬。这个李丽琬似乎有点接受不了,只能强作镇定的不去想它。

“咳咳…”

一阵咳嗽声从门外传来,李丽琬转头一看,来者不是谁,正是始作俑者之一的李世民。看他似乎一脸得意的样子,着实让人厌恶,但是对方是皇帝,你能怎么样?

“拜见陛下。”

“嗯,起来吧,自家人,你可是我妹--妹。”

李世民面带笑意,并且把后面的两个字拉长了念,显得格外的奇怪,其中意思意味深长。李丽琬点头应是,但是手指早已按耐不住,手心已搓出一片通红。该死的李世民,他到底在意味深长什么?又是来做什么的?

“我来看看,确实不一样了。这身衣服很适合你,不错,不过穿这身礼服挺不容易的。”

李世民没等李丽琬问他来意,却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这让李丽琬颇为无奈。

“因为新的衣物正在赶制,而我又无法遣人回府,只能先穿这件礼服了。”

“唔~确实是,辛苦了,想来那边应该已经做好了,指不定今天就送过来。”

“那是最好。”

李丽琬整理了一下衣冠,既然李世民一副家里人闲聊的样子,哪自己就不拘束了。有什么就说什呗,看你李世民还能玩出什么花来。

“我想你应该想知道这一切是什么原因,不过我不适合告诉你,如果你想知道,可以自己去问太上皇。如果他不说,我也没办法的,这个你知道的。”

“知道,但是我现在无法出这宫门,我又这么…”

“现在开始你可以出去了,只要不出皇城,内廷等地,只要公主能去的你都能去。”

李丽琬看着李世民,从他眼神里面没有看出丝毫来,至少现在自己可以有限的自由活动了。至于出皇城,实在不是现在想的,既然不让自己出去,那么肯定有什么忌讳。或者安排?既然不知道李世民和李渊两父子早搞什么鬼,那么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至于生意上的东西,长孙涣应该会帮忙照看一段时间,这点还是可以放心的。

告别李世民,李丽琬就开始摩拳擦掌的准备出去四处游走了,这皇城到处都是“古董”,不去看看挺可惜的,要知道后世可没有这种机会。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李世民前脚走,衣服后脚就送到了。换上一身变装,瞬间就觉得浑身轻松了起来,就是随从比较多,让人有点不习惯。

贞观四年七月,这一天出现了日食,这让很多人都变得不安起来。但是李丽琬却觉得没什么,因为这只是很常见的天文现象罢了,又有什么好当心的呢?于是不顾众人劝阻,仍然跑到了城上去看日食。可惜这个时代没有照相机,不然可以拍这一奇景。李丽琬不知道,远处也正有一个人在观看,并且看见李丽琬时摇了摇头,此人正是李淳风。

“你说陛下立李纲为太子少师了?”

“是的,婢子刚刚听那边几个小宦官说的。”

“嗯,这个李纲倒是一个有学识的人,以前是陛下的老师,应该是个不错的人选,不过就是太老了。”

“婢子听说陛下还特地赐了步辇给他,不过太子很顽劣,我看…”

“这不是你该说的事情,以后不要乱说,这不比以前了。”

李丽琬低声呵斥绾兰,现在不比以前,特别是在这皇宫里面,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这段时间李丽琬把碧兰和绾兰弄进了宫里,身边有两个贴身的自家人总感觉会好些,而生意上的事情已经全权交给了长孙涣。说来也奇怪,自己封的一千户居然是实封,而且现在就能开始向自己的封地征收税赋。这个在唐朝算比较特殊的,魏征前后好几次都反对这个事情,李世民却破天荒的敷衍了过去,久了魏征也不再说了。另外就是李渊最近生病了,一副好像要死的样子,不过李丽琬知道这家伙还没有那么容易死。不过,该去探望的仍然要去,虽然李渊也是始作俑者之一,但是现在想来却没有太多怨恨。

今天李丽琬带了点烧鸡,李渊除了对她的酒感兴趣外,就是对这特别的烧鸡感兴趣了。哪怕是生病了,昨天也叮嘱着要带过来。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不太好,这刚好拿过来的时候,长孙皇后也在。这长孙皇后怎么可能会同意卧病在床的李渊吃这东西啊,当下就立即阻止了,这可苦了李渊。

“您还是别吃这东西了,您现在要好好休息调养。”

“我啊,当年也是东奔西跑的,这点小病不是什么大问题。”

李渊当然是要反驳一下的,这到手的鸡不能就这样飞了,一边讲一边就往嘴里送。长孙皇后见状也没办法,只能看着李渊在那里吃。因为自己丈夫和公公关系本来就不好,她也不敢过于强求。在旁的李丽琬自然是看在眼中,这公公与媳妇的关系并不好,可能还远不如自己和李渊的关系。做人做到这个份上,确实是太过于那个了,但毕竟皇家是非多,两父子能到达今天这种地步,很难说谁对谁错。

“太上皇您真是闻--鸡--起--舞啊。”

李丽琬见李渊自顾自的吃着,长孙皇后坐在那边静静的呆着,场面一度非常尴尬。或者出于同情,亦或者自己坐着不舒服,只好站出来打破这种沉寂。

“小姑子真会讲话,不过这确实非常应景呢。”

长孙皇后倒也识趣,立马就接下了李丽琬的话,笑着对李渊说道。

“唉~你还真别说,我闻到这个味道,感觉自己的并就快好了。要是这时候再来点酒,那我这病就好得七七八八了。”

“您可别这样,出了什么事情,我可担待不了。”

李丽琬假装惊慌,惹的李渊哈哈大笑。长孙皇后也微微一笑,赞赏的点了点头。

长孙皇后一直对李丽琬不是很了解,只是突然间就封了的一个长公主,据闻十分聪明。今天看了确实会察言观色,也有点独到之处,言行举止恰到好处,礼仪这些也尚可。虽然是刚封不久的一个公主,却封了一千户,还是实际封现取。这个已经远远超出唐以来公主的规格了,也足以让大臣乃至整个长安议论纷纷,就连魏征也多次出言直谏,但是还是被压了下来。另外就是听说和自己哥哥的儿子走得比较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小姑子最近都在做些什么呢?”

“我能做怎么呢,只能在宫里到处乱逛呗。”

“那有空可给到我那边做做,自家人要经常聚聚才好。”

长孙皇后笑眯眯的看着李丽琬,确实有点让人难以拒绝。

“聚聚好啊,你们这些后辈就应该多走动走动,以前没打战的时候,一家人一起其乐融融。这以打战呢,多了政事上的走动,亲情就淡了。这亲情淡了不好,容易出问题的。这…”

“是是是,您老就放心吧。这鸡冷了不好吃的,快吃吧您~”

李丽琬本来听着李渊的话感觉没什么问题,但是讲到后面越发不对,联想到了什么事情,于是立马打了个圆场。李渊见被打断,也无意继续说下去,开始啃食起盘中的美食。

“太上皇说得是,我们做后辈的确实平日里太少走动了,这事情也会去跟几个皇子公主说说。”

长孙皇后不动声色的附和着。刚才李渊说的话她不会听不懂,只不过被安阳长公主巧妙的敷衍过去了。说来还是要感谢安阳长公主,要是刚才李渊把话说完,指不定自己要多么尴尬。

“承乾这孩子要好好教,我看他的心不在读书上。”

“承乾这孩子虽然顽劣了点,但是仍然是个聪明的孩子,陛下也时常夸奖。我这边会告诫他,让他把心放到正事上的。”

“丽琬你时常帮我过去看看,太子如果不好好读书,你就替我教育一下他。”

李渊伸展着手臂笑着对李丽琬说道。

“也好,早闻小姑子颇有才学,去太子那边看看也好。”

李丽琬见长孙皇后这么说,也点头应是。姑姑关心一下自己的侄子,这也算天经地义,倒是没有什么奇怪和不合理的地方,哪怕他是太子也不例外。

李渊见也没什么可说的,便准备躺下休息了。毕竟有病在身,这把年纪了不能和年轻人比。长孙皇后和李丽琬也只好告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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