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鲁什尼科夫
爸爸、妈妈和爷爷骑上摩托车去赶集，把小卡佳也带了去。
小卡佳第一次来到集市上，什么都觉着新鲜。她东瞅瞅西瞧瞧，当她看到一个白生生的蛋，大得出奇，就喜欢得连身子都微微哆嗦起来，再也不肯往前走动一步了。
“买吧，小姑娘。瞧，多好看！是天鹅蛋哪！”一个戴草帽的男人把蛋递给了小卡佳。
小卡佳捧过蛋，拿到鼻子底下闻起来。蛋有一股清新味儿。她怎么也不肯再还给戴草帽的人了。这时，爷爷气冲冲地说话了：“你这个人，可真作孽！毁了一个天鹅窝不说，还来这里哄孩子。”
“上天有眼，我可没毁天鹅窝。”卖蛋人说，“我这是捡的。我保证，就这一回，以后再不敢捡了。”
“好妈妈，好爷爷，好爸爸！”小卡佳请求说，“咱们买走这个可爱的蛋吧！别的我什么都不要了！”
妈妈虽然生气，却还是付了钱，买了蛋。回家时，小姑娘一路轻柔地抚摸着蛋，看着，闻着，甜甜地微笑着。
这蛋小姑娘倒是捧回家来了，可如今拿它怎么办呢？还是奶奶先想出了好主意：鹅妈妈正在凳子底下的草窝里孵蛋哩，一起孵就是了。奶奶把天鹅蛋塞到了鹅妈妈肚子底下。
小卡佳想快快孵出一只小天鹅来。她一天去问奶奶好几遍，每天晚上睡前都要对家里所有人说：“要是小天鹅忽然孵出来，你们就叫醒我。”
一天早上，奶奶叫醒小卡佳，把她抱到炉台前。大筛子上有一团灰不溜秋的东西，在那里嘻嘻、嘻嘻不停地叫唤。它要站起来，结果摇晃了几下，笨拙地歪倒在筛子边上了。
“瞧，它就是你的小天鹅，它头一个出来的！”
小卡佳脸上漾满了笑。
“奶奶，我可以拿它玩儿吗？”
“傻孙女，天鹅可不是可以拿来玩的鸟。它长大以后，个儿挺大，白生生的。”
“就像白蛋那样白吗？”
“像一团雪。”
不过奶奶还是把小天鹅搁到小卡佳手上，让她捧了捧。
过了两天，这筛子上站着11只小鹅。
小鹅们跑起来摇摇晃晃的，很笨，小卡佳真担心它们被猫叼去吃了。后来小鹅们嘻嘻叫着跳进了水里。她这才放心了。
小天鹅跟小鹅没有多少不同的地方。小天鹅只是大些，灵活些。小卡佳给鹅们喂面包屑，头一把总是先抓给小天鹅；小卡佳讲故事，头一个也总是对小天鹅讲。
夏天很快过去，草莓熟了，麦子长高了。小鹅们和小天鹅长大了。现在，小卡佳一走开，小天鹅就会扑扇翅膀追过来。小天鹅用一只翅膀在地上撑一下就能飞一程路了，每到它飞的时候，小卡佳就追着喊：“飞呀！远远地飞呀！”
小天鹅飞得一天比一天高了，飞得一天比一天远了。小卡佳也伸开双手跑着，想学小天鹅飞，想像小天鹅般骄傲地、稳健地在高空中用惊喜的目光俯视大地。
奶奶告诉她：小天鹅这会儿毛还没有长丰满，还飞不远，等刮起了北风，天鹅就要成群地往南飞，飞到温暖的地方去了。
刮起了北风，冬天到了。
奶奶说，天鹅快要飞走了。小卡佳知道应该让天鹅飞到温暖的地方去过冬，可心里就是舍不得。她哭了。
有一天，小卡佳醒来得很迟。她在窗口看到外面下过雪了。奶奶蹲在小孙女身旁，她低下灰白的头，说：“小卡佳，你醒来得好晚哪！”
小卡佳细声地说：“奶奶，天鹅飞走了吗？它现在飞到哪儿啦？”
“很远很远。在海洋上空飞着吧。”
小卡佳想象着那浩瀚的海洋。她看到了温暖的大海，汹涌着湛蓝湛蓝的波涛，船舰从地平线上驶出来。在高高的、高高的蓝天上，她看到了一只白天鹅。它从高空俯瞰南方的岛屿、南方的人们。
“克令克克令克！克令克克兰克！”
小卡佳觉得好像天鹅正跟她说话哩：“谢谢你，卡佳小姑娘！别难过！明年春天，我会回到故乡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