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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记忆残片(下)荒漠死神

这已经是独自行走在荒漠中的第五天了,小白又累又饿,他已经连续走了五天五夜,只是途中偶尔停下来吃了点干粮,喝了点水,这对一个才八岁的小孩来说,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他坚持下来了,他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我要活着!”

母亲终究还是走了,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人以强横的姿态带走。而自己却只能像个懦夫一般,躺在一旁,无力地哭泣。这个时候,小白多想拥有像父亲那般强横的实力,站在母亲的身边,用尽自己所有的力量,保护母亲。

可惜,自己弱得连爬都爬不起来。那一刻,小白觉得自己是多么的无能,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不仅帮不到任何人,反而还会成为别人的累赘。

“那就死吧。”小白绝望地想到。

也正是因此,那群暴徒冲进后院的时刻,小白只是静静地躺在地上,等待死亡的降临。

但是,他没有死。

小白永远记得,那是一个英俊潇洒的白衣剑客,虽然蒙着面,但是从他那一尘不染的白袍,还有那一双锐利地眼眸就可以看出,他是一个美男子。

他就像救世主一般从天而降,一把银色的长剑如雷霆一般闪入人群。一招!仅仅是一招!那十几个暴徒全部丧命,他们的咽喉上多了一道若有若无的血口。

他站在小白的身边,看着小白那一双灰色的眼眸,淡淡道:“你似乎不想活了。”

“我活着有什么用呢?”小白讷讷道,泪水慢慢地从眼角流出,“我没有一点点用处,反而还会成为别人的累赘,这样的我,活着还不如死掉。”

“真是没想到啊,鼎鼎大名的君子剑萧离和圣娘子阳楚,竟会有你这么一个废物儿子。”白衣剑客嘲讽道。这萧离和阳楚正是小白父母的名字。

小白脸色黯然,道:“废物?没错,我是废物。要是我能强一点点,这样我就能……”

“强一点点?哈哈哈!”白衣剑客大笑,“你以为只要强一点点便能和那阳晋对抗了么?”

小白惊讶地看着白衣剑客,白衣剑客似乎想到了小白心中的疑惑,道:“没错,刚才我就在一旁。但是,就算是十个我,也不是阳晋的对手,所以我没有出来。”

小白无言,白衣剑客叹了口气,继续道:“其实你没有必要自责的,要知道,那阳晋是天神教数千年来的第一天才,苦修二十余载,不过三十岁便已经是天下第一剑圣,而你不过是个八岁小儿罢了。”

见小白的眼神缓和一点,白衣剑客继续道:“你现在才不过八岁,也就是说,你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来修炼,只要你努力,你完全有超越阳晋的潜力。就算你超越不了他,你也能够为你母亲的自由尽一份力,要知道,天下的难题不仅仅只有靠武力来解决,还有智慧。”

“你现在死了,那你不仅仅是一个废物,而且还是一个不孝子!因为你辜负了你母亲的期望,辜负了她的信任,辜负了她对你的爱!想想看,要是你的母亲知道你就这么死去,她会有多么伤心?”

“常言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你努力,那么你便有机会!”

白衣剑客的每一句话都如同针一般扎进了小白的心中,他的眼中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他感激地看着白衣剑客道:“那么大叔,您能够教我武功,做我师傅吗?”

白衣剑客摇了摇头,说道:“不行,以我的本事根本不够来教你。”

小白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白衣剑客没有看他,继续道:“但是,我知道有人能。”

“新都有位老人,自号玄机,他拥有把你调教得如同阳晋那般的本事……但是要去新都,你必须跨越那一片拥有黄泉之名的沙漠!”

“这是一个考验,如果你连沙漠都走不出的话,那么你根本没有成为玄机老人弟子的资格。但是,我相信你,只要你有心,你一定能走出去!”

“记住!无论遇到什么艰辛、苦难,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因为只有活着,你才有机会救出你的母亲。”

小白坚定地看着白衣剑客道:“我一定会好好活着!恩公,可否告诉我你的名字?”

白衣剑客沉默半饷,淡淡道:“名字?我也记不清了,但是认识我的人都称我为雷霆剑豪。”

……

为了报仇,为了母亲,年仅八岁的小白,义无反顾地踏入了这一片号称人间三大险境之一的黄泉沙漠。

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裹,里面装着一些食物和水,手里是一把银色的长剑,这是那位雷霆剑豪送给自己的防身武器,小白对这把剑更是爱不释手。

踏入沙漠的第一天,小白雄心勃勃。

第二天,小白看到了海市蜃楼,追逐之下,迷失了方向。

第三天,水和食物消耗殆尽,他还发现天空中有一只巨大的秃鹫围绕在自己的上空盘旋。秃鹫是死亡的象征,这为小白的心理埋上了一层阴影。

第四天,为了尽快走出沙漠,小白已经两天没有休息了,炙热的阳光下,他的嘴唇发白,喉咙干得冒烟,脑袋疼得发炸。这一天,小白只觉得自己是在炼狱之中度过。冥冥中,似乎总是有个诡异的声音在他耳边盘旋:“好孩子,好好睡上一觉,你所有的美梦都能实现。”但是他没有睡,因为他害怕自己一睡下去就再也不会醒来。

这是第五天,耳畔胖那诡异的声音挥之不去,一直在极尽所能地劝说小白睡觉。其实小白也很想就这么沉睡下去,在这沙漠中的几日,对他的心理乃至是生理都造成了极大的折磨,他已经支撑不住了。但是,他的内心深处总有一个声音在呼喊:“我要活着。我要活着!”

入夜十分,小白终于吃到了一顿人生当中最为可口的晚饭。他装死倒地不起,引得秃鹫飞到他身边,这时候,小白暴起,逮住了这只打自己主意的秃鹫。沙漠当中没有火,但是小白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他一口咬断秃鹫的脖颈,贪婪地汲取着秃鹫的鲜血。有人说,秃鹫的鲜血乃至灵魂都是肮脏的,因为它以死尸为食,是死神的使者,但是小白顾不得这么多了,因为,他要活着!

他倒在沙地上,脑海中划过母亲为他添上一份美味的饭菜,而自己却耍小性子,不愿吃饭时的情景,他自嘲地想到,我真是一个败家子啊。

夜幕已经降临,耳畔旁那烦人的声音终于在自己饱餐一顿后消失。这时,小白终于有了小憩一会的勇气,他知道,要想离开沙漠,还有一段很长的路程要走。

“我的小黑啊!”一声恼怒的声音传来,小白一惊,循着声音看去,原来是二十多个手拿砍刀的大汉,那名为首的大汉一脸恼怒地看着自己。

小白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无比,因为他发现,其中有几名大汉正是当时在自己家屠戮的恶徒!

“混账小子,竟敢生吃了我的宝贝!”那名大汉几乎是咬着牙,一个一个字说出来的。

小白心中绝望不已,他强行镇定下来,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杀害我的家人!”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臭小子,你的脑袋可值十万金呢!”领头人冷笑不止,他拦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下,狞笑道,“臭小子,你吃了我的宝贝,我一定要亲自把你的肠子给掏出来拧碎!”

语罢,大汉一刀刺向小白。小白毕竟只是一个孩子,这一刀在小白眼中比雷霆还要迅速,还没反应过来,便穿透了自己的心口。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疼痛,也许正是因为人忍受不住这样的痛苦才会马上选择死亡吧。

大汉冷冷地看着小白,只见小白痛苦得整张脸都拧成了一团,嘴里不住地喷出鲜血,但仍念念有词,虽然虚弱,但是异常清晰。

“我要活着。”“我要活着。”“我要活着!”

大汉冷酷一笑,我已经刺穿了你的心脏,你怎么活?

“噗!”

雷霆之间,小白一剑洞穿了大汉的心脏,大汉眼睛瞪得老大,显然是没有想到这雷霆一般的一剑,瞬间气绝。

其余大汉面面相觑,明明是老大先刺透小孩的心脏,怎么会老大先死去呢?他们看着那个被刀子穿透身体,但扔念念有词的少年,均是一阵胆寒。

“好强的求生欲啊,就连我都有些惊讶了呢。活着有什么好的呢,这么辛苦、这么痛苦,生命有这么值得你留恋的么?”那冥冥中的声音再次出现在小白耳畔,但小白仍是在机械般地重复着“我要活着。”

大汉们终于按耐不住,他们提起长刀走向小白。

紧接着,他们看到了人生中最恐怖的一幕……

“你醒了?”

模模糊糊间,小白睁开了眼眸,那是一个穿着黑袍的人。不!准确地说是一具骷髅,眼中冒着蓝幽幽火焰的骷髅。他左手捧着抓着一颗伤痕累累的心脏,右手捧着一本暗黄色的宝典,背上背着一把漆黑的正在滴血的镰刀,造型颇为怪异。

“你是谁?”

“我是死神!”

“死神?你是来带走我的吗?”

“不!我是来赐予你新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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