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神情激动的玉磬便直接转身就走,不再理会那个让自己不开心的家伙。
玉磬走出而来老远,云竹却还是盯着她的背影看着,一旁的往南望了望离去的玉磬,又看了看这边凝望不动的云竹,低声笑了笑,“她已经走了。”
反应过来的云竹见往南看着自己,有些尴尬的抓了抓头,露出了个苦笑。
“她生气了,是因为你。”往南继续说道。
“我……知道。”垂着头,云竹低声应道,背后的发丝却扬起一个略显失落的弧度。
祭典比想象中的热闹,宽阔的广场上,神石之城的城民们集中在石台周围,人头揣动的样子,周围的火炬将他们的脸上的喜庆都蒙上了一层艳丽的色彩。
往南是和儒青一同前来的,到的时候祭典还未正式开始,但是整个神石之城的城民却已经全部都到了,但一个个翘首张望的样子,似是正等着什么人一般。
“往南小姐参加过类似的祭典吗?”儒青忽然问道,目光状似无意的扫了一眼往南怀中的红纸伞。
“从未。”
“那今日可要好好体会一下,我们神石之城的祭典也不比别的地方差!”言语间有着满满的自信,往南侧头望了这个已近耄耋之年的老人,神色之间全然没有八十多岁该有的老态,一眼看上去不过花甲的样子。
云竹方才和自己说过,神石之城能有今日,全靠儒青,这个将下半辈子奉献给了我这里的老人,得到了所有城民的认可和崇敬,所有现在谈及这里的一切时不自觉就会流露一些骄傲来,他为自己能复活一个城池而骄傲,但是,他却说自己是行者,往南心里有些不解了。
走进人群中,周围的城民见是儒青先生,一个个打起了招呼,连带着望向往南的目光也是充满善意。
“儒青先生来了!”
“晚上好,儒青先生!”
“这边这边,儒青先生……”
往南压下心底的惊讶,不动声色的跟在儒青的身后,想着,这儒青在神石之城的地位似乎想象中的还要高出许多,人群中似乎没有一人望向儒青的眼神中带着恶意的,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而且,神石之城应是有城主的吧!声望如此之高的儒青,难道这位城主就没有一丝别的想法和表示吗?
刚走近石台,还未细看,便听到四周忽然响起一阵轰鸣的鼓声,想起方才在广场周围看到的那些牛皮大鼓,往南知道,祭典开始了。
“入……”
人群中,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底气十足的声音就连鼓声也掩盖不住,却能让人瞬间热血沸腾起来。
一声刚落,本以为就此安静的往南却听到另一声更为宏大,更为壮阔,也更热血封腾的呼声:“进……”
这一声是整个神石之城的城民一起呼喊出来的,人数众多,却听不到一点杂音,齐整的就像是一个人的声音一般,让人惊叹。
随着这个声音的渐渐拔高,鼓声也随之迎合开来,一声一声,重重的敲击,听在耳际引起共鸣,鼓声之外还隐约伴着一些金锣之声,清脆的锣声让本就壮阔的广场一时间更加的热闹非常。
声浪过后,鼓声渐歇,城民们一个个凝神屏息,望向广场的东面,整个广场便只剩下火炬中木材燃烧的声音。
往南也随着望向东面,之间原本合围着石台的人群,慢慢的分开,继而打开了一条通往东面广场足有八人并排的道,笔直的通向外围,因为站得比较近,往南可以清楚的看到,分开的道路那头,之前在山上看到的那些人就在其中,而领头的赫然是一声华服的玉磬。
本就容貌出众的玉磬,被一身如血的长袍包裹,头戴雕金发冠,两侧簪着一对有着奇怪花纹的发饰,发冠后面还披着常常的薄纱,上面绣着的花纹也是如发饰上的一样,是很抽象的一个图案,看不出个所以然来。长袍上面也是绣着精致的花纹,自下摆向上盘旋着,这个往南看清楚了,这些花纹是那石台上的草木演变过来的,全部是用金线绣成的,火光印在上面,折射出耀眼的光芒,看起来就像是金光里走出来的神女一般。
玉磬身后的队伍也是不容小视,原本着辫子服的小童们,现在都手捧着一盘盘贡果,小心翼翼的跟在玉磬身后,稚嫩的脸上没有一点嬉闹,再来就是少男少女,持着红色的冲天幡,稳稳的行进,冲天幡下的流苏和流苏尾端系着的圆石和小童辫子服上的圆石并无差异,只是略大了些,叮铃的响声也更加的清脆,甚是悦耳。
最后还有十多位粗壮的汉子,一个跟一个行着,手上高举着硕大的圆盘,上面盛着的赫然是一只只长满肥膘的猪羊,死死地趴在上面,都是清理过后的祭品。
徐徐走来,一路寂静无声,面对着这样的一行队伍,安分的城民兴不起一点亵渎之心。
队伍行入人群,当到了城民的面前之时,这些一脸郑重的人们便一个接一个的伏地跪拜了起来,就连一些上了年纪白发满头的老人也不例外。当队伍来到石台之前,广场上便只剩下这列队伍还有儒青往南二人仍是站立的了,看着这些低伏的身影,往南眼神不由的暗了暗,这里的人已经有了一种信仰了。
玉磬步上最后一阶,来到了石台之前,面色凝重的朝着石台跪拜了下来,身后的众人便一个个越过玉磬,也来到石台跟前,将手中的贡品祭物轻轻的放在石台边缘,放妥之后便一个个下了石台,只余下举幡的少男少女们围在石台的两侧。
云竹也在这些少男少女中,站在队首,却是唯一一个没有举幡的,此时见其他人都已走开,便从容的走到玉磬身旁,双手相握,面向人群,大声说道:“起……”
人群应声而动,纷纷起来,抬头望向石台的目光中都带着很深的敬意。
往南看着石台,目光不定,儒青忽然示意她跟上自己,虽不明所以,却没有拒绝,往南跟着儒青往石台走去,步上台阶,一直到玉磬的身边才立住,这时,往南才明白,这“祭石”最后竟是由儒青主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