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是的,今日不知为何,身体竟不似往日那般沉重了,玉铎也很是疑惑,但,能不能先和我说说……”
“等等吧。”打断玉铎的话,往南再次说道。
空中的艳阳似乎越来越火热了一般,将整个广场都炙烤的滚烫了起来,众人都开始有些焦躁不安起来,谈论声虽然小了,但仍是有些嘈杂,往南说等,便真的等了起来,在石台旁随意的找了一个地方席地而坐,抱着撑着红纸伞闭目养神起来。
玉铎见此,也是无法,如今也只能看往南要如何,在潜意识里,玉铎是不太信任往南的,毕竟往南和儒青一样,也是行者,而儒青在此的真正目的,玉铎虽不能一清二楚,但至少也是知道与神石之城是并无益处的,但是自己的病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而现在,儒青不见踪影,唯有往南,才是可以依靠之人,更何况,玉磬和云竹也是她带回来的,但凭这点,这二人虽同为行者,但绝对不是同一种人!
不再多想,玉铎也在往南不远处坐了下来,目光没有焦距的看着石台,像是在发呆。
众人这一等,便是一日。
在太阳和地平线相接之时,广场上这才有了一点动静。
往南睁开双眼,望向石台,挑了挑眉,忽然站了起来。
见此,玉铎也跟着站了起来,就是现在了吗?
耳边隐约传来一些声响,像是开门之声,但又沉闷很多,像是石头相互摩擦的声音,往南眼睛一亮,循着声响便走到了石台的东面,之间原本和石台紧密封和的石壁,此刻竟然慢慢的向下挪动着,眼前,一个不知深浅的洞穴便映入眼帘,惊起周围的一片呼声。
一豆烛火缓缓出现洞穴之中,隐约还有脚步声传来,由远及近,不一会儿,脚步声便来到了洞口,顿了一下,那豆烛火,便骤然出现在的众人面前,连同端着烛火的人也是。
来人很年轻,大约而立之年,一身的青袍让他很是清俊,目光璀璨,明亮有神,见之难忘。
众人先是一愣,但接着便是一阵抽气之声,这是,儒青,五十年前的儒青!
这是炼成了啊!往南漾起一抹复杂的笑。
“你是儒青先生吗?”一人问道。
“是,我是儒青。”儒青答道。
像是沸腾的水一般,整个广场轰然炸开,众人眼中充满的不可置信,望向儒青的眼神也是满满的惊疑,其中更是有些人当场愣住,是在是难以相信,不过一天一夜,原来那个满脸皱纹,须发皆白的儒青先生,此时竟然是以壮年之姿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众人眼前,要不是听他亲口承认,谁能认出这便是儒青!
“儒青先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是啊!儒青先生,为什么这山会忽然不见了呢?”
“还有儒青先生你,怎么会忽然小了那么多啊!”
“是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儒青先生!”
儒青没有回答这些问题,只是笑着看向往南,眼神带着些自得,像是炫耀一般,负手立在石台的最上面,微扬这头,仿佛睥睨一般看着石台下的众人。
众人感觉到了不对,往常的儒青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慈祥老人的模样,看到谁都是笑眯眯的,仿佛从未责备过任何人,但此时,这个自称是儒青的年轻人,却是一副俯视的样子看着众人,仿佛这些人便是他脚底的一个微小如尘埃的蚂蚁,一脚便能踏死许多只,不屑一顾的样子,像是全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众生于他如微不足道的蝼蚁一般。
“你,真的是儒青先生吗?”
“不会吧!就算是返老还童,也不会便这么多吧!”
“虽然和儒青先生有点像,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太不可思议了!”
质疑声开始四下响起,人群中又开始了另一番讨论,而望向儒青的目光中也开始带有一份戒备和疑惑,经不起太过的变故,这般淳朴的城民已经失去了太多的信仰了。
“往南小姐,这下应该是信了吧!”面向往南,儒青仍是扬着下巴,嘴唇微动,别人听不见,往南却听得分明,说的正是传音,“儒青并未说谎,‘长生’已出。”
“呵……儒青先生,你如今的这副模样确实让我很是惊讶,但儒青先生你却让我更惊讶呢!”带着笑意,往南一脸的平静似水。
“哦?那还真是儒青的荣幸啊!”
往南看着略显得意的儒青,眸光一转,又说道:“可惜啊!”
“可惜什么?”眯起眼,儒青问道。
“可惜了这”长生“啊!虽好,承载的却是凡人之体!也可惜了那些生机颇盛的草木啊!”看着儒青已经开始阴郁的目光,往南接着说:“还有那山神新娘们,也不过是为他人做了嫁裳啊!”
“你……”儒青已经迟疑了,自回密室之后,就未见到往南,也猜到她不会那么轻易便被自己给控制,却想不到,她知道的远比想象中的要多,而且都是能够直接让他遭受万人唾骂的事情。
见儒青面色不定的在低头思索着,往南也不再言语,目光掠过周围的众人,见他们都在三五成群的讨论着,目光也不似之前那般的恐惧了,看来,若要化解恐惧,就要用另一个更让他们恐惧的事情让他们质疑,一旦有了思考,人就会清醒很多。
“往南小姐……”
“儒青!”
面对这样的情况,玉铎下意识的去问往南,却被一声怒喝打断,而那声音也让他意外的熟悉,转头一看,沾着污迹的红袍,面色苍白,不是别人,真是自己的女儿玉磬。
云竹在一旁扶着她,此刻却也有点扶不住了,因为,当玉磬看到儒青那张年轻至少有五十个年岁的脸时,心中的怒火已经遏制不住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为什么会有山神新娘?为什么自己在山神庙中会被放血险些死掉?为什么那山神雕像后面的引血槽中会有用过的痕迹?为什么要竟石台中的草木浸入引血池中?
原来,所有的一切,这么多年来的信仰,全部都是因为这个带着假面的小人的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