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愧我精心培养啊！福寿你很了解我哦？”云端笑笑，转了转身子：“可是，如果我讨厌这个国家呢？当今的乾国已经是四分五裂了，被贪官污吏和几个争储位的几个王子弄得乌烟瘴气，有些坏掉的东西，就是需要重新打碎才能完美的再次拼合。”
看着福寿若有所思的样子，她高深的笑了笑，拍了拍他的厚实的肩膀：“好啦……有些东西是要慢慢学的，尤其是统筹大局的能力和眼光。你就要出师了哦……我去玩儿了，牧桓在楼里呢，古楼交给你们了，嗯……若是小金哥回来了，就让他赶紧出去找我，我现在没办法直接联系他。”
福寿点点头：“主子，出门注意安全。”
云端点点头，然后突然想起什么，赶紧从腰间摸出一个精巧的小瓷瓶，倒出几粒药丸吃了下去，身边的福寿有些犹豫：“主子，是不是您的身体……”
“没事的啦！今天什么日子？”云端收了药，暗自运了气，眼神有些幽深，但还是无所谓的耸耸肩。
“今儿个八月初三。”福寿还是很担心：“主子，要不……”
“啊呀，不用啦。还不到十五，主子自己有数的。回吧。”云端轻松的摆摆手，轻轻笑笑，大步跨出门外。轻快的步子欢快的好像要飘起来，好久没出门咯……
东街的艺人胡今天收摊子有点儿晚，平时围在他摊子周围看热闹的孩子们都被家里的大人叫回去吃饭了。他抬起眼看看天边阴下来的云，颤颤胡子，听到远远地，街上的小叫花子哟呵了什么老调，街上的情形还是和往日一样，甚至并没有因为今天白天有个叫金鸽子的人路过这里而有什么变化。
这就是生活，平凡的生活。
艺人胡开始收拾摊子上今天没有卖掉的糖人。他小心翼翼的捏着串着糖人的竹签子，上面有些粘糊糊的，但是依然无法抹杀老人对它们的爱。
这是陪伴他五十多年的手艺啊，明天也许自己就不能出来摆摊子了，这是最后一天的生意了。
每一个捏出来的糖人，都像是子孙一样，眯着小眼睛笑着，艺人胡也眯眯眼睛，淡淡的笑了。
“老板，给我来一个糖人。”一个清脆好听的女孩子声音响起，很熟悉，艺人胡缓缓抬头，先是看见一双银边金丝的靴子，然后是一身火红的行头，一张做工精巧的银白面具，尖尖的下巴，饱满的俏唇微微翘起，声音很好听：“你这老头儿莫不是不想干了？有这样不卖货却直愣愣的盯着顾客看的？到底还有没有糖人啊？”
“有，有，有……”艺人胡激动的连说了好几个‘有’，他渐渐觉得眼前有些朦胧起来，眼睛酸涩，胸口有些堵，一双长满皱纹的手颤颤巍巍的挑来挑去：“糖人，有的有的，不知少主子要哪一个？”
云端笑笑，心中也是悲凉的很，声音也有些颤抖了：“你这老家伙真的老成这样了？你少主子我一向喜欢吃什么糖人你都忘了？”
艺人胡连声答应：“诶诶诶，少主子教训的是，是老头子老糊涂了，少主子一向都喜欢凤凰合鸣的！少主子，您请。”
云端慢慢接过那根火红的凤凰糖人，抿着嘴，她仔仔细细的看着，好像要将它看出糖汁里岁月的痕迹，她释然的笑笑，大家都老了，只有自己……樱唇微启，她舔舔糖人，随即夸奖道：“老头你的手艺还是这么好……”
老人一直激动的手足无措，一听这话，更是连声答应：“少主子喜欢就好，少主子喜欢就好……少主子有什么用得着老奴的么？”老人的眼睛很亮，闪烁着慈爱的光芒。
“嗯。”云端也没有拐弯抹角，开玩笑的说：“老头儿，你要向组织奉献余下的青春了……呵呵。”
“有没有人啊？”云端一脚踹开门口横着的凳子：“这个老头儿是不想开张了……”说完就发现自己或许是太张扬了，已经入夜，大堂里只是有些昏暗的油灯，算上偷懒打瞌睡的伙计，也只有四五个人，在吃饭聊天，经她这一吼，大家都看向这边，小伙计猛地惊醒：“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
云端立在刚进门口的位置，身后的艺人胡把街上的摊位收拾妥当以后就跟着云端来了城南小店。这个客栈有些陈年的气息，不算华丽的装修，但是都是些跑江湖的常客。这家客栈的老板是个看起来邋里邋遢的糟老头，特别喜欢喝酒，年轻的时候也是江湖上一把好手，做过几年的镖师，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人仗义，大家都喜欢这里，充满江湖气。
云端火红的身影在昏暗的旧客栈里显得有些张扬的格格不入，面具下尖尖的下巴微微扬起，她冲那个迷迷糊糊的伙计笑笑：“先打尖儿再住店也行吧！哈哈，好酒好菜尽管招呼过来吧……”
“呀！主子！里边儿请！”伙计大概三四十岁的样子，憨憨的汉子，平时可是主要靠他打理这个客栈。
云端满意的点点头：“恩，满老头呢？怎么今天没见他在这儿喝酒吹牛啊……”她招呼艺人胡入座，随口点了酒菜。
那伙计笑呵呵的回答：“啊哈，师傅去送小师弟了，因该是去了楼里，主子来的时候没遇到么？”
云端摇摇头：“我和胡老头从他的小院里来，所以没遇到。”那伙计端上来好酒，吩咐后厨做些可口的菜，见了艺人胡也是恭敬的打招呼：“胡师傅……”
艺人胡捋着下巴上的胡须，咪咪眼睛慈祥的点头：“恩。”
“你看看，这个老刀子都有传人了，你呀也是老骨头一把了，怎么不想想收个徒弟呢？”云端喝口酒，深情随意的说着，虽然话语不客气，但是并没什么恶意，她是和这几个老人混熟了，不拘小节。
“唉……我这手艺啊，不是随便找个看得顺眼的就能传的下去的。”艺人胡叹了口气，很感慨的样子。
云端切了一声：“那就找个有资格学的孩子吧！你那独龙招数破除机关枷锁那是一绝啊！更是对周易方面精通，对于机关造化有如此之深的造诣，要是这一手在你这儿失传了，我看你哪天要是死了下去了怎么跟你师门的宗主交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