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因为我的坚持,我们没有去成那个峭壁,说不遗憾那是假的,只是我就是怕,一个人去怕,两个人去也怕。
夜幕渐渐降临,天空挂着一轮皎洁的满月,繁星闪烁,将整个天空照耀得异常璀璨,美得如同是动画片中的精心制作。偶尔能够听见几声鸟兽的怪叫,漂泊的那些日子,这样的声音早就习以为常,也谈不上惧怕。
白持已经将马车收拾了一下,我这才发现这个马车真是不能称之为小,将座位拆除,足有一张床那么大,铺上棉被后俨然就是一张舒适的睡床。
“睡吧。”白持见我呆愣的站在那里,率先脱了靴袜,宽了衣服然后躺在床上。
我也学他,躺在他旁边,心跳却微微有些加速。
接着一只胳膊伸了过来,准确无误的搂上我的腰肢,我紧张的睁开眼,却见白持目光深邃的看着我,灿烂的星眸熠熠生辉,竟是将天上的繁星也比下去了。
衣衫散落,又是一夜痴缠。
第二日是被刺眼的太阳给刺醒的,停在阡陌之间的马车此刻已是阳光普照,能够感觉到炙热的温度从外间渗入,整个人的身体也跟着微微发烫,我微眯着眼,慵懒的挑开车帘的一角,却见金黄的太阳正高高的挂在正空中。
晌午十分!我心中一惊,连忙蹦起,却不期然看见自己一丝不挂的躺在马车上,简直是裸睡。
猛然记起昨夜的疯狂,心中顿时懊恼万分。
匆忙扯过衣服穿上,不想衣服才披了一半的时候,帘子被掀开,探入一个漂亮的脑袋,披衣服的手一松,衣服又落下去了。
他顿了一会儿,然后若无其事的退出脑袋。
我慌忙捡起衣服穿上,刚要走出去,刺眼的太阳又将我逼回来了,这么大的太阳,只怕晒半个小时就可以与包公攀亲了。
刚要退回去,突然一阵劲袭来,我眼神一闪,人已经从马车上跳到对面的一棵大树上,那辆马车此刻已经变成了马蜂窝,上面插满了闪烁着诡异光芒的弓箭。
我一愣,却见白持已经站在另一棵树上,神情是一派的闲适自在,微冷的目光带着几分不屑。
数十名黑衣人则从四面八方闪电般聚集起来,目标直指站在树上持剑的我们。
我知道刺客是谁派来的,我理解大长老一直想要除去白持的心情,只是不明白为何白持不做准备。
一直都知道我从未了解过他,此刻却无法坦然的接受我不了解他的事实,看着眼前的那个飘忽不定的白色身影,我越来越不明白,究竟是我太贪心还是他对我太不上心。
刀剑无眼,打斗最忌讳的就是心不在焉,我却屡屡走神,若不是有功夫底子在那里,早被人剁成肉泥了。
又是一个闪神之际,手臂不小心被划了一刀,我一愣,待回过神的时候,左手已经酸麻一片,完全失去只觉,我暗叫一声不好,这兵刃上有毒。
酸麻感很快就席卷全身,在合上眼的时候我听到谁在叫我。
“牧野……”
那声音带着几分绝望几分凄厉,分外熟悉又分外陌生,我很想咧嘴一笑,告诉他没事,却连笑的力气都没有。
接着不知是谁的手掰开了我的嘴唇,动作实在是太不温柔了,弄得我脸颊有些痛,一颗微苦的带着浓烈腥味的东西被强制喂进我的嘴里。
我很想吐出来,却不想背部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那个东西就那么被我吞咽进去了,我心中大骂,一定要揪出那人是谁,日后好报仇。
不知多久后,我感觉身上的酸麻过去,胳膊又能动了,我挣扎着睁开眼睛,又难受的闭上,那太阳依旧烈得要命。
耳边又传来呼呼的利器的声音,我猛然想到刚才的刺杀,却见两拨人斗得不亦乐乎,刀枪剑戟砰砰作响,窜出耀眼的火花,空气中夹扎着浓烈的血腥味。
我捂住有些疼痛的左臂,那里挨了一刀,有些痛,才一动,却见身旁躺着一个人,我定睛一看,竟然是白持。
丰神俊朗的脸上此刻是一片血污,分不清模样,星眸紧闭,唇上发青,长剑被扔到一边。
“白持”我大声叫道,拼命的摇他,却不见一丝的动静,惊慌失措的叹了一下他的气息,见还有气息,这才放下心来。
那群黑衣人正和白府的守卫缠斗,只有一个守卫看护着我们,我想要帮白持包扎伤口,却似乎不会,于是只好让他帮忙包扎,自己则警惕的关心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一边解决伺机过来刺杀的刺客,一边看着那个守卫处理白持身上的伤口,看着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各种兵器的伤,我再也忍不住了,气氛的问道:“是谁伤了他,我要去灭了他。”
那个守卫满头大汗的抬起头来,欲言又止,呐呐的看着我。
我没有注意到他的犹豫,浮躁的问道:“究竟是哪一个?”
“他们都有。”
“都有?”难道没有反抗?我好奇的回过头来,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究竟怎么回事的?”
“少爷是为了救你才被他们一起伤的。”
我心中一惊,呆愣得说不出一个字,既感激又自责,或者有更复杂的感情。
看着那一群蒙面的黑衣人,滔天的恨意席卷而来,几乎要将我吞没,我不自觉的握紧手中的行云,说出的话也是异常的冷绝,“好好照顾你家少爷。”
身形一闪,便跃入了那群混战中。
手起剑落,机械的重复着单调的动作,握剑的手渐渐酸麻,却已经固执的将一个个黑衣人送入死穴。
又是一剑,我麻木的收回手中的剑,不再看倒在地上的那个死状惨烈的黑衣人,那一剑干净利落的砍断了他的脑袋,血洒了一地,却不能唤起我丝毫的动容。
最后一个了,看着那个微微颤抖的蒙面男子,他头巾脱落,发丝凌乱,年轻的脸上满是血污,还有两道深浅不一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