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韵婉不解瑞嬷嬷话中的意思,但是也未去在意。今天瑞嬷嬷要教她针灸,她拿出瑞嬷嬷留下的药箱,取出银针,开始学习。
恍眼间,以至黄昏时分。
“婉儿,这两年来你都学会了不少,若真出了这冷宫。往后的日子就看你了。”临走前瑞嬷嬷拉着韵婉的手道。
“恩。”韵婉纳闷,今天瑞嬷嬷是怎么了?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她随便的附和了几句,便送瑞嬷嬷出了厢房。
是夜,如往常般宁静,偶尔传出几声孤芳院的那些老嫔妃凄厉的喊声。这些对韵婉来说已是家常便饭。
记得刚进冷宫的那几日,她还被那些凄喊声吓的整夜都睡不着。不过已经两年了,再不习惯也都成了习惯。说句难听的,要是听不见那几声凄喊,或许还真睡不着了。
窗外飘进一丝冷风,让韵婉有丝凉意。她起身走至窗口,“今晚怎么这么大风。”她关上打开的窗户,身子不住的打了个冷颤。
半夜,孤芳院的凄喊声,再次飘进韵婉的耳中。
她未曾在意,因为已经习惯。她拉了拉被角,继续睡。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了进来。
“婉儿,婉儿醒醒啊。”
韵婉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朝门口望去,透过窗纸,她看到外面一片火红。她急急忙忙翻身下床,随手拿其一件外衣披于身上,走向门口。
“瑞嬷嬷。”打开房门,便见一脸慌张的瑞嬷嬷在门口。
“你怎么才开门,快,快跟我走。”说着,瑞嬷嬷拉起发愣的韵婉,往外跑去。
韵婉一脸迷茫的跟着瑞嬷嬷朝冷宫外跑,一路上她看见熊熊烈火燃烧着整个冷宫。孤芳院的老嫔妃们被困在火海里,凄厉的惨叫,却跑不出来。
“嬷嬷,她们怎么办。”韵婉停在孤芳院的门外,想进去救人。
“别管她们了,快跑,火势越来越大了。”瑞嬷嬷并不理会孤芳院的那些人,对她来说,救韵婉才是最重要的。而且那些老嫔妃若是真被这大火吞噬,对她们来说也是种解脱。
随着她们跑出来,一群侍卫与太监们也端着水跑向冷宫救火。
“瑞锦,你没事吧。”人群中,一人高尖的嗓音响起,走进瑞嬷嬷与韵婉身旁。
“无碍,有劳李公公挂心。”瑞嬷嬷对来人欠了欠身子。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所谓的李公公,放宽心的说道。看起来与瑞嬷嬷有不寻常的关系。他眼生转向瑞嬷嬷身边的韵婉道:“这位就是你常说起那位冷宫娘娘吧。”
“恩。”瑞嬷嬷点了点头。
“奴婢已久居冷宫多年,早已不是娘娘了,公公可别这么喊,真是折煞了奴婢了。”韵婉对这位李公公面前表现低微。更是自称奴婢,她知道这公公可能来头不小,从他的衣着,和瑞嬷嬷对他的毕恭毕敬,而且在先前看来,这一群的侍卫与太监都是听他指挥行事。
李公公意味声长的看着韵婉,对她的礼貌产生了几分好感。
“既然冷宫现在着火了,看着火势一时三刻是停不了了,你今夜就与瑞锦一同住吧,明日杂家在向上禀报,看如何安置你的去处。”
“谢公公。”韵婉向其做了一辑,表示感谢。
临走前,韵婉看见瑞嬷嬷对李公公暗示了个眼色。随后也不在意的跟随瑞嬷嬷离去。
两年了,这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一大早,韵婉便来到了已烧制灰烬的冷宫前。只见侍卫们抬着一具具焦黑的尸体,从她身边走过。心中不免有丝怜悯。她们的一生为曾辉煌,却葬身在火海。或许她们的进宫也并非本意,但是进宫后也想过飞黄腾达吧。可如今也再无可恋了。
“婉儿,原来你在这里啊。”瑞嬷嬷的到来唤醒了沉思中的韵婉。
“嬷嬷。”她低唤一声。
从她的眼里,瑞嬷嬷看出一丝伤感,她把手搭于韵婉肩上,对着那些焦尸道:“死是最好的解脱。”
韵婉转过头,眼睛对上瑞嬷嬷:“这场火,是嬷嬷所为吧?”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走吧。”她背过韵婉的眼神。
虽然瑞嬷嬷没有回答,但是她也没有反对。韵婉认定这场火,是瑞嬷嬷导致的。昨日上午瑞嬷嬷那一袭莫名其妙的话,她知道瑞嬷嬷是一直在筹划着一切。
她不再追问,因为她知道瑞嬷嬷这么做都是为了她。如今冷宫被烧毁,她将何去何从?司徒胤会不会就其赦免了她的罪,或者太后怜悯她这外甥女。她还能回去昔日的风光么?
一路沉思的她撞上了前面的瑞嬷嬷,不知何时瑞嬷嬷停下了步伐。她抬眼望去,原来是李公公来了。
“老奴(奴婢),参见李公公。”二人屈下身子向前方的李公公行礼。
“有礼了,起身吧。”李公公走近二人,又道:“瑞锦,太后说将冷宫生还之人安排进浣衣局。”
“什么?”瑞嬷嬷,错愕的对上李公公的双眼。
“我已经尽力了,以后的事就看她造化了。”李长叹一声,转身而去。
她还想说什么,却看见李公公决然的身姿,她知道事已成定局。她愧疚的转身对韵婉说道:“我本以为会安排你去御前侍奉,没想到却是浣衣局。婉儿……”瑞嬷嬷拉过韵婉的手,又道:“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虽然浣衣局苦了点,但是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能不能报仇,就看你怎么做了。”
“嬷嬷,莫为婉儿担心,浣衣局虽然辛苦,但毕竟是走出了冷宫。只要婉儿还活着,就还是有希望的,两年我都等过来了,在等个几年又何妨呢。”
“可是,岁月不饶人啊,若等到我这般年纪,哪里还有人看的上的。”
“冥冥中自有定数,婉儿心中有恨,不会让贼人得意多时。”她狠狠的望向远方,坚信自己终有一天,会手刃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