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掌管京都十万兵马,谁敢治你罪啊,倘若你酒量不如朕,那朕可真会发你哟。”好久司徒胤没有这么欢愉了,自子墨走后,他连想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更别说是陪他喝酒了。宫里的妃子虽说都巴不得他去,但是他知道她们每人个人的心里都不单纯,嘴巴上说的好听,但都是为了权力。难得现在华逸凡回来了,他可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好好的放纵一回。
在浣衣局工作已有一段日子的韵婉,基本于其他宫女有所熟识。大家关系也算是融洽。冯姑姑收了韵婉的银子,对她也是照顾有加。抽空的韵婉也会去探望瑞嬷嬷,与她谈谈心。二人都知道,要报仇就先有权力,可是现在当务之急就是离开浣衣局,重新获取司徒胤的爱怜。
如往常一样,浣衣局永远都有做不完的活,将近用午膳时分,冯姑姑带着一宫女走进浣衣局,指着衣槽中的脏衣服道:“以后你就负责洗衣服吧,记得可都得洗干净了,要是做得不好有你好看的。”
“是,姑姑。”新来的宫女毕恭毕敬的回答。
“恩。”冯姑姑回应了下,走到正中间对其他宫女道:“大家去吃饭吧。”
宫女们听到说可以吃饭了,都高兴的丢下手头的工作,往膳房旁,唯独新来的宫女,拿起厚重的衣服在搓洗。
“婉儿,走吧。”绿萍叫唤身边发呆的韵婉道。
“昂,你先去吧,我等等就来。”
“好吧。”见韵婉不和自己一起去,她便随着其他人的脚步往膳房走去。
韵婉怔在原地,看着衣槽中满头苦干的新宫女。她的背影是越看越熟悉。娇小的人儿,不时的抹抹头上的汗珠,并没有发现有人站在她后头。
“你怎么不去吃饭。”她开口问道。
“姑姑说要都洗完了,不然不准我吃饭的。”她满头于一堆中,始终未看来人一眼。
是这个声音,眼前的人,分明就是当初服侍她的贴身婢女……香灵。韵婉的表情突然转化激动。这一别就是三年,当初进了冷宫后,就再没有香灵的消息。她一直把香灵当做自己的妹妹,现在重遇她,心中不免喜悦。
隔着背,她轻声唤道:“香灵。”
新来的宫女突然停止手头的工作,神色复杂的向后望去。
当四目相对时,二人都红了眼眶。韵婉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与她相见,她本想他日恢复身份后,一定会让香灵在去服侍她,她一直担心,自己打入冷宫后,香灵的命运会如何,如今见她在浣衣局,她猜想香灵这三年来应该都不好过吧。香灵更是欣喜,做了这么多年的奴才,只有韵婉一人对她最好,现在重遇后,她像是见到了亲人般,泪水更是止不住的流了想来。
“娘娘。”香灵激动的跪在韵婉身前。
“快快起来。”韵婉上前扶起香灵:“我已经不是妃子了,现在和你一样都是浣衣局的宫女,你可别这么喊我,以后叫我婉儿便好。”
“娘。婉、婉儿。”娘字刚冲出口,又吞了下去,唤了声婉儿,可是又觉得别扭的很,她想了想道:“还是唤你做姐姐吧,不然总觉得很怪。”
韵婉扑哧一笑:“不打紧,慢慢就习惯了。对了,这三年你过的好么?”
香灵咬了咬嘴唇,思前想后半天,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的境况。
“你一定受了很多苦吧,都怪我……”韵婉见香灵踌躇半天不开口,想必是过的很难才不好意思说吧。
“其实……”
“算了,别去提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去吃饭吧,晚了可就没吃的了。”韵婉拉起香灵的手欲走。
“姐姐还是自己去吧。”香灵看了看身前一大堆的脏衣服,知道没做完是不能去的。
“不碍事的,等会我去和姑姑说。”韵婉心里想:大不了再给姑姑点银子罢了。
香灵怕连累韵婉,一再推脱,在她的心里一直觉得是自己害了韵婉,韵婉对她那么好,当初若不是她,或许现在的结局也不会如此,她再次羞愤的掉下眼泪。可又怕被韵婉看见,她抹去泪水,换上笑容。在韵婉几番说辞后,跟着去了膳房。
浣衣局内,一身着绿衣宫装的女子神色慌张的到处张望,像是在寻人般。她每到一处均已失望收场,脸上豆大的汗珠都顾不得去擦拭。心中暗骂那所寻之人也不知道跑哪里去偷懒了。
正午的阳光格外的猛烈,绿衣宫女见到处寻不到要找的人,索性坐在正门口的门栏上,准备守株待兔。她从怀中掏出一方秀帕,正欲擦拭时便见到不远处一人塔拉个脑袋走来。她把秀帕又揣回怀里,带着些许怒气朝来人走去。
“姑奶奶你可算回来了,我都找了你半天了,你不在浣衣局做事,瞎跑去哪了?”
来人长叹一口气,不温不火道:“我去寻冯姑姑了,可找了她半天也不见人。”
“你的事先搁一搁,内务府的李总管让你走一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的事情,现在要受罚了,完了完了,先前冯姑姑不是已经惩罚过了,还扣了我两月的俸禄,要是再扣我都没银子送去给家人了,天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绿衣女子越说越激动,自己平白无故被姑姑扣了饷银已经够惨了,若内务府的人再来追究,可真是雪上加霜了。
“你真是瞎操心,李总管找的人是我,就算要追究,被罚的人也是我,你瞎起什么劲啊,等我拿来饷银再借你就是了。”来人拍拍绿衣女人的肩膀让其不要在担心。
绿衣女子努力的泛出点泪光,万分激动的望向她:“婉儿,你真是太好了。”
“都是自家姐妹,能帮的我一定帮,不说了,我先去找李总管吧。”韵婉安抚完绿衣女子,又朝内务府走去。
一路上她在想,李总管找她何事,应该不会是为了上次那件小事吧。这李总管找她也还真不是时候,她还得帮香灵去向冯姑姑讨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