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口中的那名安插在宁妃身边的宫女是谁?”
“是、是香贵人。”
司徒胤恍然大悟,他早该猜到那人就是香灵,记得几个月前在水灵阁听到香灵一直说自己对不起韵婉,原来他们说的是这事。现在人证物证都有了,难道他真的要治太后的罪么?无论哪条都是死罪啊,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那人是自己的母亲,他可能狠得下心,况且太后她近日身体抱恙,一直未能下床走动,若现在把这事告诉她,恐怕她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你先下去吧。”司徒胤对着琯云说道。
“是,皇上。那奴婢就先告退了。”此刻的她早已吓得全身发抖,连滚带爬的跑出御书房。
此时御书房只剩下华逸凡与司徒胤两人,从进门到现在华逸凡都不曾说过一句话,但是却一直在关注着司徒胤脸上表情的变化,都说君心难测,但是此刻他明白,在皇上的心里是不愿承认这些事都是太后所为。
“逸凡……”司徒胤有气无力的喊道。
“臣在。”
“你对这件事情有和看法?”他知道这事把他给难住了,必须有人出来替他分担解围,而那人只能是他最信任的人。
其实华逸凡早已准备好了说辞,他朝司徒胤行了个礼,道:“皇上,依臣之见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如今再去追究谁的责任已经无济于事,况且宁妃娘娘所提供的证据也非什么重要线索,若真要调查起来,刑部那边就过不了。而且太后贵为一国之母,天下女性典范,若被天下人知道太后不仅干涉朝政还残害朝廷命官,必会动摇国本,所以此事皇上只能息事宁人。”
“朕又何尝不这么想,可是婉儿那边怎么办,毕竟是朕亏欠了他们。宁承渊一代忠良,却因为朕当初对婉儿有偏见却连宁承渊都不相信。”他一想到自己贵为一国之君却冤枉好人,羞愤的将拳头用力打下案几:“都是朕的错……”
“皇上,耽误之极先得昭告天下还宁大人一个清白,然后按照大齐最高礼仪将他重新安葬。至于宁妃那边就只能靠皇上怎么去安抚了。”
司徒胤沉思一阵,随即拿起笔便在那娟秀的黄锦上写下圣旨。
“福安。”司徒胤大吼一声。
“奴才在。”一直打起精神守在门口的福安,深怕皇上传自己的时候,他没听见。只要皇上稍稍大点声,守在门口的福安便立马小跑进去,走到皇上面前听后差遣。
司徒胤一共拟定了两道圣旨,一道是给宁妃,一道是给太后。他把两道圣旨都交给福安,让他去传旨。
福安双手毕恭毕敬的接过圣旨,躬着身子退到司徒胤的正前方:“皇上,那奴才先退下了。”
“恩。”司徒胤朝他点点头,稍后,闭上双眼整个身子靠向椅被上。
再来说这福安,他不知道圣旨里面到底写的是什么,也不敢看,但又不知道哪个比较重要,不过论身份就容易多了,福安带着几个小太监便朝福寿宫走去。
“圣旨到……”福安人还未踏入宫,声先传进了福寿宫每个人的耳中。
琯云难得平静心情,突然听到有圣旨,吓得立刻跑了出来,与一干人等跪在门口。
福安走近琯云身前,俯下身子问:“太后娘娘可在?”
“回公公,太后最近身子一直不太好,刚刚服了药歇下了。”
“这样啊。”福安思索了下又道:“本公公不便进内室打扰,那这道圣旨就麻烦琯云交予太后吧。”
琯云双手接过圣旨,道:“奴婢遵旨。”
“恩,那本公公就先回了。”
待福安离开福寿宫,跪着的宫人们也都纷纷起身,琯云捧着圣旨便疾步走向太后的寝宫。
福安离开福寿宫便又匆匆走向兰苑,这一来一回的可真累死他了,若是这宫里有匹马让他骑该有多好,今日真是苦了这双腿。
“圣旨到……”
从御书房回来后,韵婉一直闷闷不乐,一声不吭。听到门外传来福安的声音,便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出去。
“宁妃接旨。”福安尖着嗓子喊道。
说着,兰苑的人连同韵婉一并跪在福安面前,等待着他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仙逝宁承渊在职期间,廉洁如水,来不得半点污染;奉公如蚕,吐不完一身正气。经查明当年抚顺一案是遭奸人诬陷,特追封为大学士。赐良顷千亩,择两地好生安葬。钦此!”
“谢主隆恩。”韵婉接过圣旨,嘴角浮出一抹苦笑:司徒胤你就是这样安抚于我么。
“娘娘,圣旨已传,奴才就先告退了。”
韵婉缓缓起身,挤出一丝笑容朝福安点点头。
回到寝宫内,韵婉终于安奈不住心底的愤恨,将圣旨扔在地上。瑞嬷嬷屏退房内的宫人,捡起圣旨走到韵婉面前道:“娘娘息怒,宫里他人耳目众多,切勿狂躁才是。”
韵婉弯曲着身子,手扶着靠椅缓缓转身面向瑞嬷嬷,那秀气玲珑的容颜上挂着丝丝泪水,道:“本宫早该料到皇上对太后是存有私心的,如今就一道圣旨把本宫草草打发,他以为光赏赐就够了么,单单一个子无须有的头衔,就可以让爹爹安息了么?”说着又开始哭了起来。
“娘娘既然事已至此,如今也只能认命了,想必这件事后,皇上一定会对娘娘更加愧疚而让皇上更为的宠爱娘娘,娘娘应该把握机会谋得皇后之位。”
“本宫的爹爹死不瞑目,区区一个皇后之位又有何意义,本宫还是眼睁睁看着凶手逍遥法外。”
“娘娘,老奴倒有一计,只是……”
“只是什么?”韵婉两眼顿时泛出异光望着瑞嬷嬷,期待她接下去的话语。
瑞嬷嬷眼神闪烁,匆匆走向门外四处张望,然后又把门个带上,走到韵婉耳鬓私语……
短短几日,宫里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原先只是稍感风寒的太后突然卧病在床,久久不能康复。原因是那日福安送来的那道圣旨,这圣旨的内容只有太后与琯云二人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