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萧澈起身,顺手一带,我便落入他怀中,我有些窘迫,自从泽儿出生后,我与他每每行了房便会命袭月煎了防止怀孕的中药,泽儿一个已经够我伤神劳心了,我断然不敢再生。
他在我耳边闲闲的开口:“雨儿的那些药就别喝了,你最怕中药,每每行房,孤便如同又给你送了一副中药一般,如今再生公主,孤心里也安心些。”我顿时愣住。
我面上一红,早知他尽览天下事,熟不觉他此时也知晓了去。
我有些恼羞成怒,淡淡道:“皇上也真是操劳,国事还不够,竟也管起臣妾的私事了。”最恨这种感觉,即便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他,又何必全部都摆到脸面上来?
洛萧澈闲闲的口气:“雨儿气恼了?”我道:“臣妾惶恐。”
“孤还不是心疼你。”我顿时怔住,有些震惊。他见我如此,有些好笑:“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歇息吧。”我任由他拉着我入寝,还未从他那句话里回过神来,他说,心疼我?自相识,他何曾这般直言不讳?
次日。
泽儿被洛萧澈那么一唬,倒是乖巧不少,他平常素去的几处地界也寻不到他,问了小德子,只道:“太子殿下甚是用功,并不贪玩,也不许旁的人去打扰。”袭月回来禀我,我差点也被他唬住了。
青果又有了喜讯,道是有孕一个多月了,宫文琦喜不自胜,大加宣扬。害的洛萧澈明里暗里不知又:“提点”了我多少次。莫家二老我亦经常召进宫来相见,两位老人身子健康,生意上的往来因为有皇上这个大金靠山,也无差错。生活倒也如意。
我心情顺畅,日子便也觉得好过。每日里只是处理些杂事,因为太后不在,而宫里能够有兴风作浪的本事的也只属贤贵妃,而今她乖顺如猫,倒也省了我不少心事。
“公子?”青衫女子亦步亦趋。欧阳宇鸿无奈的转头,仍旧笑的温和:“姑娘可有事?”女子长相只属中上等,一双杏眼却如剪水。一开口,玉珠落盘:“公子一人赶路?预备去哪里?”欧阳宇鸿道:“在下孤身一人,至于去往哪里……要看生命终结在哪里了。”女子有些奇怪,美目流转:“反正我也是孤身一人,不如一起赶路也好彼此行个方便?”
欧阳宇鸿又笑,语气有些不可置信:“姑娘并不识得我,这样草率便要与我同行,不怕在下伤害你么?”女子大笑,爽朗如男儿,道:“不瞒公子,剪秋已经观察公子多日了,见公子为人正派,这才敢上前搭话。”
欧阳宇鸿无奈,一个女子,竟观察陌生男子数日,如今还敢直言不讳的讲出来,这样的女子倒是罕见。极此便道:“那如此,姑娘去往哪里?倘若不嫌弃,在下可以先护送姑娘到达再行告辞。”
剪秋觉得好笑,道:“你便叫我剪秋吧,其实……我也无家可归了……还望公子不嫌弃,让剪秋跟随在身边吧?”说着话语便低了下去,声音也透出一丝哀伤来。
欧阳宇鸿有些意外,顿觉失礼,忙道:“在下多言了。”听闻此话,女子转而粲然一笑,道:“无碍的,公子如何称呼?以后我们便相依为命吧!?”
欧阳宇鸿顿感满脸黑线,想要推辞于心不忍,接受?如今自己也是自身难保,不知何去,再加上个来历不明的,这怎么使得?
“姑娘再无亲人么?”两人一同启程,边走边玩倒也惬意。剪秋抬起眼,不耐道:“早就跟你说了,别姑娘姑娘的唤了,剪秋,剪秋懂吗?”
欧阳宇鸿顿住,缓了缓,不自在道:“剪秋姑娘……”剪秋随手扯下小路旁的柳叶,正编者花样,听他憋了半天又喊出这么一句,不禁一脸黑线……
一路走,双方便作了简短的自我介绍。剪秋道她幼时父母便双亡,她是被青楼的老鸨一直抚养长大。
十七岁的剪秋现今已然出落得亭亭玉立,老鸨便打起了她的主意,前些日子把她打扮妥当要拍卖她的第一次,剪秋不甘屈服,便连夜偷了些许值钱的物件逃了出来。
奈何她无亲无故,逃出成功却无处可去,只得漫无目的的东奔西走,寻一处合适的场所避难。
正巧在饭店用餐时正巧遇见了欧阳宇鸿,想到自己一个弱质女流,在外行走倘若没有一个男人的庇护,便是极其危险,思考了几天,跟踪了几天,才有了将才那一幕。
欧阳宇鸿见剪秋那双剪水秋瞳楚楚可怜的望向自己,心不由一软,终是打消了自己准备独善其身的想法。
两人走了许久,也不知行到了哪里,又累又渴,遥见远处有家客栈,便咬着牙往那方向跑去。剪秋倒还支得住,可怜了欧阳宇鸿,却是上气不接下气的被她拽着狂奔进了客栈。
两人用罢饭,便各自回了房。楼下的掌柜便悄悄回了官府,道:“宫大人秘密所寻的男人正歇息在小人的客栈。”
欧阳宇鸿一身青衫,掏出一管长箫,盘坐在窗口,遥望着暗夜之下皇宫的所在处,心里不可抑制的酸楚起来。那里,住着一个自己用心爱护,用尽全力保护的女人,此时此刻,或许她正躺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婉转承欢。
“笃笃笃”敲门声刚落,剪秋特有的豪气便冲了进来:“欧阳哥哥,你还没睡啊?”剪秋毫不客气的坐在床榻上,把玩着手里的发辫。
欧阳宇鸿有些尴尬,假咳一声掩饰。声音温润如玉:“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剪秋满不在乎:“晚么?哎呀我睡不着,来找欧阳哥哥讲故事听。”
欧阳宇鸿愣住:“讲故事?”“恩。”剪秋朝窗口走来,窗子很大,欧阳宇鸿盘坐在上面还够剪秋抱着膝盖而坐。
“我不会。”欧阳宇鸿轻抚玉箫,神色突然有些落寞。
剪秋睁着一双大眼,眨巴眨巴,无辜的很。“欧阳哥哥会些什么?”
欧阳宇鸿一旦回忆起以前,便会有些烦闷,每每到深夜便不喜旁人打扰。如今剪秋一句一句,倒是并无罢休的念头。
“很晚了,男女授受不亲,还是回房早些歇息吧。”他起身,做出一副您快走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