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丞相的这席话听在苏红颜耳朵里像是平地一声炸雷,原来爹比谁看的都清楚,都明白,只是他不说,他只是在一旁暗暗的提醒她关于百花宴,关于锦澜国的风羽白。原来看不透的至始至终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而已。她拽着苏昶邶衣袖的手微微的颤抖,但还是强装镇定。
“恩,女儿明白的!爹你就放心吧!”苏红颜此时已经没有过多的念想,她只想着在百花宴来临之前确保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的进行,也许她本就不该考虑的过多,只要按照自己最初的想法去做就好。
塔塔的马蹄声老远就响起,苏红颜随着众人侯在门口,只觉尘起飞扬,迷了眼睛。抬手拭了拭眼睛,就看见从骏马上翻身而下的盔甲男子,兴许是常年征战沙场的原因,他的皮肤黝黑,但这一点都不有损他的英俊,他坚毅的面庞,高挺的鼻梁,漆黑漆黑又明亮的眼睛,高大的身躯把盔甲穿的威武有形。
苏沐阳刚一下马就朝苏红颜走来,他看她得眼神中充满了欣喜,对着苏丞相就说道:“爹,看来颜颜真是长大了,以往见我回来肯定缠着问我给她带什么礼物呢!”
“大哥还说呢,今天人家刚弃笄,肯定要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不然会被别人笑话,有损爹爹颜面啊!”苏红颜说着就伸手朝向苏沐阳,不言而喻就是要礼物。
苏丞相在一旁笑着,他摆摆手让旁人退下,说道:“你大哥刚回来,快让他进屋歇歇脚!”
苏红颜点头应允,然后跟着苏沐阳的身后不停的问道:“大哥,你这次给我带什么好东西拉?你先别说我猜猜……恩、是不是骏马?我一直想要一匹骏马!”
苏沐阳摇了摇头,说:“等过会我就叫人抱给你,反正比你想要的骏马要有趣的多,你一定会喜欢的!”
“可是我现在就想看怎么办?”苏红颜不依不饶,她得好奇心实在是太浓了。
“好,那我现在就让钟葵去抱过来!”苏沐阳不忍看她一副郁郁不得的样子,只要她开心,无论是什么要求他都会替她做到。
待钟葵提着一个小笼子过来时,苏红颜就欢喜的不得了,笼子里面是一只火红色的小狐狸,它眼睛滴溜溜的直转,看到苏红颜的时候便吱吱的叫了起来,两只前爪还不停的扒笼门。
苏红颜把笼门打开,那小狐狸仿佛跟她很熟一般的往她怀里钻,两只小前爪还不停的摆动,像是要说什么一样。苏红颜拎着它的小尾巴把她从怀里拽出来说道:“小家伙,你还真不客气。以后我唤你阿狸好不好?”
小狐狸被她拽出来放在地上,顿时一阵委屈,但听见苏红颜唤它阿狸,顿时又手舞足蹈起来,它两只圆溜溜的眼睛不停的朝着苏红颜笑,心想:“颜颜,你还是记得我是你的小阿狸!看来,我把自己当成你的弃笄之礼还真是没有亏!”
只是阿狸不知道的是苏红颜也就是那么顺口一说,她早就把她沦为狐妖的那一世忘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又怎么会记得阿狸是谁呢?
“大哥,你真是太好了。我好喜欢啊!”苏红颜对阿狸确实是充满了喜爱,她终于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宠物了,还是她最亲爱的大哥送的。
“喜欢就好,看来这小东西和你还真是有缘分。”苏沐阳看她笑的开心,不禁也笑了起来,他刚毅的脸庞顿时也柔和了不少。
“颜颜,你今天也折腾一天了,就早点休息吧!”苏丞相显然有很多话要跟苏沐阳说,像是关于朝政,关于蝴蝶楼……只是这些都不应该是苏红颜接触的,所以他便寻了个借口把她支开了。
苏红颜心灵通窍,对男人之间的谈话她也没什么兴趣,何况刚得了阿狸这个趣物,自是满心想要逗一逗的。她便说:“好,那大哥你和爹好好叙叙,明早我亲自给你做早饭!”
苏沐阳笑着揉了揉她得头说:“好,那大哥明早一定要多吃几碗!”
苏红颜抱着阿狸连跑带跳的回到清颜小筑,她迫不及待的跟小语献宝:“小语,快看,大哥给我的弃笄之礼怎么样?”
“小姐,这……这是狐狸怎么能搂在怀里呢?”小语明显不怎么待见阿狸,她眼中畜生到底是畜生,怎么能随便贴身呢!
阿狸一听见这话可就不乐意了,它扭了扭自己的小身板,眼神不屑的看向小语,鼻子还不停的发出哼唧哼唧的声音仿佛在表达自己对这个小丫鬟也是极不待见的!
苏红颜一见这样的小阿狸就乐了,她一会捏捏阿狸尖尖的小耳朵,一会拉着它的两只前爪教走路,还让小语给阿狸端来了自己最喜欢的芙蓉糕,杏仁粥。阿狸似乎也喜欢苏红颜的摆弄,它在她手心里也玩的乐不可支,嘴角还有芙蓉糕的渣子,模样甚是可爱。
小语在一旁看着,心中甚感委屈,何况阿狸还时不时的冲她扭屁股,翻白眼。这小畜生简直是嚣张至极。苏红颜毫不客气的大笑,她对着小语说:“你先下去休息吧,明早记得喊我起来早点,我要给大哥做饭!”
小语答了声:“是。”然后气鼓鼓的冲阿狸比划比划拳头就离开了。
过来好一会儿小阿狸终于在苏红颜的魔爪下体力透支,毫无形象的四抓朝天躺在苏红颜的大床上呼呼大睡,苏红颜看着它毫无戒备的坦然入睡,心中不免微微疼痛。有多久了,从决定放下一切准备实施计划开始还是从君武离开以后,自己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的觉,每每都是从惶恐的梦中惊醒,梦中的痛,真实淋漓,宛如剖心,可是醒来后只有余惊,梦中的画面却是拼了命也凑不齐,记不清。
苏红颜替阿狸盖了一个薄薄的小毯子,就独自坐到门口的台阶上,她抬头望着皎洁的月光,朦朦胧胧的把院落中的小池子映的波光荡漾,一时心动,就站起来脱了自己的绣鞋,赤着脚走到小池旁,看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不停的摇摆,就像是一叶浮萍。一股莫名的微恼冲上心尖,她一脚踏进了池中想要搅碎那种不安定的幻影时就被拉出池外,鼻尖深深的撞入一个温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