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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顿悟

就在几位城主因为易小天的体质而窃窃私语之时,魔幻石内,易小天与金白虎的战局再度发生了变化。

霸王体质的确强悍,金白虎肉身之强悍,即便隔着光幕都能让人感到心神震颤。然而易小天却是越战越勇,随着交手的继续,他这具灵身体内的精血融合的越来越完全,肉身上的力量也在逐渐攀升,这种感觉让他兴奋得几乎尖叫而出。

局面逐渐反转,金白虎起初尚占优势,而随着僵局的持续,他的气势已不如初始时强盛,反观易小天,斗志越来越旺盛,到了最后几乎是压着金白虎打。

“吼”

打到尽兴之时,易小天忍不住仰天发出一声尖啸,一股雄浑的内劲在体内蓬勃而生,涌入右臂。易小天心随意动,随手一掌拍在了金白虎挥来的铁拳上。

“咔嚓”

这看似随意的一掌竟然打得金白虎虎躯倒飞,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张口喷出了一口鲜血。再看右臂处,呈现一种诡异的扭曲,这条手臂显然已经废了。

“你输了。”

易小天淡淡的说了一声,言罢竟是不再理会,径自走到一旁盘膝坐下,进入了入定状态。

金白虎还欲再战,但低头看了看自身的状况,又看了一眼已然入定的易小天,只得无言的摇了摇头,离开了魔幻石幻化出的空间。

魔幻石外,众人见到如此结局都是沉默不语,没有人讥讽金白虎的失败,也没有人评论二人的打斗过程,整个房间里鸦雀无声。

“万翎,你上去试试吧。”良久之后,花千岁再度开口道。

花万翎点了点头,走向了魔幻石。这一次没有人出言制止,到了现在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个原本被众人轻视的小子显然不是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此时无论谁上都是一场艰难的比试,不存在有人占便宜之说。

来到魔幻石前,花万翎将右掌放入之前金白虎落入的掌印处,光芒一闪,他的意念之躯来到了幻境之内。

置身幻境,花万翎没有马上出言邀斗,而是静静地站立一旁,耐心的等待易小天自己醒来。他也看出来了,易小天似乎因为之前的比试心有所得,现在正在感悟,他没有必要去占这个便宜。

其实不止是他,房间内的所有人都看出来了,易小天此时的状态明显是所有修士都梦寐以求的顿悟之境,这种状态可遇而不可求,大多修士一生也遇不到几次,有此机缘,自然没有人前去打扰,除非是生死仇敌。

众人猜想的不错,易小天现在的确是进入到了一种顿悟的状态之中。刚才他与金白虎对战的过程中,全身内劲澎湃,心有所悟,才能陡然爆发,一击制胜。

这段时间,他的本尊一直都在梳理着从天髓境中得到的残片信息,再加之在天髓境那几年的所得,很多东西都已经烙印在了他的脑海中。

只不过这些信息太过零碎,之前一直缺少一个契机将这些信息串联起来,而在刚才与金白虎的对阵中,他的脑中忽然划过一道灵光,几式原本残缺不全且毫无关联的残式竟然被他以一种诡异的方式串联了起来。

这一发现令他精神振奋,在击退金白虎后竟是直接进入了入定状态。至于比试的结果对他而言反而是无足轻重了。

也幸好他与金白虎只是正常切磋,而且金白虎为人也比较耿直,否则换了一个人继续对易小天死缠烂打,那么这次顿悟的机会很有可能会白白错过,当然这一点易小天是不知道的。他此时气息内敛,屏气凝神,全部的心神都回收到了识海之内,竭尽全力想要抓住那丝闪现的灵光。

“天下万物,无所不包,无所不容;心之所至,意之所往;乾坤无尽,混沌有时,万物融我,我立万法;法融相通,不汇有尽;一法不变,众法繁加,千合二一,始为真法……”这是乾坤决总纲中的一段话。

“阵法之道,在多;在凝;在繁;在朴;在隐;在现;在幻;在真……阵法之髓,在叠,在联;二阵相叠,威力倍增;众阵联交,幻化无尽……”这是阵一仙传承中所载。

“气阵内穴,化万灵而得入,补万气以自强,气之不尽,生生不息;气之所出,劲之所存……”这是乾坤珠表面的文字中对乾坤劲的描述。

……

这一段段文字,一句句先人的智慧结晶如画面般从易小天的脑海中划过,让他的视野变得更为宽阔,就如同在他的脑门上开了一个天窗,让他看到了很多以往看不透,摸不清的东西。

原来万法都是相通的,原来世间的一切都是相关联的,原来功法还可以这么修炼,原来法阵还可以这么玩,原来心眼通还有这等功用。

随着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在易小天的心中掠过,在他识海的深处,在某处他视所不及的地方。无尽的黑暗中陡然亮起了一缕白光,这缕白光非常的微弱,气若游丝,却缓慢而坚定的游移着。

一缕、两缕……

仿似混沌黑幕中孕育的新灵,这些白光虽然微弱,伴随着数量的增多,竟缓缓地交织在了一起,彼此相连,首尾相顾,最终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环。圆环成型之后便沉寂了下来,随后心生的白光纷纷冲入圆环之内,四处游弋,竟再也游不出圆环的范围,仿似被圆环圈养了一般。

“原来这就是法阵,原来这才是阵一仙的真正传承。”易小天心有所感,心神震颤。

当圆环成型之际易小天就明白,阵一仙的阵道传承与外世截然不同。它的惊世之处在于可以在识海内烙印原始阵胚,一旦阵胚出现,任何法阵之学都可以融入自身,成为自己的阵法之道。随着自身对法阵的领悟越来越深刻,原始阵胚也可以不断成长,完善。这种成长几乎是没有极限的,真正能够走多远全看宿主的天分以及后天所得。

“厉害,真是厉害,阵一仙号称太古第一散人,果然是名不虚传。”

易小天心神激荡,就连他也没想到,原本是因为残片上的功法信息有了灵光,没想到第一个领悟的竟然是阵法。有了这道原始阵胚,易小天从阵一仙那里所得到的传承才算是真正开始入门了,这一领悟不下于他自身突破几个大境界。

毕竟阵一仙的传承极为特殊,如果不能领悟原始阵胚,无论以后掌控多高深的阵法都无异于空中楼阁,缺少神韵。这一步是最难跨越的,而一旦迈出,就真正可以算得上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阵法方面有了所得,对功法的领悟就显得缓慢艰难了很多。阵法虽然种类繁多,但皆有其形,无论多么繁杂迥异的法阵都有一个基础的相通点,那就是阵盘。即便再高深的法阵都是借助阵盘实现的,阵盘可以有形,可以无形;可以真实存在,也可以化于无形。

一些高阶的阵法师可以随手布置出各种类型的法阵,根本不用借助阵盘,那只是因为他们布阵的熟练程度提高了,对阵道的领悟提升了,其实在他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是有一面阵盘存在的。

阵盘不在其形,而在其神。正是因为有了这一共通的神韵,易小天的阵法之道才能找到契合点,融汇合一,刻画出原始阵胚。

那么功法呢?功法之强在于变化,在于出奇,在于引而不发。想要将所有的功法领悟融汇合一却是比阵法要难多了。

毕竟易小天本身就得到了阵一仙的阵法传承,可以说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有巨人领路,有迹可循,他不过是沿着前人的足迹,加之自己的天赋与领悟,自然水到渠成。但是功法却没有这方面的先师。习百家之道易,悟百家之长难,将众法所精融汇贯通,集于一体,这等手段自太古之始恐怕也没有人能真正做到。

易小天想要凭借一朝顿悟就达到这一境界显然也是不可能的事。但他已经初窥其门,借助着那数不清的功法残片,易小天的阅历甚至比一些宗门巨擘还要深厚。他虽然还做不到将所有的法诀融合为一,但已经可以隐隐的将几式轨迹相近的残式融合在一起。

这种尝试虽然只是一个念头,一个起步,但对于易小天来说,此时的他已经打开了一扇真正的大道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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