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撂了电话,过了十分钟不到,就打回电话来说:“姥姥的,刘四说都是手下人干的,是一场误会,他不知道。他还说你家的买卖放心做,小商品批发市场他也有股份在里边的,以后你家的摊位费什么的都不用交了。”
小商品市场摊位相当紧张,一个摊位的费用是一个月三千,一年三万六。王君天笑了笑说道:“那好啊,既然他这么说,我可就不跟他客气了。”
张海龙大大咧咧的说道:“客气啥?他刘四什么都沾,这两年没少捞钱,也不缺咱这点。对了师父,他还说,明天晚上要在天上人间请客,专门给师父你赔罪呢。”
顿了顿,张海龙又说道:“徒弟知道你学习忙,就没敢答应他。师父,你说刘四这小子,昨天他的人还跟我小弟打听你来着,今天又******要请客,变化的倒真快,会不会是想阴你啊?咱去还是不去?”
“请客?”王君天微微一怔,这么点事情,犯得着小题大做么?再联想到他手下的人曾经打听过自己,心里面就更怀疑了。
王君天犹豫了一会,还是说道:“去,我倒要看看,这个刘四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张海龙哈哈一笑,说道:“好!那明天我就带一票弟兄过去,刘四要是真敢耍花样,我他妈灭了他!”
第二天,王君天自然少不了被杨茜薇盘问一番昨天为什么没有去学校,不过王君天并没有说实话,而是说有点事,就在家里复习,在杨茜薇半信半疑的眼神中,总算躲了过去,
第二天下午放学,王君天跟杨茜薇打了招呼让她晚上自己走,然后书包也不背,出了学校。张海龙的那辆黑色维拉克斯早已经停在路边,后面还跟着一辆马自达,一辆切诺基。
上了车,张海龙兴奋的拿出一支双筒猎,说道:“师父,十三个人,四条喷子,妈的今天刘四他们要是敢玩阴的,老子就灭了他!”
这是王君天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真枪,黑洞洞的枪口泛着冰冷的乌光。
之前他就曾经想到过张海龙可能会带枪,但毕竟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还是吓了一跳,劈头一巴掌拍过去,骂道:“你他妈有病啊,谁让你带这东西的!”
开玩笑,这是在中国,拿刀子把人砍断了腿脚都不至于判死罪,拿枪擦破点皮,那就是天大的事。就算他王君天什么都没干,铁定也要被牵连进去。
“可是师父,要是刘四他们……”
“少废话,都给我收起来!就算今天真的有事,刘四也不至于跟我动枪,否则的话,他直接找个机会做掉我不是更好?傻!”
张海龙委屈的把枪递给后座的光头,顺手抽了他一嘴巴,说道:“傻,老子就说不用带,我师父刀枪不入你不知道啊?害得老子挨师父骂!”
王君天汗了下,心说守护腰带也只是护甲加3而已,又不是无敌。到底能挡住多大程度上的攻击,这可不敢试,谁知道子弹这玩意能不能破防?
不过男生的天性,对枪一类的东西极其向往,王君天很想把枪要过来把玩一番。可是一想到这东西轻易不能沾,沾了很可能以后都说不清楚,也就忍住了好奇心,他可不想真正的进局子啊,虽然这么久已经进了不少次。
车子开到天上人间,张海龙吩咐手下在车上留守,带着光头和另一个小弟跟王君天进了酒店。
一个男青年一直守在大堂张望,看到张海龙马上跑过来恭恭敬敬的叫了声“龙哥”,也不用迎宾,直接带着他们上了四楼。
电梯门一开,就看七八条大汉在那迎接。
领头一个四十来岁的胖子,大笑着上来跟张海龙抱了一下,说道:“阿龙,最近买卖做的不错啊,也不过我这边来玩,给你四哥捧捧场子。”
张海龙撇撇嘴说道:“我是小打小闹,跟四哥你可没法比。四哥你这撇子保护费太高,兄弟怕是玩不起啊!”
刘四尴尬一笑,说道:“误会,哈哈,哥哥管教无方,这不是特意赔罪来了吗?”咳嗽一声,看着王君天说道:“阿龙,这位小兄弟是……”
张海龙很是得意的说道:“我师父,姓王名君天。”
“哎呀,久仰久仰!”刘四冲王君天一拱手,样子很是真诚热情,“听说阿龙拜了个师父,是位奇人,一身的金钟罩铁布衫,把我们这些道上跑的兄弟都羡慕坏了!阿龙真他奶奶的命好。”
一边说着,一边回头叫过一个手下,正正反反抽了好几个大嘴巴,一脚踹倒,骂道:“瞎了你妈的狗眼,太岁头上你也敢动土,我兄弟的保护费你也敢收!”
甭管是不是演戏,刘四面子上可是做的很足了,王君天也就不好再说什么,笑了笑说道:“四哥,你都说了是一场误会,就算了吧。再说你还免了我家的摊位费,我还得谢谢你呢。”
“骂我,兄弟你这么说,那不是骂哥哥吗!”
刘四亲切的拉着王君天手,拍着胸脯说道,“都是自家兄弟,谈这个不就外了吗?以后有事尽管说话,只要哥哥能帮得上忙,没二话!”
王君天还没说话,张海龙先在一边呆不住了,说道:“刘四,你他妈不会是想挖墙角,我的行也想撬吧?告诉你,师父也是我师父,你想惦记,门儿都没有!”
道上混讲的就是武力,上来就是什么AK啊M4的火拼,那是电影里才有的场面,大多数黑道上比划,还是刀子棍棒居多,就算抓住了,事情也可大可小。
而一旦一方练就了金钟罩铁布衫,个个都跟王君天一样的生猛,那结果就不言而喻了,刀枪不入,害怕个鸟啊。
这也是为什么张海龙死乞白赖的非要拜王君天为师最根本的原因,至于酷爱武术想学功夫,只是一方面而已。
也正因为这样,一看刘四对王君天客气有加,张海龙心里就是一跳。
道上混,本来就是硬的欺负软的,大鱼吃小鱼,刘四本来就是海山城最大的势力了,要是再把王君天挖过去,别人不是只有伸脖子等着挨板刀的份儿?所以张海龙一下子就急了。
心说你丫要是真敢挖我墙角,我他妈豁出去动家伙,现在也要把你给做了!
“哪里哪里,我刘四是那样的人吗?”
一看张海龙瞪眼睛,刘四也有点发怵,赶紧打了个哈哈,“今天主要就是给我这小兄弟赔罪,别的不谈!来,席我都备好了,咱们边喝边聊?”
一帮人进了1号包,也是天上人间酒店最大最豪华的一个包房,很是气派。
刘四死活请王君天坐了上座,然后大家入席,张海龙紧挨着坐在王君天左边,瞪着两只牛眼,那架势好像在说道:谁敢抢我师父,老子砍他全家!
不过接下来,刘四倒也并没有说别的,先自罚了一杯赔罪,又连着向王君天敬了三杯。
再然后就是对王君天狠拍了一通马屁,什么敬仰之情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大致就是这一类的意思。一个四十好几、呼风唤雨的黑道大哥,频频拍一个中学生的马屁,这场面看起来十分的滑稽。
几轮酒下来,气氛也放松了不少。
张海龙他们跟刘四等人都在道上混,原本就认识,话题也渐渐多了,什么城东白秃子把客运站大彪的小姨子给搞了,大彪就带着兄弟把白秃子那票人给砍了,后来又爆料大彪其实跟他小姨子也有一腿,等等诸如此类。
除了女人,说的最多的就是打打杀杀,王君天没经历过这样的场合,听着都觉得惊心动魄,这才是真正的黑道啊。
酒至半酣,刘四忽然手机响了,看了一眼就撂了,说道:“不好意思小兄弟,阿龙,你们先喝着,我去打个电话,马上就来。”
王君天虽然年纪不大,喝酒可是老油条,仍然清醒的很。看刘四出门,心里就是一动,说道:“我也去个洗手间。”
刘四的一个小弟马上说道:“天哥,正好我也要去,我陪你。”
“那好啊,一起。”王君天呵呵一笑,心里却说道:“来了,果然有问题!”
四楼的洗手间在右侧走廊,王君天故意磨蹭了一下。那个小弟先上好了,也不走,就站在门口等着。
王君天心说:“盯的倒挺紧,看你能不能防得住我!”嘴上故意说道:“哎呀不好,闹肚子了,哥们我先来个大的,你多等下哈。”
小弟连忙说道:“没问题,天哥你先上着。”掏出颗烟低头点上。
洗手间的门是开着的,竖着一架磨砂玻璃屏风。
透过镜子的反射,王君天发现刘四和一个女人似乎在说着什么,不由由于刘四背对着她,看不清楚是谁。
计算了一下距离,王君天躲到屏风处,藏在一座盆景的后面,开始按照瑜伽里的套路,让呼吸随着身体的律动协调起来,静静凝神,努力去控制自己的听觉。
几天来的练习果然没有白费,王君天觉得自己的听觉就好像伸出了一只无形的触手,不断的向外伸展着。
随着精神力不断催升,胸前的精神吊坠竟似传来阵阵微弱的电流一样的感觉,而刘四他们的说话声也越来越清晰:
“四哥,你确定那小子没有怀疑?那就好,这个小王八蛋,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怪不得我啦!”
咦?这声音好熟悉,虽然是压着嗓子说话,但仍然很好听,只是若有若无的带着点冷冰冰的味道……啊,她就不是那个走私分子,对谁都不屑一顾的漂亮女人吗?王君天暗想:“靠,难道刘四和她竟是一伙的?”
“妹妹,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药我已经安排妥当了,待会就给他下在酒里头。只要这小子一喝,轻松搞定。就算他真会什么金钟罩,这回也别想逃出我刘四爷的手心!”
说完刘四就是一阵嘿嘿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