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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相娃娃亲

一行三人走着,聊着,看到炊烟升起,他们就到路边的公社食堂讨口吃的,到了晚上就找农户借宿一晚,经过三天的跋涉他们终于又到达安陆的地界了,这是一次身体疲劳心灵慰藉的旅程。

看到“安陆界”三个字,金口碑略微有点兴奋,指着前方对弟弟和女儿说:“你们看那里就是安陆县城,过了县城往西再走二十里就到雷公镇了,金老师的家就在那里,金老师说让我去他家看一下,我们也走累了,刚好也好有个地方落脚。”

听到落脚的地方就在前方不远处,大家的劲头更足了,大丫子不由得在前面跑了起来。

到达雷公镇了,金口碑他们站在路口不知道该往那里走刚想找个人问路,就看到有个挑着菜的大爷从身边走,金口碑按照金老师说给他的地址打听了起来:“大爷,请问石门乡怎么走?”

听到有人问路,大爷停下了脚步说:“你们要去石门呀,我就是石门的,你就跟着我走就行了。”真想不到这个看上去瘦瘦高高,满脸褶子的老头还很仁义的,金口碑有点欣慰,三人跟着大爷走着,金口碑想接过大爷的担子,老大爷还不好意思的推辞了,但盛情难却,最终把担子让给了金口碑,自己却更热情起来。于是又聊开了。

大爷问道:“你们去石门有事吗?”

金口碑回到道:“我们去石门看朋友。”

大爷热心说:“石门人我都认识,你们要找的人叫什么名字呀?”

金口碑说:“金远志您认识吗?”

大爷面露惊讶的表情说:“你们找远志呀!他是我侄子呀!”老头随即神色一转略带忧愁:“不过他去坐牢还没有回来呢?”

金口碑也惊讶起来:“哦,太巧了,他是您侄子呀,我是他在监狱里的好朋友,我刚被放出来,他让我去他家看看。”

大爷有些释然的说:“哦,那太好了,他在里边还好吗?他被关了两年了,又不让探视,家里人想打听消息也打听不到啊。”

金口碑说:“他在里面还好,就是很挂念家里,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

金大爷说:“为了医那个孩子的耳朵,他家里出了很多钱,还欠了帐,所以孩子们没有钱读书,大儿子和二儿子下学务农了,只有两个小的不能干活还在读书。父母都身体不太好干不了重活了。”

金口碑说:“听说那个孩子的耳朵好了不是吗?”

金大爷说:“孩子的耳朵接好了就是有疤痕,听力一点也没有问题。”

金口碑说:“金老师还熬一年就可以出来了。”

说着说着石门就到了,大爷对他们说:“我先把菜挑到食堂去,然后去公社的地头叫我侄媳妇回来,你们在这里等一下。”大爷精神矍铄的背影让金口碑感到了阵阵的暖意。

地头远处一句洪亮的声音传来:“内侄,你家来客人了,快回去看看吧。”这不是我老叔的声音吗?金张氏伸直腰,抬起头向那头望去。

果真是老叔在叫自己,金张氏拿着锄头应声走了过来。边走边问:“老叔,我们家来谁了呀?”

金大爷说:“是从沙洋农场放出来的,是远志的好朋友。”

“他人在哪呢?”金张氏听了大喜过望。

“就在你屋门前的路上等着,还有家属,一共三个人”老叔喘着气讲道。

不一会大爷就和金张氏一起风风火火的回来了,大爷向双方介绍说:“这几个就是远志的朋友,这个是远志的内人。”

只见金张氏敦实的中等身材,满头大汗,黝黑的圆圆的脸上挂满了纯朴的笑容,金口碑忙说:“嫂子好。”

金张氏一边抹汗一边热情的说:“走,走,快到家里去坐吧,这大老远的走了好几天了,快去歇会吧。”说着就用抹完汗的手来揽着大丫子往自家屋里带。

边走边问:“这个伢是?”

金口碑马上说:“这个伢是我的女儿,这个是我的弟弟,他们是去沙洋接我的。”

大丫子赶紧说:“伯母好!”

金嫂说:“嗯,好聪明的丫头。”

他们来到了金老师的家里,几间土房已经有些年头了,但家里很宽敞也很干净。金嫂招呼他们坐下来,又是倒茶又是拿烟。

坐定之后,金嫂开门见山的问:“我们家远志还还好吗?”

金口碑说:“金大哥身体还好,监狱的地体力活还跟得上,就是很挂念家里。”

金嫂听了有些欣慰:“那就好,那个孩子的耳朵早就好了,还等一年就能出来了,可惜害得解放和宏伟没有读成书。”

金口碑惋惜的说:“我们家也一样,我的伢十岁了还没有进学堂门。”

金嫂爽快的问道:“兄弟呀,你是怎么进去的呀。说给我听哈。”

金口碑一五一十把自己的遭遇都告诉了金嫂。

金嫂听了,无限惋惜的说:“兄弟,委屈你了,冤屈了五年你总算是熬过来了,做坏人容易做好人难啊。”

金口碑说:“世上还是好人多,这次多亏了金老师帮我写的喊冤报告,要不然,我要把牢底坐穿呢。”

金嫂继续说:“怪不得,我们这里有人谣传说某某地方有个女人突然变成了一个男人呢!原来就是你们家哟。真是够惨的。”金嫂又露出了许多同情的神色。

这时公社收工了,四个孩子齐刷刷的走了回来。

金嫂马上介绍说:“这是我的四个孩子。两个大的下学了,在公社出工,两个小的现在放暑假了,在公社里放牛。这个是你爸爸的朋友,刚从沙洋回来。”

四个孩子齐声说:“你们是稀客。”

金嫂不好意思的对金口碑们说:“先让孩子们招呼您们,我父母在食堂里给公家做饭,我去张罗一下晚饭。”

金口碑礼貌的说:“好的,要麻烦你们,您去吧。”

金口碑又对孩子们说:“孩子们,我是你们爸爸在监狱里面的好朋友,我们无话不谈,我被人冤枉坐牢,多亏你爸爸帮我写喊冤报告,我才能出来。我出来的时候你爸爸嘱咐我过来看看你们,我连你们叫什么都知道呢。那个最大的叫解放,第二个叫宏伟,那个女伢叫独秀,那个小男孩叫小四川。”金口碑边说还边用手指点着。

小四川听到自己的小名腼腆的笑了。

解放摸摸自己的脑袋说:“叔叔,你的记性真好,我爸爸他还好吗?”

四个孩子围着三个客人有说不完的话,不一会就熟络了。

晚饭的时候。金嫂端了一盆擀面,他的父母端了两盆菜回来,一屋子人热闹的吃了起来。

等到金嫂和大妈进厨房洗碗的时候,金口碑也走了厨房,他对金嫂说:“嫂子,大娘,我有件事想和您们商量一下。”

金嫂和大娘都说:“有什么事就直说,又不是外人。”

金口碑说:“在监狱的时候金大哥和我说好了,说想把你们家的小四川和我的女伢定一对娃娃亲。”

金嫂说:“我看行,这你们家的伢我们也看过,挺聪明大方,我们家的小四川你也见过,年纪也一样大,这事只要他们两个人愿意,我没有问题,只是我们这里穷乡僻壤,怕你的女伢要吃苦啊。”

金口碑说:“您也知道,我的堂客已经和我离婚了,她现在变成了一个男人,恐怕以后也不会再生孩子了。她就这么一个女儿。我的意思是说想让小四川到时入赘到我们那里。”

金嫂顿了顿,想了片刻说:“这入赘倒无所谓,关键是两个人感情好,日子过得去,不受父母的气就好,我看你和老金是朋友,人的心肠又好,这事大人们先定下来,以后看他们自己去处,好吧。”

金口碑满心欢喜说:“好,好,好,谢谢嫂子通达。”金大娘也高兴得合不拢嘴。

告别了金嫂一家金口碑三人朝着家的方向继续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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