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奇老师的实验室足足有一个足球场大小,不过因为吴力只能算旁听生中的陪衬,所以座位在最角落的位置。吴力从上次跟霍奇高级术法师谈话定下来以后就开始到这里旁听,不过由于没得到天赋者协会的许可,一直没有让他更深入的接触实验室进行的内容,与其说旁听,吴力的感觉更像是自学,唯一好处是在碰到疑问的时候可以找到人咨询答疑。
世人常说,术法师都是疯子,这个其实也不无道理,大部分术法师都沉迷在那无边无际的术法研究中,故而慢慢的对其他事情越来越淡漠。
吴力来了实验室以后越发感到这句话的真实,两个月来除了跟术法有关的话题外,他跟实验室里面人员的对话加起来都不足十句,这当然也不是因为术法师的怪异脾气,仅仅是他们习惯于沉默,即使见面也只是点头问好。
今天是个特殊日子,吴力不知道是好是坏,天赋者协会的许可终于发回,包括他与伊芙琳在内的五名学校学生得以正式入驻实验室旁听。伊芙琳能经常在自己身边聊天,指导下自己“忘记”了的东西,当然是好事,不过这个疯丫头性情难以捉摸,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来一次说闹就闹的玩笑,这个是其中一个隐忧。
不过相比起另外一个明忧而言,这隐忧又算不上什么了:能来实验室的五个人除了吴力外,上年均已经通过了魔法帝国技术学院的入学考试,只是因为当时最后进入考试室与布査术法师面谈的吴力不知道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让布査术法师拂袖而去。其后甚至迁怒于整个技术学校以及特蒙郡,终于没有把通过考试的名单整理并附上评估报告,导致四名已经通过考试的同学没能顺利进入魔法帝国技术学院深造。
除了没什么所谓的伊芙琳,其余三名同学早已经对吴力恨之入骨,这也是为什么不顾吴力是领主弟弟的身份而公开羞辱的原因之一,当然里面也有前面所说的贵族的权利逐渐被削弱也是一个因素。
以往学校内的学生并没有资格进入这个实验室,只有中阶中级以上的天赋者才能在学校里面拥有自己的实验室,而有资格进入实验室的人必须拥有中阶初级以上的称号,这里是来到特蒙发展的术法师聚集的地方,当然,也可以看成有志于往术法打造发展的术法师慕霍奇高级术法师名而来,终将为特蒙术法事业做出贡献的地方。
不过凡事总有应对的办法,天赋者协会本来就是一个比较松散的组织,对于形式化的规定一向管理得很随意,只要实验室负责人没有意见,这些形式化的规定往往也只是停留在纸上。自从上年吴力气走前来考察入学的布査术法师导致整个特蒙有资格进入魔法帝国技术学院的准中阶天赋者没了去处,霍奇高级术法师获得了天赋者协会的允许,让部分有潜力的学生(据说申请时候就是这样写的,不然估计把准确名单列出来,吴力就只能滚到学校离实验室最远端的教舍进行自学了)以旁听生资格进入实验室,避免白白浪费一年光阴。
“今天开始,得到天赋者协会的允许,我们迎来了五位旁听生,为了让你们更好的对自己进行定位,将进行你们自己动手的第一个实验,也算是对你们前面所学的内容进行一个小测试,希望你们能将学习到的理论好好的运用到实际中。根据个人的天赋不一样,你们的测试分别属于锻造以及后期附术两种测试。请务必谨记,术法施展过程危险无处不在,如果你感觉到超出自己的控制范围,请尽早放弃,调整好以后再继续进行,不要硬撑。”霍奇老师在实验桌前面很严肃的说道。
适合锻造的只有三人,刚巧就是吴力、伊芙琳以及普尔曼三个。他们面前都放置了一个小小的炼炉,用于辅助低级电魔法师产生术法火焰对金属矿进行冶炼,以便后面进行处理。术法炼炉的使用对于他们而言都很简单,因为炼炉中已经放置了麻吉石作为能量来源,使用者只需要调整好跟麻吉石的同步,然后施展电系元素中的衍生火法术就可以对放置在炼炉中的金属进行精炼。
术法打造与普通铁匠的区别很多,最大区别有两个,一个是材料的纯度,术法火焰比一般火焰温度更高,冶炼得到的金属更纯,打造的东西自然就更好;第二个是附术,一般的术法打造在后期都会通过特殊的手段对打造的器物进行术法附加,令原本普通的东西通过加持术法而变得不普通。
所谓小测试,锻造部分自然不包括术法打造后期的附术,只是简单的测试他们对于施法的熟练度,以及对麻吉石的转化效率,顺便熟悉一下以后需要使用的工具。这对于已经通过魔法帝国技术学院考核的伊芙琳和普尔曼而言自然没什么难度,不过涉及到使用麻吉石,对于吴力而言自然就不简单。
霍奇老师踱步走到吴力的身旁,看着吴力的窘态,轻声的指着旁边的一瓶黑乎乎的粉末对他说:“你的情况特殊,不过我们已经帮你准备了替代品。”
看着吴力充满疑惑的目光,霍奇老师再次解释:“这是煤精,从煤炭里面提纯出来的。燃烧的温度比煤炭略高,最大的优势是纯净,不会像煤炭火焰一样有大量杂质污染冶炼金属。当然肯定没有使用术法火焰来得好,毕竟温度就相差很远,加工时间要比使用术法火焰多几倍,而且纯净度也比不上没有使用燃烧物的术法火焰。不过既然你感应不到麻吉石,就只能折中使用它了。一般的铁匠肯定是用不起这个煤精做原料的。”
术法火焰好处当然是明摆着的,但没有办法使用就是没有办法。吴力考虑了一会,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对霍奇老师说:“老师,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还是打算尝试一下使用术法火焰,既然使用煤精温度低,需要时间长,那其实我使用小范围的术法火焰也不至于比用煤精要差。不过我估计因为我的施法能力不够,待会就只能缩小要打造的物品了,希望你能谅解。”
“嗯,好的。”霍奇高级术法师心理充满了欣慰,不过没再表现出来。在霍奇老师心里,这个是最好的选择,其实也是对吴力的一个隐含的考试,如果吴力选择了煤精,或许他以后能凭借比其他普通人多精通一点术法原理和可以施展一些小术法可以成为一个超一流的铁匠或者打造大师,但是他永远不可能成为一名术法师了。
吴力作为必然的失败者,也不再急躁,他决定先观察了一下周围同学的情况。由于与霍奇老师谈话的延误,伊芙琳和普尔曼已经开始了冶炼。
明显能看出优势的是普尔曼,敢于当众奚落以前校内公认学习天才的人自然也不会是一般人,法术放出的术法火焰有大腿粗,而且控制得十分平稳,从脸上看起来也是游刃有余,他左手搭在炼炉的控制球上控制着火焰,一边还不停的挥动右手使用意念对炼炉内的金属进行牵扯,慢慢的把熔炉内悬浮金属液球下方沉淀出来的杂质剔除出来,时不时还会使用冰系元素进行淬火。从以上的情况看来,普尔曼起码是包含了意念、电、冰的一体二元以上的体质。
当然,伊芙琳也不差,吴力知道她是意念、敏捷二体电、冰二元,而她应用应该偏向于技巧型。术法火焰只有手臂粗,虽然强度不大,但是始终围绕着精炼的部分,一边烧,一边还使用意念将金属液球不断进行翻转,同时还会把里面的杂质进行牵引排除,这样对于能量的使用更高效,更节省。而且由于是主动寻找杂质进行排除,自然就不是普尔曼那种等杂质自然沉降再剔除出来的方法可以比的,针对性强,对于精炼金属的损耗也较少,杂质残留更少。
这个实验看似很简单,考核的东西也都是基础内容,但是基础内容的考核更能体现出各人修为的高低。放出术法火焰是火系基础术法之一,这个术法仅仅是在施法者掌心中发出一束定向的术法火焰,原理其实比发射小火球更简单,因为小火球的发射其实包括了引火,压缩,推送等一系列过程,不过由于电元素修炼必须达到中阶以上才会衍生出稳定的火术法,而且这种术法火焰对魔力需求大、持续性要求高,所以一般而言都作为中阶初级后期的术法学习。
右手牵扯使用是意念,使用一阶意念所产生的微弱力场进行拾取物品、引发机关或者打击敌人的一种术法,它是中阶电系传送的基础,属于电系的基础法术。同时,长时间的锻造十分考验各人的精神力储备,假如精神力不足,所有术法就将失控,这也是危险的来源之一。
能够放出一丁半点的电芒、火光在魔法普及程度如此高的国度实在没什么值得赞扬的,或许街边卖炒香豆的年轻小贩,餐馆里洗菜做饭的阿姨都可以在没有引火器的时候尝试使放出一点儿火花点燃炉具,难的是控制得好不好,魔力支持时间长不长,能不能随心所欲的施展。
但意念力场就没那么简单了,一般而言三体三元的所有系都分攻击型和应用型两个方向,攻击型就是外放型,只要有能量,懂施展的基本上都能释放出去,唯一受影响的只是攻击精度及强度;但是应用型涉及到更深的应用层次,其中有可能需要多次能量转换,智力跟领悟能力不行的人基本就跟这类法术无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