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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法庭上的较量

随着白人当局种族隔离政策的加剧,黑人的反抗情绪日渐高涨,很多的新生力量都加入到非洲人国民大会的阵营里来。

1956年8月,在南非妇女联合会和非洲人国民大会妇女联盟的领导下,一支由2万名妇女组成的游行队伍向南非政府住地比勒陀利亚联合大厦进发。游行队伍的领导人莉莲·恩戈伊和海伦·约瑟夫向政府递交了一份超过10万人签名的请愿书,抗议强加在黑人女性身上的各种不公平法令。

在浩浩荡荡的游行队伍面前,南非首相约翰·施特里基多姆选择了躲避,这更加激起了游行队伍的怒火,她们高唱着一首歌谣:

施特里基多姆,你攻击了妇女

就等于是击中了石头

你搬动了大圆石

最终将自取灭亡

反抗运动取得了可喜的效果。7年后,白人政府才实施针对黑人女性的《通行证法》。而与此同时,曼德拉等南非自由主义战士开始了漫长的受审。

公诉人指控曼德拉等人有暴力推翻政府的意图和行为,而且他们认为,非洲人国民大会实际上是由共产党操控的,他们推翻现有的政府后,就会在原址上建立起一个“苏联式的共产主义政权”。

双方辩论的焦点是:警察在他们家搜集到的宣传册、文件、笔记本、书信等12000份资料,是不是共产主义的主张和鼓动暴动?

在审判中,白人当局找来了学识渊博的来普顿大学政治系主任安德鲁·莫里教授作为重要的证据鉴定人,将包括《自由宪章》在内的一系列文件、会议记录认定为“宣扬共产主义”的文件。

而曼德拉等人的辩护律师弗农·贝瑞齐则反对说:“《自由宪章》只是体现出民众的思想和信仰的表达,即使它和政府的政策有出入,但是,它的思想和信仰也都是世界各种族中多数人都认定的,而且也得到了我们国家大多数人的认可。”

莫里教授又说:“不光是《自由宪章》,其他的一些文件上的文字,都是宣扬共产主义的言论。”

贝瑞齐律师从那些繁杂的文件中随便拿出一本,翻开后看了看说:“请问安德鲁·莫里先生,这句‘工人之间应该相互合作而不是互相剥削’的话是不是共产主义言论?”莫里教授点了点头。

贝瑞齐律师马上大声说:“这句话是前一任内阁总理马兰博士的原话!”莫里教授马上变得哑口无言,底下的听众哄堂大笑。

接着,贝瑞齐律师又读了两段文件上的话,请莫里教授甄别一下。莫里教授又认定为共产主义言论。

贝瑞齐律师笑着说:“这两段话分别是美国总统亚伯拉罕·林肯和伍德罗·威尔逊说的!”

最后,贝瑞齐律师再次给他读了一段话,莫里教授还是坚定地认为这是共产主义言论。

贝瑞齐告诉他,这段话是莫里教授本人在20年前说的。审判厅里顿时炸开了锅,就连最严肃的审判长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莫里教授只好灰溜溜地退出了法庭。

一计不成,白人当局又施一计。他们请来了一名叫索罗门·恩顾贝斯的证人来作证。索罗门·恩顾贝斯上来就说:“我毕业于福特哈尔大学,曾经当过律师,还当过非洲人国民大会伊丽莎白港的书记。我很清楚地知道,1952年10月,伊丽莎白港的暴力事件是非洲人国民大会策划的。”同时,他还说:“我曾经是全国执行委员会的成员,并且参加过全国执行委员会的会议,在那次会议上我知道,沃尔特·西苏鲁在出国的途中曾经去过社会主义国家,他还想去苏联采购武器,准备以暴力的方式推翻政府。”最后,他还爆出了一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的话:“非洲人国民大会准备采取大屠杀的方式杀掉特兰斯凯的所有白人。”

然而,谎言毕竟是谎言,经不起推敲的。在贝瑞齐律师机智的反驳下,证明了恩顾贝斯的福特哈尔大学文凭是假的,而且他利用假的律师证非法从事律师多年。

贝瑞齐律师最后问他:“你知道什么是无赖吗?”恩顾贝斯摇了摇头。弗农·贝瑞齐告诉他:“其实你就是个无赖!”

最后一个被审判的人是白人政治活动家乔·斯洛夫,他拒绝请辩护律师,因为他本人就是一个非常出色的律师。

公诉人传唤一位名叫摩尔森的黑人侦探出席作证,他自称曾经成功地打入非洲人国民大会内部做卧底,并亲耳听见非洲人国民大会在开会的时候,有人曾经用英语发表过一些宣传暴动、宣扬共产主义的言论。

斯洛夫问他:“摩尔森先生,你懂英语吗?”

他的回答是:“不怎么懂。”

斯洛夫又问:“你的意思是,在你不怎么懂英语的情况下,你依然能听得懂非洲人国民大会的会员用英语发表的言论?”

“是的。”摩尔森回答道。

“既然你听不懂他们的讲话,那你承不承认刚刚讲的那些证词都是废话?”斯洛夫问道。

摩尔森大汗淋漓,只好说:“我不知道。”

这一幕再次引起了下面听众的哄堂大笑。

1957年12月,预审终于结束了。出乎曼德拉意料的是,政府居然将奥利弗·坦博、鲁图利酋长等61人无罪释放。而曼德拉等94名被告受到了正式起诉。一位非洲人国民大会的成员愤怒地说:“我们在哪一点上叛国了?要白人与黑人像兄弟、同胞一样平等共处,是叛国吗?要求食物,是叛国吗?要求废除《通行证法》,是叛国吗?要求在我们祖先的土地上自由活动,是叛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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