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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七月的那场雨一直持续了大半个月,几乎把半个H市都给淹了。总算挨过了那段艰难的日子,时间推进到了八月。

“呼,果然还是这里凉快。”随着这把声音,二缺迅速的窜进了陆解梦的小店,然后关上了那扇木门,省的冷空气溜出去。

没错,陆解梦的店里只有一样东西是现代化科技——空调。而且,这个空调还是放在里屋的。是人都想不到,陆解梦这么一毛不拔的人居然会想着浪费电费把空调装在里屋。不过,她个人的说法是,保持整个店面的复古风格。所以每年冬夏,店里都会出现开着空调用煤油灯的情况。

“你怎么又来了?”陆解梦连头头没有抬就直接懒洋洋的开口。而这一个月一来,她一直都是这幅要死不活的状态。她就像是不想赚钱,也没有了以往的干劲,只是坐在那里等死一样。二缺看着她那副样子就来气:

“我说小爷我就不能来啊?哎哟喂我的姑奶奶,你最近这是怎么着,不想赚钱了是吧?难得啊!”二缺一边说着一边走近陆解梦趴着的桌子。陆解梦慢悠悠的抬起头,直直的看向二缺,然后开口:

“既然是这样的话,把空调费交了吧……”不作死就不会死。

二缺顿时觉得自己无话可说——用这种方式来激励她什么的,一定是他今天的脑子回路不正常!钟骞默默的看着二人的互动,唇角微微上扬,虽然不明显,但是他的确是在笑二缺无疑。二缺见到钟骞的模样后,顿时觉得自己被自己的合伙人给抛弃了。

就在三人氛围“良好”的时候,忽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店开着。”这敲门声拯救了二缺,陆解梦没有继续向二缺讨要所谓的“空调费”。应着陆解梦的邀请,门外的人才打开门进来……进到里面才发现门关上的原因,连忙顺手将门带上。

“你好,请问是陆解梦陆小姐么?”来人是一个年近四十的女人,微微有些发福,微卷的长发被一把扎起,戴着一副眼睛,看起来很亲切的样子。

“我就是,你是哪位?”陆解梦总算看起来精神了一点,但是相比女人的礼貌,她的语气显得非常的不正式。女人仿佛没有注意到陆解梦的语气,微微一笑:

“我是近江大学文学系的院长,钱玉华。”女人走近了陆解梦,顺便还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二缺和钟骞一下。陆解梦听见她的话表现出略微的惊讶,不过她很快的就掩饰过去:

“哦,你想买什么?”看她那副平静的样子也不像是什么委托人,最多就是来淘字画的吧,毕竟文学系对于提升自己内涵的事情向来都是很勤快的。陆解梦这么想着,就随口问了一句。谁知道钱玉华却不急不忙的摇摇头:

“我是想请您帮忙的,陆小姐。”钱玉华笑着,依旧是那种亲切感,只是忽然让觉得有些毛骨悚然。陆解梦总算是正眼看着她:

“帮忙?”

“是的,我们系里最近出了一些事情,我希望陆小姐能帮忙调查一下。”钱玉华含糊其辞的开口提出自己的要求。陆解梦却似乎一点儿兴趣都没有,直接扭脸回答:

“调查的话有的是私家侦探,既然你能凭着关系找到我这里,自然能找到大把的私家侦探帮你调查。出门左拐,好走不送。”陆解梦的态度一点都不像是一个生意人,钱玉华愣了好一阵子,笑容变得有些尴尬:

“是这样的……那个事情有些……嗯,怎么说呢,不太能解释的清楚。我听闻陆小姐似乎有某些很神奇的能力,才想请陆小姐出面帮我调查一下。”

“听闻?听谁说的?”陆解梦听到这句话,很快的来了兴趣,眼神之中还有着一种很复杂的感觉。二缺和钟骞顿时感觉到她现在的变化,两人对视一眼,表示不解。而钱玉华却并没有注意那么多,只是轻声的开口:

“那位先生让我别提他的名字,说是提了你恐怕也不认识。”她回答了之后,直直的看着陆解梦的眼睛,好像是想从她的一举一动之中看出点儿什么。谁知道下一刻,陆解梦居然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

“也是,我对那些小人物也没有什么兴趣。”她说着,伸了一个懒腰,才坐正了一些,“你坐吧,我最近也无聊,就听听你的问题。不过……我以为大学里出来的都是什么马克思主义者,什么无神论呢,没有想到也有这方面的难题啊。”

陆解梦的语气是说不出的嘲讽,钱玉华的脸色微红,很快的又镇定了下来。她随便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才开始讲出自己的来意:

“是这样的,大约在一个星期前,我们学校有一个学生,在寝室里好好的忽然大笑起来,然后很快的从寝室的阳台纵身跳下去,当场死亡。这件事情当初有警方介入调查,最后以学生精神压力过大导致行为失常而结案,学院里也赔了她的家长一部分的钱,就当是了结了。但是后来,出事的学生越来越多,虽然说不是跳楼这么可怕,但是……”

钱玉华讲到这里,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再开口了,她抬头看着陆解梦。通常的情况下,正常人都会顺着当事人的话问下去,好让当事人继续讲清楚。但是她却忘记了,陆解梦并不是一个正常的人。所以陆解梦只是无聊的点了点头,随意的开口:

“所以说,你们学校给学生的压力太大了,这件事你不应该找我,应该找负责布置作业和授课的教师才是。”陆解梦这句话说完,摆明了是有送客的意思。钱玉华没有想到她居然这么难搞,又一次沉默了下来。这一沉默就有一分钟之久,最后钱玉华才挫败的发现陆解梦居然没有继续说话的想法,只有自己连忙继续说下去了:

“不是,并不是这样的。上一次事件发生后,学院已经规定教师不得布置随堂作业了。虽然学业繁重,也不可能出现这么多的情况。这些出事的学生大部分都是好学生,或者专心钻研古代文学的学生。他们病倒了是学校的损失啊!”钱玉华摆出一副极其痛心的样子,可惜要是她一开始进来的时候就急吼吼的说不定陆解梦还会相信她的假意:

“嗯,所以,症状是什么?”既然她都不急,陆解梦自然没有“皇帝不急太监急”的良好品质了。钱玉华好不容易听到陆解梦问下文,连忙回答起来:

“他们本来都是好好的,结果大部分的人都是大晚上的回到宿舍,开始笑,然后晚上熄灯睡觉后……第二天就再也没有醒过来。原本学校已经极力压制这件事了,但是现在过了这么久,这些学生一周没有跟父母联络,有些已经快瞒不下去了。所以,我只好找到你,希望你能尽快帮我调查一下。”

“我记得,近江大学是有神学院的吧。”陆解梦这句话让钱玉华顿时一愣。陆解梦此时二十岁左右,显然看上去是没有上过大学的孩子……但是学校的神学院向来是属于比较偏僻的院系,她怎么会知道:

“呃……的确是有。现在信基督教的人越来越多了,学校的神学院与其说是大学学府,不如说是修女和牧师的进修场所。”

“神学院的人没有什么反应么?”陆解梦拨了拨自己的手指甲,表现的漫不经心。

“神学院不是在本院里面的,学院本身处于近郊的一座山上,方便他们精心修行。”钱玉华愣了愣,才回答了陆解梦的问题,“这件事要是牵扯到神学院,学生之间毕竟会引起恐慌,而且……我们的目的还是为了培养优秀的人才,而不是优秀的信徒。”

“哦?我们介入难道就不会引起慌乱么?”陆解梦不待钱玉华回答,就直接站了起来,“算了,最近也没有什么事,就跟你走一趟好了。我带两个人,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陆解梦的语气分明就是“你要是介意就另请高明吧”,钱玉华当然只能点头:

“这个是当然的,那么,我们直接就走么?”

“当然,二缺、钟骞,你们也一起来吧。”陆解梦点了点头之后,就招呼上了二缺和钟骞。二缺顿时哀嚎:

“我说姑奶奶,我才刚来,你又要我往太阳底下跑啊?我晒黑了怎么办!”二缺说完之后,还看了眼没有义气的已经放下了手中的古董准备跟陆解梦离开的钟骞。陆解梦闻言轻笑了下:

“怎么打算美白了之后改行给别人当小白脸么?”陆解梦这话一出,钱玉华的眼神微微一闪,不过,陆解梦却假装没有看见,“快走吧,就当付我空调费了!”

“我去!你怎么还记得!”二缺顿时想给自己两嘴巴,怎么就提出这茬来了,现在这个铁公鸡就抓着这个不放了。憋屈了两秒钟,二缺很委屈的跟上了陆解梦的脚步。陆解梦将所有的电器关掉,最后关上了门,由钟骞在门上贴了个纸条——

东主有事外出,最近店铺关闭。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陆解梦他们几个上了钱玉华的私家车,由钱玉华开车去学院。现在的大学大部分都在城市的边缘地区——大学城。那里虽然感觉人口挺多,商业也不算贫乏,但是总是缺少一种烟火气。

陆解梦看着窗外的景色一点一点的变化,马路逐渐变得宽阔,车辆没有市中心这么多,路况也非常好。一般小区外面的那些小店,在这里也都能看到……然后车子驶进了学校,陆解梦瞥了眼身后的石头,刚才似乎瞧见了上面有“近江大学”的字样。

“就长这样啊……”我曾经想来的大学。陆解梦轻轻的扯了扯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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