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口气,卓佳还是迈步上前,伸出手握着门上的铜环敲了敲门,不一会儿,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开门走了出来,“请问,你找谁?”满眼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
“柳飞鹰,他在吗?”
卓佳带着满心的不安,开口问道。
跟随着小厮走进了院落,卓佳发现,现在的飞鹰堡真的是清冷了不少,沿途竟然很少能看到丫鬟和小厮,不知道他们究竟聚集到了哪里,不知道飞鹰堡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难道说,是她来晚了?柳飞鹰已经出事了吗?心里有些焦急了起来,不由地加快了脚上的步伐。
“吴管家,这两位要见堡主……”小厮有些不安地带着她们,来到了大厅中,按照规矩,是要先通报吴管家一声的。
精明的吴管家一直注意着手上的账册,并没有立即抬头,只是不着痕迹的微皱了下眉,有些恼怒小厮的不明白事理,现在是非常时刻,哪能是说见就见堡主的!
“吴管家……”
这一声清灵而熟悉的声音,顿时令那坐着的中年管家快速地抬起了头,在看到了来人时,他甚至激动地快步走了过来,脚步还猛地踉跄了一下。
“卓姑娘……您回来了……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吴管家一时间竟忍不住热泪盈眶,痛哭失声,天佑飞鹰堡啊,堡主他有救了!
在厅中的几名仆人满是惊诧的眼神中,用衣角拭了拭自己的眼睛,“卓姑娘,请您随老奴去见见堡主吧!老奴在这里给您磕头了,求您救救我们堡主吧……”哽咽的语声未落,中年管家顿时身子一低,当场就跪了下来!
“不要这样!”在众仆人的惊呼抽气声中,卓佳立马上前扶起了他,眼眶微湿,“我就是来见他的,吴管家,你带路吧!”
瞬间,吴管家死寂的眼中,闪现了无比明亮的神彩,堡主有救了!飞鹰堡有救了!
宇然居,青日和青阳一直默默地守在门外,在看清那不远处逐步走近的淡黄色人影的容貌后,也不禁精神猛地一振,眼眸微张,露出了深深地诧异!
是她回来了!那个堡主一直在等待着的人,她……回来了!
轻轻地推开了那扇雕花的木门,卓佳回头深深地看了冷绝一眼,看到他僵硬地点了下头后,就和其它的人都先守在了门外。
于是卓佳自己一个人独自走了进去,她想,这个时候,恐怕她一个人进去,才是最适合的吧!
虽然脑海中有想像过柳飞鹰的情形,可是在看到床上的那个骨瘦如柴,双眼凹陷,无神,两颊突出的人影后,卓佳还是忍不住的受到了一阵惊吓。
此时此刻,她只有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才能控制住自己不会失声的尖叫,只是任由那泪水不住地往下流。
“飞鹰……是我啊!我是卓佳啊!我回来了……”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哽咽,和鼻音,卓佳上前一步,来到了他的床沿,坐下。
看着他那双毫无焦距的空洞双眸,愣愣地望着不知明的前方,卓佳的心猛然间狠狠地疼痛了起来。是她吗?这都是她造成的吗?是她不好,是她害的他成了这个样子的!愧疚和自责感,一瞬间涌上了她的心头!
她还清楚地记得,那时,第一次看到了他,他神采奕奕,眼神锐利,方正的脸上一脸的正气!是他从雪地中抱起了她,成了她的救赎!
可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仅仅只是一个月,他怎么就会成了这个模样?如此的悲伤……如此的绝望和死寂……
而她和他,究竟又是怎么会,变成了今天的这副模样呢?到底,她和他,谁是谁的劫,生命中过不去的劫难呢?
眼中含着泪水,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卓佳强迫自己微笑着,右手轻轻地抚上了他皮包骨的脸颊,温柔地说道,“鹰,还记得我吗?我是佳佳啊……”
手中像是感觉到了那呆愣的人,身体在这一瞬间,微微地一阵发颤,顿时,卓佳脸上的笑容最终还是没挂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他,还记得她!还记得的!
“鹰,我是佳佳啊,我回来看你了……”清灵的嗓音继续温柔地诉说着,没有片刻的停顿,她只想唤醒这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久久不肯醒来的人!
仿佛在遥远的天际,听到了那个清灵的声音,床上半躺着的柳飞鹰,终于慢慢地转动着自己的头,动作很慢很慢,就像是慢镜头回放似的。
最后,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终于死死地直直定在了她的脸上!
“佳佳?”声音破碎而沙哑,试探性地,轻问了一声。良久,蓦地像是想起了什么,空洞的眼神中猛然间闪过了一道明显的光亮,“佳佳……”
柳飞鹰颤颤地伸出了双手,那双瘦骨嶙峋的大手,轻轻地抚上了眼前人的脸颊,像是终于确定了什么,空洞的眼神竟然在瞬间恢复了些神彩,显得无比的炫烂!
“鹰……好起来!让自己好起来好吗?”感觉到他似乎有了些生气,卓佳语带急切地开口,请求着!
当她看到他那毫无生气地,躺上床上的样子,一时间真的令她的心,狠狠的痛着,像是如刀绞般的疼痛,快要让她无法呼吸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自己过得如此的狼狈!他应该依旧严谨,带着威严和傲气,仍旧是那个飞鹰堡最令人信服的堡主!那个说不上俊美无双,却有着独特魅力,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柳飞鹰!
他不应该是现在的这个样子!就像……就像是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的东西,值得他再去留恋,也没有任何事情和人,能让他活下去!
空洞到万念俱灰!
整个人就像是笼罩在一层阴影里,那样的悲痛,那样的绝望……
“佳佳……”像是感觉到了人体的温度,柳飞鹰忍不住用力地抱紧了她,已恢复些神彩的眼神中,竟然流出了热泪。
抓起他的一只手,握在手心,“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让自己变成这副模样?这不应该是你的样子!不该!”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心痛!卓佳有些控制不住地嘶吼着!